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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衛(wèi)淵侯身上的傷真得只是小傷,何湛過分擔憂了。何湛回到屋中,先換下衣服,將染了血的衣服扔出去,生怕再讓寧晉沾染上血腥味。他走到床前,沿著床邊坐下來??粗厍氨患啿及膶帟x,何湛溫聲問:“會不會很疼?”“不會?!睂帟x搖搖頭,“以往在外歷練,皮rou之傷都是司空見慣的小事,孤能挨得住?!?/br>何湛說:“好。好。你快點歇息,善后的事宜交給臣來做就好?!?/br>寧晉拉住何湛的手:“今夜…叔能留在南院嗎?”“臣讓士兵在屏風外置了張軟榻,今夜臣就在外間睡?!焙握拷o他掩了掩被角,聲音放得又輕又柔,“主公要是覺得痛了,就喚臣,臣會一直守著主公的?!?/br>屋子里溫暖的燭光照著何湛俊美的臉龐,像是鍍上了一層柔軟。寧晉的心臟仿佛被溫軟的羽毛輕輕地包于其間,又癢又熱。何湛拍了拍他的手背,擠出一絲笑:“快睡吧。臣看你睡著了再出去?!?/br>寧晉有那么一瞬間恨不得自己傷得再重些,躺上那么個一年半載,這輩子都值了。第51章冬至往后的幾天,何湛也不再去玉龍山打獵了,將秋狩事務(wù)轉(zhuǎn)交副將處置,楊英招和楊坤負責帶隊在各個區(qū)域巡邏。有賞金做獎勵,連續(xù)兩個月的秋狩活動,幾乎是滿載而歸。秋狩結(jié)束的那個晚上,正趕上冬至,軍中上下照例舉行了慶功會。這次不僅有好酒也有好rou,其中喝高興的幾十個人手拉著手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尤為熱鬧。寧晉身上的傷已經(jīng)全好了。他向來不喜熱鬧,就沒有去參加慶功會,只邀了何湛來和他一起過冬至節(jié)。自寧晉傷好了之后,何湛就沒有再從南院住過。寧晉一直在想,除了在自己胸前劃兩刀子這種辦法之外,還有其他的法子能讓何湛再住進來么?沒有。何湛來時是在傍晚。南方過冬至很少吃餃子,何湛覺得寧晉從北方來,應(yīng)該還是習慣北方的習俗,所以他就從火頭營借了些rou餡和面團來,準備跟寧晉一起包餃子吃。寧晉下廚很有一手,只是被封了侯爺之后,很久不再沾陽春水。見何湛端著面和rou餡來的時候,他驀地笑出聲,當即挽挽袖子,接了過來。寧晉常年拿劍的手搟起面皮來也不含糊,可何湛卻總是包不好餃子,這頭的rou餡剛堵上,那頭就又冒了出來。急得何湛滿頭大汗,滿手全是面粉混著rou餡,寧晉看不過去了,與他交換了位置,讓何湛去搟面皮。然而,何湛連面皮也搟不好。不是厚了就是薄了,不是扁了就是圓了,總是不恰當?shù)摹?/br>無奈之下,寧晉只讓何湛在一旁看著,自己則把包餃子的活兒全部攬下。何湛坐在旁邊,深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寧晉見他很沮喪,笑著說:“在道觀過冬至,孤也會和師兄弟這樣。他們還不如三叔呢,一個個來全是搗亂的。”說話的空檔,寧晉就捏了兩個圓滾滾的餃子,漂亮的像銀元寶。何湛更覺得自己像個搗亂的了。想了想以往的冬至,何湛從瓷盆里剜了一團面團子,不一會兒捏了個小兔子出來,跟寧晉的餃子放在一塊。他得意地笑道:“哈哈,沒想到還能捏出來!”何湛一看是只小白面兔子,愣了愣。何湛沒看他,自顧自地說:“這手藝還是在京都學(xué)的。以前過冬至的時候,臣常去清平王府討餃子去吃,其實是給寧左寧右去送面兔子玩,結(jié)果他們兄弟可好,兔子饅頭不吃,硬是放得發(fā)干發(fā)爛,都長霉了,再一個一個哭著來府上找臣救救兔子?!?/br>說著,手上又團了個兔子頭,展開掌心給寧晉看,可算給自己找回了點面子。話在肚子里回味了一番,何湛猛然意識到自己提了清平王府。他急忙低頭道:“臣無心…”寧晉倒十分坦蕩:“孤在清平王府的時候,就曾看見過他們兄弟兩個一人捧著一個面兔子,引得旁人欽羨不已。富家公子見這樣的小玩意兒見得少,總覺得比珍珠瑪瑙都要稀奇上幾分。他們說這是三叔捏的,其他小公子聽了,也想讓叔給他們一人捏一個,寧左不肯,那些人就說他小氣,掰斷了面兔子的耳朵,因為這個,他還跟那些人打了一架?!?/br>“是…是嗎?”“那時候孤就一直想著能有這么一個面兔子,能讓他人羨慕,能引起他人注意。小孩子,總有這樣的心思。”寧晉一邊包餃子,一邊說得風輕云淡,仿佛只是在客觀地評價另外一個人的過去。寧晉笑著又補了一句:“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以前想要的是面兔子,現(xiàn)在想要的是三叔?!?/br>“…”拜托大哥,你不要說這么令人誤會的話!他真得會誤會啊!寧晉似乎并沒有看見何湛僵硬的臉色,挑著眉淡聲說:“想想以前想要的也不是那么個小玩意兒,只是看見他們兄弟倆什么都有了,而孤什么都沒有,太不公平了。你說呢,三叔?”何湛說:“以后就會有了,年年都有?!?/br>寧晉放下最后一個餃子,將那只面兔子捧在手心,說:“只有孤一個人有?”何湛順毛摸,重重點頭:“恩。”寧晉笑著用沾滿面粉的手捏了捏何湛的臉:“叔對無臣真好?!?/br>“恩…你別亂摸?。“?!別!你手臟!手臟!臟??!”何湛用手擋著,躲著,可寧晉還是將面粉抹了他一臉。何湛一看這小兔崽子還欺負到他頭上了,胡亂從案板上抹一把面粉,伸手就糊到寧晉臉上。糊完他就愣了。草草草草草,夭壽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犯賤的手呢!試問這世間還有哪個臣子敢拿面粉糊主公一臉,除了何湛,這還能有別人!何湛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開解:“臣…臣…”不料寧晉卻走過來,捧住何湛的臉,將自己臉上的面粉報復(fù)似地全都蹭到他臉上去。他不斷發(fā)出低沉的笑,聽得何湛心頭酥麻,這樣的笑聲,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走,去下餃子去?!睂帟x用鼻子蹭了蹭何湛的鼻尖兒。“好…”何湛早先就讓人在南院的廂房里置了一個小泥爐,上頭的鍋不大,正好夠下兩個人的分量。兩人圍著泥爐邊吃邊聊。寧晉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怎么才能留住何湛。話說到半夜,等營地里的慶祝會也散了場,何湛才離開南院,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