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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宮中的較低等位的嬪妃已經(jīng)被放出宮,可任其該嫁;位份較高且有子女的,留在宮中贍養(yǎng),等到子女封王封爵,再出宮隨子女居住。還有像皇后這樣為先皇殉葬的,也有自請出宮削發(fā)為尼的。何湛很少能從后宮中見到先皇的嬪妃,曾與淑妃打了幾個照面。她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縱然現(xiàn)在有些垂暮之感,何湛也能看出她年輕時候是何等的風(fēng)華絕代。這天在宮中巡察的時候,正好碰見淑妃,她身邊還跟著寧恪。淑妃見何湛,就將寧恪往前推了一把:“不是成天要找太師么?今兒倒是碰見了,快去給大人拜個師禮?!?/br>寧恪癟了癟嘴,不甘心不情愿地往何湛面前走去:“師父?!?/br>“恪兒他想你了?!?/br>何湛明白淑妃的意思,說:“臣今日得空,正好教教四殿下的功課?!?/br>寧恪跟著何湛往鼎資堂的方向走去??词珏绱思鼻邢胱プ「∧镜臉幼?,便知她在宮中的處境大不如前,她想保住自己和自己的兒子,方才如此急切地找上何湛。何湛許久未見寧恪,卻發(fā)覺這個孩子長高不少,從前的囂張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苦悶。何湛問:“怎么不說話?”寧恪答:“你為什么都不來宮里了?我好久才能見你一次,你不說會來教我功課嗎?”“臣有疾,怕將病氣過給殿下。”“你騙人!”寧恪陰戾著眼,“你也跟其他人一樣去討好寧晉了!”“皇上賢明得人心,何來討好一說?不過是大勢所趨?!焙握空f,“殿下與其責(zé)怪別人不肯效忠于你,不如先想想自己有何本事讓別人效忠?!?/br>寧恪不說話了。宮里的人情冷暖要比外頭變化得快,寧恪身處其中,自是知其中滋味。何湛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寧恪的功課倒沒有落下。何湛問什么,他也能對上一二,他的邏輯與常人不同,卻能悟出很多不一樣的道理來,有時候叫何湛聽了都甚覺新奇。因新皇登基一事,宮里挑選了一批新的宮女入宮侍奉,新宮女眼皮子淺,一時未能吃透宮中的局勢,她們未曾得見真龍?zhí)熳?,卻先在后宮中見著寧恪,寧恪再怎么不濟(jì)也是四皇子,加上生得英俊,不少大膽的宮女就真敢往他床上爬。有天何湛早早來到鼎資堂等,往前寧恪來得早,此次卻是遲遲未見,何湛正好要提醒他還幾本書來,就想到他的宮中坐坐。一進(jìn)去,幾個宮人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何湛,只言“四殿下在忙”,將何湛攔在宮外。何湛也不急,就站在外頭等,沒一會兒就聽見宮內(nèi)傳來曖昧的聲響,隔著厚厚的墻都能傳出聲來,聽得何湛面上一熱,心想“這位大兄弟果然是長大了”。宮外守門的人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四皇子白日宣yin,叫太師看了去定要受罰,回頭四皇子發(fā)了脾氣,豈不是要拿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撒氣?宮人提著半吊子的膽就走進(jìn)宮里去,何湛在外等了半晌,寧恪才理著袖口從宮中出來。“師父?!?/br>何湛略顯尷尬,撐著臉皮點(diǎn)點(diǎn)頭,說:“臣前幾日借殿下的兩本書,殿下讀完了嗎?”“沒有。師父明日再過來吧。”也許是何湛碰見寧恪開始曉得男女歡好一事,這才意識到寧恪是真得長大了。寧家的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老成,寧恪亦是如此。寧晉在天罡寺祈福的這幾天,何湛每日都到鼎資堂督促寧恪功課,得閑時就夾著本書在宮中晃蕩,再三確保宮中的守衛(wèi)萬無一失,等寧晉在宮中舉行祭禮、正式登基為皇的那一天,宮中的御林軍能夠?qū)⒄麄€皇宮圍成銅墻鐵壁,管他鳳鳴龍鳴的,都叫你飛不進(jìn)來。等到誦經(jīng)祈福的禮程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隨寧晉同去的影衛(wèi)回來跟何湛報——“鳳鳴王寧祈企圖刺殺新帝,已被劍客淮庸和守衛(wèi)共同擒下,先已押往天牢,等候初審?!?/br>何湛握筆的手僵了半天,驚得說不出話來。“國公爺…?”影衛(wèi)擔(dān)憂地喚了聲。何湛撂下筆,眼睛緩緩閉上,眉宇間存著倦怠。他早該習(xí)慣如此變故,世事難料,就算他重生輪回,都難以揣度時勢。何湛道:“知道了?;噬峡旎貋砹藛??”“后天就會回宮進(jìn)行登基大典?!?/br>“皇上會如何處置寧祈?”影衛(wèi)答:“皇上讓屬下來問一問國公爺?shù)囊庖??!?/br>“等皇上回來后再作打算吧。”何湛說,“鳳鳴王在朝中頗有聲望,請皇上謹(jǐn)慎處理此事?!?/br>“是。”鳳鳴王,鳳鳴王…鳳凰鳴矣,于彼高崗。第119章高崗“黃鼠狼!”寧祈端坐在書案前,仔仔細(xì)細(xì)地仿著顏行知的字,他年紀(jì)尚幼,握筆握久了手還會發(fā)抖,累的,卻也不敢停。一根袖箭猛地射入他的手邊,將他練字用的宣紙釘在桌子上。從窗口先是探出何湛的頭來,繼而是寧左寧右兩個小娃娃雕琢一樣的臉,三個人頭擠在一起,活像個小糖葫蘆。寧祈裝作沒看見,將袖箭拔下來扔到一側(cè)的竹簍里,落在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廢紙上。何湛說:“走,跟我去學(xué)射箭去,為師今天教教你。”寧祈一筆一筆地寫著個“籠”字,何湛見他不為所動,攀著窗戶爬進(jìn)來,寧左寧右還不夠高,叫何湛拉了一把才跳進(jìn)來。門是上了鎖的,從外面鎖上的。太傅對寧祈似乎尤為嚴(yán)厲,不許他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只許他做功課,做完之后才讓他到外面看一看。寧左寧右跑過來拉寧祈的袖子,喊著:“小皇叔!小皇叔!跟我們一起去吧!”寧祈煩躁地將他們推開,冷著臉說:“本王不去,不要來煩我?!?/br>寧左寧右都有些懨懨的,退到何湛身邊,何湛湊過頭來,看他寫得字,黑溜溜的眼睛很亮:“你都開始寫這么難寫的字啦?”寧祈“啪”地一下扣上字,說:“滾?!?/br>寧祈能聞見何湛身上的藥味,心里莫名的煩躁,短命鬼就在家里待著不好嗎?為什么整天都要出來玩!寧祈又再重復(fù)了一遍:“別來煩我?!?/br>何湛嘻嘻一笑:“這樣,我們比一比,叫他們兩個作證,瞧誰將這個字寫得好看。若是我贏了,你就跟我們一道去玩。”寧祈才不信何湛比他寫得好。太傅對寧祈雖然嚴(yán)厲,但寧祈做得好的話,他還是會有夸獎的。太傅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