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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絹為他拭去額上的熱汗。從寧晉昏迷開始已有三天之久,為防朝中動蕩,楊英招死命將寧晉受傷的消息瞞下,又以師門傳令的方式將青霄從忠國公府中請來,暗鏢拔也拔了,藥敷也敷了,為解暗鏢上的毒性,什么珍貴的藥材都往寧晉嘴里送,可就不見他有好轉(zhuǎn)。從前只是昏迷,如此夢囈卻還是頭一回。楊英招將青霄喚來查看寧晉的情況,青霄皺眉,撫住寧晉的肩膀,說:“像是被夢魘住,出不來了?!?/br>“那該怎么辦?”青霄端碗冰水來,五指沾水輕輕灑在寧晉臉上,寧晉的眉漸漸舒展開來,仍未曾醒來。“朝中未得此處消息已有三天,按計劃,昨日師兄就該回宮了,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楊英招說,“他…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青霄搖頭,定聲說:“不如,師姐去將攝政王請來吧。”“可是師兄說…”楊英招沒能說出口,心下斟酌一番,現(xiàn)在能幫寧晉在朝中穩(wěn)定住局勢的人唯有何湛,現(xiàn)在寧晉昏迷不醒,瞞著何湛算不上什么好計策。楊英招點頭:“我這就去忠國公府一趟?!?/br>從南閣子尋著何湛時,他還要抱著剛養(yǎng)的蘭花去曬太陽。楊英招將此事細細道來時,分明看見何湛眼中的驚濤駭浪,不免要扶一扶他懷中的花盆,省得他打翻,可等她說完,何湛默了半晌,未曾答話。楊英招疑而問:“三叔…?”何湛頓了好久才問:“他…已經(jīng)沒事了嗎?”“毒已經(jīng)解了,受得皆是皮外傷,可能要再等等才能清醒過來?!?/br>何湛將懷中的花盆放下,舉起手臂打了個手勢,大白天的就從莫名的地方竄出幾個人來,敬著聲:“王爺。”“調(diào)令追捕謝驚鴻,不要讓他離開靖國,必要時可先斬后奏。”他聲音冷得不像話,楊英招仿佛看見了當(dāng)初在戰(zhàn)場上利落殺掉賈燦的何湛,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仿佛這個人生來就該是冷酷的。何湛和寧晉不知何時培養(yǎng)出這樣的默契,下的命令都如出一轍。“另外,將此事告知房岳秀,請他穩(wěn)住朝中局勢?!?/br>盡管何湛和房岳秀不睦,但房岳秀是效忠于寧晉的,也能站在國家大義上作打算,否則寧晉也不會留他的丞相之位,眼下關(guān)頭,朝中沒有能比他再好的人選。幾人領(lǐng)命退下,何湛說:“走,去圍獵場?!?/br>直至上了馬,陽光更盛些的時候,楊英招才看見何湛額上的虛汗,方知他根本沒有那么冷靜沉著,心底不知被嚇到何種程度。何湛隔著屏風(fēng)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寧晉,連進去都不敢,正如楊英招所想,他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縱然楊英招一遍一遍地告訴他寧晉無性命之憂,可他現(xiàn)在都還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他沒想到謝驚鴻會那么大膽,兵行險招,直接對寧晉下手。他本該料到的。何湛終是沉了口氣,往里面走過去。床上的寧晉緊閉著雙眼,一直輕皺著眉頭,像是夢見了什么不好的事。何湛撫上他的額頭,指尖觸到一片濕熱。見寧晉眼角滾出淚來,驚得何湛瞪大眼,下意識地喊了句:“寧晉?!?/br>“三叔…”何湛應(yīng)道:“我在?!?/br>“三叔…”“在呢,叔在這兒?!?/br>何湛緩緩握住他的手,卻觸及到他手上的紗布。他的掌心也受了傷?何湛收回手,不敢再碰,只輕輕地扣住寧晉的手腕,聲音款款卻有些發(fā)虛:“寧晉,你…你真敢…”余下的話全都梗在喉嚨中,沒能說出來。也許是何湛方才無意碰到寧晉的傷處,寧晉渾身猛地一顫,嚯地張開了眼。何湛一驚,愣愣看向?qū)帟x。不是吧…他只將狠話說了一半,這個人就醒了?難道是聽到了?何湛心里正發(fā)虛,咳嗽幾聲,面上卻不免又撐起氣勢來,決定先占得理據(jù)之地:“皇上真當(dāng)自己能以一敵百嗎?誰叫你一個人去跟謝老七的?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原本他是有點心虛的,可說到寧晉的行徑,不免真染上幾分怒氣。擔(dān)心歸擔(dān)心,可寧晉的確是太沒有分寸了,真不當(dāng)自己是九五之尊么?竟敢罔顧身份去跟一個當(dāng)奴才的比試?往前寧晉聽他訓(xùn)斥,不是微微笑著認錯,就是擺出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求原諒,今日不同,他驚著眼再三看向何湛,聽他“惡言惡語”的訓(xùn)斥,卻是一點都未聽到耳朵里去。滿腦子想得就是…他在夢里尋不到的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猛地抱住何湛:“我終于找到你了…!”何湛:“你這是在演哪一出?”聽他說如此滑稽的話,何湛有些哭笑不得,卻還要唬他:“你別以為這樣就能不挨罵。寧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胡鬧,天下都要大亂了!”寧晉抱著何湛不肯松手,連話都說不全,斷斷續(xù)續(xù)道:“何湛…叔…”何湛問:“怎么…你渴不渴?臣去將青霄喚來,再給你看看。”“別動!”寧晉下了命令,何湛疑惑地看向?qū)帟x,卻見他的手臂越環(huán)越緊。剛剛還強勢地下令,此刻再開口,語氣中全是央求:“再抱一下。就一下?!?/br>作者有話要說: 何湛:…虛驚一場。寧晉:真希望這就是結(jié)局,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里停頓。(祥和.jpg第128章相仇重云一片一片地暈染開來,將夜空壓得很低很低,似乎就籠罩在人的頭頂上,夠不著也出不去。遠郊一家客棧,獨立在夜空中,唯有門上懸著的一盞風(fēng)燈叫風(fēng)打得搖搖晃晃,在黑夜中散發(fā)出極微弱的光。寧恪望著手中的劍,眼神深沉。謝老七陰著臉走到寧恪的房間里,說:“早些休息,等天亮我們就啟程?!?/br>“就在這兒?不怕寧晉的人找來嗎?”“他們已經(jīng)被引去另外的地方了,少主不用擔(dān)心。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到姜國的地界了?!?/br>“雪儀…我是說四公主,她不走嗎?”謝老七沉了沉聲:“我們帶不走她。”之前魏瑤為了不打草驚蛇,仍返回了靖國皇宮里,謝驚鴻和謝老七帶上寧恪逃走后,她就被軟禁了。謝老七知道寧恪與魏瑤感情不一般,道:“之后,七叔一定會想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