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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想寧恪攥得緊,猛地被何湛扯過去,腳下踉蹌幾步,一頭蹌向地面,何湛將竹竿一橫,架在寧恪胸前,將他撥正放穩(wěn),動作行云流水,從容不迫。寧恪驚了驚,瞪著圓圓的眼睛看向何湛:“你還會武功?”何湛點頭道:“會。”寧恪抿唇,將何湛的手掰開,摸了摸他掌心中的薄繭,眼睛越睜越大:“我要你教我這個?!?/br>何湛說:“殿下覺得,臣會教你嗎?”“我命令你?!?/br>“臣是皇上的臣子,非殿下的臣子,你沒有資格命令臣?!?/br>寧恪說:“我以后會成為皇上的,你教我,以后我就讓你做最大的官!最大的!”何湛握著竹竿的手僵住,看著寧恪堅定的眼神。何湛扔掉竹竿,走到寧恪面前,揮手打了他一巴掌:“住口!”寧恪沒想到何湛竟敢打他臉,驚怒著一雙眼:“你竟敢打我?”何湛掂著寧恪的領(lǐng)子,將他掂得雙腳懸空,他冷聲道:“你知不知道,說這樣的話,是要付出什么代價?”寧恪胡亂揮著手,掙扎著打他,何湛不防,被他撓到臉,將他舉得更遠(yuǎn)。寧恪說:“怎么了?這又怎么了!?我就是想當(dāng)皇上!誰也不敢欺負(fù)我,看輕我,那些惡毒的女人再也不能害我母妃!”何湛環(huán)顧周圍,見四處無人,便掐著寧恪的脖子把他抵到墻角處,直掐得他噤聲。何湛說:“這句話要讓別人聽見,你連命都保不??!”寧恪從前見慣了何湛的表情,也沒見過他這么猙獰恐怖的一面,被他掐著的脖子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恐懼感從他的腳底一直沖到他每一根頭發(fā)末端,令他毛骨悚然。何湛:“閉上你的嘴,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要爭,不要搶,就算再搗蛋,也不要將主意打到皇位上?!?/br>“你…”“聽到了沒有!”寧恪掙扎著:“你放開我…”何湛逼問:“我問你,聽到了沒有!寧恪,聽到了嗎?”寧恪伸出舌頭咳嗽,眼角憋出淚來:“…咳,咳,聽到了,聽到了。你放開我,放…”第92章風(fēng)云何湛松開手,將寧恪放下。零星的小雪在何湛的肩頭凝成一層薄薄的雪霜,卻還不及他眼神的寒冷。寧恪頭一次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這個混世小魔王很快就從驚慌中抽出神來,一把抓住何湛:“你教我!”何湛拂去肩頭的落雪,說:“臣不會教你?!?/br>“你是太師,我是皇子,你為什么不肯教我!”寧恪說,“你教我武功,我一定不會虧待你?!?/br>何湛睥睨著寧恪,問他:“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寧恪抿了抿唇:“沒有誰?!?/br>“不說?”何湛轉(zhuǎn)身就要走,寧恪再度拉住他的衣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無論如何都不放開了。寧恪說:“是我母妃。她說只要我跟在你身邊好好學(xué)習(xí),皇后就不會打她了?!?/br>何湛回頭看向他,寧恪眼睛里帶著些許委屈和哀求,小手扯著何湛,央求道:“你教教我?!?/br>…何湛覺得寧恪很可怕,他前世跟在這個孩子身邊太久了,他什么樣的人,何湛摸得一清二楚。若換作旁人,一定會以為這個小孩子在深宮中備受折磨,不得已才如此搗蛋,來強(qiáng)撐著氣場,保護(hù)自己和自己的親人。可只有何湛知道,寧恪都是裝的,就連現(xiàn)在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都是裝的。何湛握住他的下頜,盯著他說:“這招對臣沒用。臣說過,臣非常討厭殿下?!?/br>寧恪忽地彎起了眼睛,仿佛同剛才可憐模樣的人不是同一個:“太子哥哥這樣求你,不見你如此,看來你是真得討厭我。”“殿下知道就好?!?/br>何湛離去,寧恪追上他的背影,一下抱住他的腰:“那些人就算再討厭我,都不敢說出來。你太好玩啦,比他們?nèi)魏我粋€都好玩?!?/br>何湛:“……”寧恪松開何湛,繞到他前面:“可是你太心軟,剛剛就該掐死我的?!彼ξ嘏荛_,還沖著何湛說了一句:“何湛,讓睿王小心一點哦。”寧恪說得對,何湛剛剛就該掐死他。涼涼的雪撲到何湛的臉上,冰得他嘴唇發(fā)白。從竹林繞過去,何湛沒有心思再回到宴上,現(xiàn)在宮門把守很嚴(yán),他要提前回府,又少不了一頓麻煩,索性順著路走到樂司借了個笛子來。樂司忙著宮宴的樂舞事宜,司中無人,何湛得了一番清靜。笛聲清越,悠悠遠(yuǎn)遠(yuǎn)地穿過茫茫雪夜。前世他為寧晉擋了一劍,御林軍及時趕到,按理來說,就算他死,寧晉也會登上皇位??伤俣戎厣?,就說明寧晉未曾登基,抑或著他還沒完成自己的使命。想來想去,若說在登基時還沒解決的,或許就是寧恪了。寧恪不單單是寧恪,他背后還有一個人,或者一股勢力。何湛在他身邊當(dāng)少傅的時候,就知道有這樣一股勢力的存在,具體是誰,連他都沒有查出來。還有最后…鳳鳴王突然倒戈的原因,亦是未解。他將朝中所有人都想了一遍,都沒能找到答案。等到夜深時,樂師陸續(xù)回到樂司中,何湛知宮宴已散,放下手中的笛子,打道回府。宮門大開,馬車陸陸續(xù)續(xù)地駛出宮門外。何湛出宮門,忠國公府的馬車已候許久,車夫見何湛來,下車行禮。從馬車后疾步走出個小廝,替何湛的肩上披了件裘衣,道:“太子怕您路上冷,吩咐奴才給你多添件衣裳?!?/br>何湛點頭道:“太子有心了?!?/br>小廝完成任務(wù)后就退下了,何湛身上涼得很,故將裘衣攏得很緊,一頭鉆進(jìn)馬車內(nèi)。何湛進(jìn)去,忽地將簾子扯著掩下,原因無他,里面端坐著一個人,寧晉。見何湛來,寧晉沖他伸出手,何湛被他引著坐到他一側(cè)。寧晉板著個臉,三下五除二地就將他外頭的裘衣剝下,順勢將他攬在懷中,用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將何湛裹起來,說:“不是讓師弟替你調(diào)理身子嗎?怎么還這么冷?”何湛瞧著被他棄之一旁的裘衣,鼻尖全是醋味,心下一樂,未再追究,低聲回答說:“老毛病而已。年歲大了,比不上年輕人?!?/br>“叔年輕著呢。”寧晉的聲音就響在他的耳邊,如同暖流一般將他環(huán)繞于中,“長命百歲。”何湛點點頭,聽寧晉說話,知道他心情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