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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冷雨,何湛肩上的傷一直隱隱作痛,擾得他整日整夜里睡不好,寧晉見他在金釵館里蒙頭大睡,有些哭笑不得。這人是從來不在乎外頭的名聲的。京都里哪個不知道何湛是金釵館里的???,這么多年未曾成家室,一個老光棍拿著閑財經(jīng)常混跡在溫柔鄉(xiāng)里,市井里傳他能有好的?他撫了撫何湛額頭上的發(fā)絲:“你是真敢往這里跑。”何湛睡得飽,聽到一點動響就行了過來,見寧晉來逮他,往里側(cè)了側(cè)身,倦聲道:“臣還不想起身?!?/br>“我抱著叔下樓去?”“…不必了,臣這就回府。”寧晉按下他的肩膀,哄他道:“不想起就不起吧,我陪著你?!?/br>“不忙了?”“差不多了。”寧晉不想何湛去煩憂這些事,轉(zhuǎn)而問,“帶著永樂,累不累?”“不累,永樂很聽話。”寧晉說:“聽下人說,這幾日叔常去鳳鳴王府跟寧祈下棋?”何湛不太想應(yīng),只哼哼唧唧地點了點頭。“你真是個不清閑的。”寧晉心里堵,卻也對何湛發(fā)不起火來,“以后少去。你想去哪里,我陪著你。”“知道了?!焙握可斐鍪謥砦兆帟x的衣袖,叮囑道,“你近來多小心,雖然如今朝中官員多擁護你,但處于風(fēng)口浪尖,難免有風(fēng)險。哪怕是近側(cè)之人,你都要提防。不要輕信他人?!?/br>盡管不得寧晉信任是何湛的一塊心病,但他有時也甚覺自己可笑。一方面教著寧晉不要輕易相信他人,一方面又有些逾越君臣的癡心妄想,想得他的全心全意,細來想想,實在有些…無理取鬧?寧晉點頭:“我知道?!?/br>“臣…想托你去查一件事?!?/br>寧晉毫不猶豫地點頭,連問都不問:“好,你說?!?/br>“大國師藏客。我想知道這個人的來龍去脈?!?/br>寧晉皺起眉:“為何想去查這個?”“藏客的名聲自靖國開國起,已相傳一百余年,人沒有長生不老的本事,藏客不可能存在這么久,如果真要算,大國師應(yīng)該已歷過三任。如果真要追查起來,可能會有點棘手,查不到也沒關(guān)系?!?/br>寧晉沉默片刻,似乎在猶豫著什么,半晌,他將何湛的手攏在手心,說:“不必去查。我知道藏客是誰?!?/br>何湛眉宇間聚起疑惑。寧晉說:“你推斷的不錯。初任藏客是我?guī)熓?,第二任是我?guī)煾感C子,至于現(xiàn)在的大國師,我倒是不知曉,應(yīng)該是師父的嫡傳弟子,藏客的身份向來對外保密,若不是我在師父座下習(xí)練多年,也不會知道此事。原是門中禁忌,不可叫外人得知,但倘若是叔的話…應(yīng)該無妨?!?/br>何湛睜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qū)帟x,反復(fù)確認著他的話:“你是說…玄機子?”“怎么了?”“那…玄機子就是鳳鳴王的義父?”好像萬事萬物都接連在一起,玄機子就是最重要的一根線。“算來,我與寧祈也算同門。”何湛再問:“如今的大國師就是鳳鳴王么?”寧晉搖頭:“之前我也有此懷疑。不過大國師之前出寺為靖國祈福的時候,寧祈和我在丹江治理水患,應(yīng)該不是他,至于是誰,我也得好好去查一查。關(guān)于誰是繼任藏客的人,師父也不曾透露?!?/br>寧晉低眸就見何湛一直皺著眉頭,手指抵到他的眉心去,笑道:“不許皺眉頭,哪里有你解決不了的事?倘若不行,還有我在,你擔憂什么呢?”“有些疑惑…想不清楚?!?/br>“那就不要想了,事情總會慢慢浮出水面,萬事都需等待。”何湛聽寧晉的話松了口氣,將萬千思緒從腦海中揮去:“好?!?/br>原是鳳娘給何湛選了最清凈的一間雅閣,是聽不到外頭的聲音的。奈何隔壁接了個貴客,叫了幾個小倌伺候著,不一會兒就傳來曖昧的聲響,小倌是叫人弄得狠了,聲音穿墻而來時,寧晉和何湛還在沉默著,聲音便愈發(fā)清晰,叫何湛聽得臉色一紅,往被子里縮了縮。寧晉瞇了瞇眼,手順著何湛的手臂滑上去,滑過他的內(nèi)領(lǐng),問:“我怎么不知金釵館里還有小倌了?”“我…我也剛知道?!?/br>“哦?”寧晉的手順著領(lǐng)口向下,觸及何湛的腰帶,“從前在雍州時,民間傳你好男風(fēng),總以此詬病,如今你再往金釵館里跑,外面要傳叔什么?”“我哪能管得了他們?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我兩袖清風(fēng)端雅正直的好品行不見他們說,如此,我能有什么辦法?”挺厚臉皮。寧晉親了親何湛的額頭:“與我在一起,不是惡事,是我的好福氣?!?/br>寧晉舔著何湛的耳根兒,何湛渾身微顫,低低叫出聲來。那聲音實在悅耳,寧晉不罷休,一點一點吮吸著他的耳朵,只弄得何湛面紅耳赤,掙扎著別過頭,他才停下。他在何湛耳側(cè)說:“想要你。”何湛實在有些受不住,憋著紅臉說:“萬事都需等待?!?/br>寧晉笑出聲:“你倒是學(xué)得快,可這么多次了,怎么床上的功夫都不見長進的?”你才不長進!何湛氣急,想咬他一口,無奈咬到下巴之后又舍不得,松了牙。寧晉的手指插入他的發(fā)間,深深望了何湛一眼,又糾纏上他的唇,極有技巧地挑逗著他的舌。喘息聲與細微的輕吟交織,一室yin靡。第113章交鋒何湛赴三天之約,鳳澤王將相見的地方選在鳳鳴王府的竹屋內(nèi),屋內(nèi)擺設(shè)陳列簡單,如同道房禪房,墻上懸著一個“靜”字,靜心靜意。寧祈帶何湛走到竹屋前,何湛說:“不勞鳳鳴王摻和這檔子事了吧?這是我與沈玉的恩怨?!?/br>寧祈答:“本王在外面等?!?/br>“真是委屈了?!焙握亢咝α寺暎罩种械膭?,邁開步伐走進竹屋內(nèi)。沈玉坐在茶桌旁,見何湛來,彎了彎眼睛,請他坐下。何湛坐到他的對側(cè),沈玉給他倒了杯茶,何湛問:“該如何稱呼呢?沈玉?薛文柏?還是…大國師?”何湛第一次如此仔細地審量沈玉,不,應(yīng)該是薛文柏。第一次見他時,這人小心翼翼地跟在楊坤身后,就似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人,將忠國公府都看了個遍,長得清清秀秀的,眉宇間帶著些許懦弱的神色。如今恢復(fù)了自己原本的模樣,當真能看出修佛修道的模樣,若不是眼中尚存戾氣,何湛不會懷疑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