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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能來,她沒有去找,告別親戚們,帶著愿意跟她走的人回博安城。 鄉(xiāng)下老家有許家出錢蓋的十多座學堂,教讀書認字的夫子是許家出錢請來的,傳授拳腳搏擊之術(shù)的武師也是許家出錢給酬勞,許家的親戚可免費入讀,其余人半價,全價是一年一兩銀子。在博安城,許家也蓋了學堂,多是善堂收留的孤兒入讀,也有普通人家的孩子。 博安城是大城池,學堂的夫子和武師比鄉(xiāng)下老家的優(yōu)秀一點,跟許嘉眉家關(guān)系近的親戚都想把孩子送往博安城的學堂。許和暢跟許嘉眉說了不少關(guān)于學堂的事,例如普通人家的孩子瞧不起孤兒,許氏宗族的孩子目中無人等,都是凡俗瑣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爭斗得狠了就挑幾個出頭的教訓一頓?!痹S嘉眉不愿被瑣事占去寶貴的時間,指點許和暢說道,“學堂是學習知識的,不是好勇斗狠的,不肯學習的人趕出去便是。你礙于面子,做不出趕人的事,可以扶持一位值得信任的人,讓那人去趕。你自己假裝不知道,暗中支持你的親信即可,注意不要讓親信寒了心?!?/br> “惠音教過我,我懂?!痹S和暢掩唇而笑,“有時候覺得眉眉和惠音很像,有時候又覺得眉眉跟惠音有很大不同。” 許嘉眉也笑:“大姐容易心軟,二姐的心稍微硬了點,我的心也是硬的。” 就像她在鄉(xiāng)下老家遇到有靈根的少年,少年不來,許和暢會去找他問清楚緣由,許惠音可能會揭穿地主的謊話并帶走少年,她則是置之不理。 第兩百二十三章 趙國見聞錄 今年的最后一個月來臨了,許嘉眉完成了體修功法,該畫的凡品符也畫得夠多了。許和暢要忙,父母要忙,準姐夫也在忙,閑人許嘉眉牽著侄子去茶樓聽說書先生講故事。 譚以睿找到她,問:“有靈根的凡人在哪里?” 許嘉眉壓低聲音,免得妨礙說書先生:“他爹娘不許他離開趙國。” 譚以睿覺得好笑:“莫非他這輩子都聽從他爹娘的安排?” 許嘉眉道:“他過了年才十五歲,莫要為難他了。” 譚以睿說:“我漲見識了。” 許嘉眉配合:“哦?” 譚以睿道:“趙國有些事是我想不明白的,一個人的父親對他很不好,某年鬧了災荒,這個人把女兒燉了,讓父親吃rou。趙國的人認為這個人孝順,依我看來,此人殺女兒燉rou,又請父親吃女兒的rou,比邪修更惡毒?!?/br> 許嘉眉:“那不是孝,那是吃人的惡事?!?/br> 譚以睿道:“又有一人,父親去世了,守孝三年,母親去世了,再守孝三年。凡人的壽命本就不長,還要浪費六年,太不懂得珍惜了?!?/br> 許嘉眉:“別人浪費是別人的事,跟咱們沒有關(guān)系?!?/br> 譚以睿又道:“最稀奇的是,我在凡人皇帝的皇宮里見到一個金丹初期的女修士,她居然愿意給凡人皇帝當小妾,還和凡人皇帝生了五六個孩子。我問她為什么,她說凡人皇帝身上有龍氣,能幫助她修行。而且她的真身被毀了,無意中占據(jù)凡人女子的軀殼,那女子死前的心愿是給皇帝當小妾生孩子,她必須為凡人女子完成心愿?!?/br> 如此奇聞異事,許嘉眉聞所未聞,新奇程度比說書先生的故事高一百倍。 她問:“不完成心愿會怎么樣?” 譚以睿不想低聲說話,劃下一道隔音禁制,說:“不會怎樣。修士無意中占據(jù)已死之人的軀殼,為已死之人舉辦喪事,稍微照顧一下已死之人的親朋好友,如此便是還了因果。我驚奇的不是心愿,是那女修和一大群人爭奪凡人皇帝的‘寵愛’,差點被毒殺,孩子也夭折了一個?!?/br> 許嘉眉無語,念在女修是金丹初期,道:“也許她不在乎這些?也許她在體驗給皇帝當小妾的艱難人生?” 譚以睿努力忍住笑:“可能?”一本正經(jīng)地說,“夏蟲不可語冰。我是煉氣期小修士,我理解不了金丹真人的想法?!?/br> 許嘉眉:“同理解不了?!?/br> 譚以睿看向禁制外的人,提起另一件事:“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重視男子輕視女子,分明男人女人都是人,為何男人在街上走動不會惹來旁人閑話,女人上街卻是不檢點?許道友在此出生,能否為我解惑?” 以她的常識論之,趙國荒誕怪異,人們貧窮愚昧,過得比沙漠住民更辛苦。 “我試著為你解答你的疑惑,你聽聽便罷了。”許嘉眉道,“趙國靈氣稀薄修士少,武修較多,男性武修普遍強于女性武修。凡人耕種為生,男人的力氣普遍強于女人,男人干的辛苦活多,男人是一家之主?!?/br> “確實如此?!弊T以睿承認男人的力氣普遍比女人大,“可是,女人的地位不至于低到淪為男人的附屬之物吧?” “有的女人比男人聰明,憑著頭腦當上一家之主,男人不服氣,用力氣把女人拉下去,并立下規(guī)矩,女人不可以成為一家之主。規(guī)矩代代相傳,占據(jù)體力優(yōu)勢的男人立下更多規(guī)矩,女人不可以上學,女人沒有才華是一種好品德,女人不可以上桌吃飯,女人生孩子會痛是上天的懲罰……” 許嘉眉一一列舉女人不能做的事情和貶低女人的言論,譚以睿聽得目瞪口呆,不禁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對凡人感到驚嘆:“轉(zhuǎn)世到這里的女孩子得有多倒霉啊!” “還有更可怕的事?!痹S嘉眉道,“有些窮人,養(yǎng)不起孩子,又想要男孩延續(xù)香火。第一胎是女兒,可以留著照顧弟弟,第二胎是女兒,要么送人要么溺死,第三胎是女兒,同樣送人或溺死。長此以往,男人的數(shù)量比女人多,娶不起老婆,便幾個兄弟共娶一個老婆,或者租別人的老婆生男孩……” “真可怕……”譚以睿徹底改變了對凡人的影像。 “最可怕的不是這些事情,最可怕的,是這些事情重復一遍又一遍,永無止境?!痹S嘉眉望向茶樓里聽故事的人們,他們當中有女孩子,隨著說書先生講的修士大戰(zhàn)猛鬼的故事一驚一乍。 天??び袔讉€趙國對外開放的港口,趙國之外的人乘船而來,天??さ目こ潜葍?nèi)陸的城池開放一些,女孩子可以不遮掩容貌上街玩,成了親更自由一些。 譚以睿說道:“我想通了一個問題,為什么這里的女鬼又兇有多?!?/br> 一世凄涼的女孩子太多,女鬼如何不兇?如何不多呢? 她又說:“這里應該是能變好的,我想改變這里,你愿意和我一同努力嗎?” 譚以睿注視著許嘉眉,許嘉眉注視著譚以睿,兩人一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