氣濃度低，鬼魂和僵尸不喜。許嘉眉在這個臨時住處布置了簡單的陣法，坐下來金丹期鬼修們的資料，順便等待陰潭將軍和老槐將軍的斗法直播。

    水鏡術(shù)有距離限制，無法看到老槐鎮(zhèn)發(fā)生的事情。許嘉眉將水鏡術(shù)改成陣法，主陣用以記錄畫面和聲音并傳播給次陣，次陣接受主陣傳播的畫面和聲音并呈現(xiàn)，從而使得她可以在陰潭鎮(zhèn)旁觀兩位金丹期鬼修在老槐鎮(zhèn)的斗法。

    “老槐將軍還沒有回來。”許優(yōu)香蹲在桌子上，看著水鏡中一片平靜的老槐鎮(zhèn)，“眉眉，陰潭將軍為什么要搶老槐鎮(zhèn)？”

    “有利可圖?！痹S嘉眉放下資料，拿出筆墨紙繪制靈符，為潛入陰潭鎮(zhèn)的囚鬼禁制做準(zhǔn)備。梁有魚還有一個半時辰才能抵達陰潭鎮(zhèn)，她和凌疏子約定的潛入禁制的時間在四個時辰后，看守禁制的蕭起會用一個時辰去和一位筑基大圓滿的鬼修約會。

    想到這里，許嘉眉忽然感到好奇起來。

    活著的人通過滿足rou|欲愉悅自己，死去的鬼魂沒有血rou之軀，如何刺激魂魄才能讓自己愉悅呢？

    她死過，可是她沒做過鬼，她不懂鬼魂的愉悅，就像貓妖許優(yōu)香不懂人類的愉悅。

    噗的一聲輕響，許嘉眉UU的符紙化作飛灰，靈符繪制由于她的分心失敗了。

    許優(yōu)香看了看她，道：“眉眉在想什么？”

    許嘉眉如實回答。

    許優(yōu)香道：“你想知道，找個體驗過的鬼問不就知道了嗎？或者，你用你的琉璃片觀察鬼和鬼是如何互相愉悅的?！?/br>
    “香香，非禮勿視。”許嘉眉說道。

    “奇怪的規(guī)矩?！痹S優(yōu)香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br>
    “也許我能為你解惑?！痹S嘉眉在空白的符紙上描畫第二張靈符。

    “你看上老槐將軍的小月亮，你不肯偷。沈獻廷拿不屬于他的小月亮作為報酬找你幫助他謀取老槐鎮(zhèn)，你卻答應(yīng)了。”許優(yōu)香端端正正地坐著，眼睛里寫滿疑惑，“眉眉，偷竊小月亮是不道德的，偷竊老槐鎮(zhèn)難道是道德的？如果這不道德，你做了，是不是有違本心？”

    “我沒有違背我的本心。”許嘉眉一邊畫符一邊說，“小月亮完全屬于老槐將軍，老槐鎮(zhèn)不屬于個人，誰有能力做老槐將軍誰就去做，這不能用道德衡量。”

    “我覺得你在狡辯。”許優(yōu)香把爪子踩進硯臺里，沾了墨汁，在符紙上印下一朵梅花，“沈獻廷死掉了，元沐月將屬于老槐將軍的小月亮送給你，這道德嗎？”

    “對于我來說，我付出二十滴太陽真水和一尊替死偶人，小月亮是我應(yīng)得的，無論這是否道德?！痹S嘉眉回答，“老槐將軍發(fā)現(xiàn)小月亮不見了，懸賞我的項上人頭，或親自追殺我，罵我是賊，我都可以接受?！?/br>
    “理解不了你的做法?！痹S優(yōu)香說道，“你可以用簡單的方法得到小月亮，何以將過程復(fù)雜化呢？你用不著損失太陽真水和替身偶人的?！?/br>
    她的疑惑讓許嘉眉發(fā)笑。

    許優(yōu)香微惱，把許嘉眉的衣袖當(dāng)成符紙印了幾朵梅花，質(zhì)問道：“你在嘲笑我？”

    “香香誤會我了，我沒有嘲笑。”許嘉眉根本不受她影響，下筆極穩(wěn)，“你讓我想到蜜蜂與蝴蝶的不同，它們是蟲子，會飛，為什么它們長得不一樣？它們是不同的蟲子，你和我是不同的個體，這很奇妙很有趣，我覺得好笑，故而我笑?！?/br>
    “……聽不懂你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痹S優(yōu)香理解不了許嘉眉，如同她想不明白許嘉眉為何愿意浪費六年光陰幫助玄真道宗改變趙國，為何決定與郁芬解除靈契。

    這兩件事不能為許嘉眉帶來好處，她做這兩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許是察覺到許優(yōu)香的不解，許嘉眉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知道我沒有嘲笑你就行，不必深入理解。至于我通過他人之手得到小月亮，這確實是巧取豪奪的卑劣行為，我虛偽無恥?！?/br>
    許優(yōu)香問：“眉眉，你會不會自責(zé)？”

    許嘉眉毫不猶豫地說：“不會?！?/br>
    許優(yōu)香問：“假使你被巧取豪奪，我笑你天道好輪回，你會不會打我？”

    許嘉眉道：“被巧取豪奪是自己不夠強大。”

    瞅著許嘉眉熟悉的臉龐，許優(yōu)香想起以前的她，道：“眉眉，你認(rèn)為弱小是錯誤嗎？”

    許嘉眉：“不。錯誤的不是弱小，是自己可以變得強大卻安于弱小的現(xiàn)狀不尋求改變，被欺負(fù)了還責(zé)怪別人過于強大?！?/br>
    許優(yōu)香問：“若是無法變得強大呢？”

    許嘉眉：“弱rou強食是天理，無論你是否接受這個殘酷的天理，你都無法否定?！?/br>
    許優(yōu)香想了很久，放棄了思考，道：“我只是一只貓，想太多會掉毛的，反正我不用思考也能提升修為境界。”

    不過……

    不思考找不到自己的追求，她還是偶爾思考一下吧。

    第六十四章 撐腰的來了

    完成一道靈符的許嘉眉摸了摸貍花貓，拿出一把小魚干，接著畫靈符。

    等到梁有魚帶著蘇洋和盧琳兒敲響小院的門，許嘉眉畫了五張靈符，許優(yōu)香吃了兩斤小魚干。后者悠閑地?fù)u著尾巴，吩咐陶芙開門迎接三位客人，自己擦了擦嘴，去客廳準(zhǔn)備待客的茶和點心招待客人。

    梁有魚三人作僵尸打扮，一個比一個低調(diào)，許優(yōu)香道：“眉眉還在畫靈符，你們有問題可以問我?！?/br>
    問答過程略去不提。

    許嘉眉將第六張靈符完成，去客廳見長輩并詢問如何解救晏行之。

    “先等陰潭將軍和老槐將軍斗法，若是陰潭將軍夫人前去老槐鎮(zhèn)為道侶助陣，那么我們潛入陰潭將軍府救人會容易一些。”梁有魚說道，“飄絮會和濁土的幾個鬼王都有牽扯，他們遇到一些談不攏的事情，故而我們有機會進濁土。”

    “我約了人去囚禁鬼魂的禁制一探究竟，請那人幫忙用掉了十二萬香火。”許嘉眉將凌疏子的資料交給梁有魚，“師叔有建議嗎？”

    梁有魚看許嘉眉一眼，拿出三枚石頭制作的鬼符，又拿出一瓶丹藥，說道：“三枚鬼符抵得十二萬香火了，丹藥是快速恢復(fù)靈力和神識的小回復(fù)丹，共有五顆?！?/br>
    “謝謝師叔！”許嘉眉高興地接過東西，先看鬼符，“一張攻擊，一張防御，一張困人，都是六品的。噫，好東西！”

    “小回復(fù)丹也是好東西，師妹不如給我一顆？”盧琳兒眼饞小回復(fù)丹，“我煉不了這種丹，若是有一顆在手里作參照，指不定能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