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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主公要臣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村一路走到京城,無愧于父老鄉(xiāng)親…”說完,沈玉就跟楊坤一并離開。

寧晉擔(dān)憂地看向何湛,何湛還閉著眼,薄唇微抿,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過會兒,何湛睜開眼睛,唇角帶著慣有的笑容,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未曾發(fā)生一樣。他對寧晉說:“不該帶你來的,嚇到你了?!?/br>
只是前世他在寧晉手下那么多年,慣喜歡跟在他身邊,久而久之,何湛也習(xí)慣了身邊有寧晉。

“三叔…”

何湛倒吸一口冷氣,不防地笑了聲:“嚯!以前都是我把別人按墻上,沒想到這次還被別人按一回。天道好輪回啊?!?/br>
這次真是惹毛了楊坤啊。怎么辦?他手中還有一把滄海等著楊坤來拿呢。

寧晉看何湛的神情更擔(dān)憂了。寧晉不明白為何他的三叔,總能這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明明何湛很不開心,為什么還能裝作這么開心?

何湛嘆口氣,拍拍寧晉的肩,對他道:“走吧,去拿你的那把殷霜?!?/br>
何湛用玩笑將方才的事帶過,可寧晉卻不如他那么輕松,耷拉著腦袋,由何湛領(lǐng)著出去了。雅閣門口倚欄站了個書生模樣的長衫男子,長衫是破舊的。長得相貌堂堂,就是胡子拉碴的,怎么看都是一副窮酸樣。

他雙手環(huán)抱,臂彎處插著一把破扇子,瞧見何湛出來,仔細(xì)辨了辨何湛身上的衣服,嗓音低渾地問了句:“君雅?”

何湛抱拳敬道:“想必這位便是名動朝堂的劍客淮庸先生了?”

“哦,在下本名李二狗,見過公子了?!?/br>
寧晉:“…”

“幸會幸會?!焙握啃Φ?,“前些天聽坊間流傳先生飛檐走壁時不慎滑了腳,如今可好了?”

淮庸說:“還不錯,能走路了。今天為殷霜尋主,特地來看一看,不過殷霜知道我把他賣了,不太愿見我,我就不進(jìn)去了?!?/br>
淮庸走近了一點(diǎn),繼續(xù)說:“我就來跟公子說點(diǎn)事——你以后要天天殷霜洗澡,擦的時候要用絲絹,我看公子挺有錢的,應(yīng)該也不吝嗇這個。還有不要亂殺人,好人的血他不喝,嫌腥氣;這家伙口味重,對上戾氣重的兵器,他會特別激動,一激動就會變得尤為鋒利。沒事兒呢,你也帶他出去見識見識,別老封在匣子里,給悶壞了,刃一鈍,就不好使了…”

淮庸喋喋不休地囑咐著,何湛也耐心聽著,一一應(yīng)下?;从瓜肓讼胗旨m正道:“你還是別用他殺人了,他不愿再見血,你可以跟他跳跳舞。殷霜比較隨性,跳成啥樣他都不計較。你要不會,我可以教你,就看公子愿不愿意學(xué)了。”

“這把劍是贈給我侄兒的,這些事你得問過他才行?!?/br>
淮庸一愣,幽幽的視線投到寧晉的身上。寧晉被他盯著渾身不自在,仿佛只要他不答應(yīng),眼前這個人就要拿殷霜來砍他似的。寧晉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會按照淮庸所說好好對待這把劍。

何湛笑著將寧晉推向前,對淮庸說:“既然我侄兒已經(jīng)應(yīng)下,那先生也該應(yīng)在下一件事才行?!?/br>
“啥事兒?你說?!?/br>
“跟我這個侄兒講一講江湖上的事,他喜歡聽書?!?/br>
何湛執(zhí)著于讓寧晉見見淮庸也是有緣由的。

前世帝業(yè)眼看就要成功時,寧晉卻有了放權(quán)的念頭,曾對何湛說不想再爭皇位,想讓何湛隨他一起離開去當(dāng)江湖野老。怎么可能!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去當(dāng)他紫陸星君的江湖野老?風(fēng)餐露宿,清粥淡飯。他何湛生生世世鞠躬盡瘁鞍前馬后的,一心幫他成為九五之尊,結(jié)果他要去走江湖?

摔!話本子看多了嗎!平時就不該把那些什么之類的書給他看好嗎!

何湛要讓寧晉看清現(xiàn)實(shí)。第一劍客厲害不厲害?一等一的厲害。那還不是賣劍娶媳婦了!混江湖能混出個什么鬼來?

講!必須讓淮庸把混江湖的時候渾身是泥地睡在街頭的事,飛檐走壁卻摔傷腿的事,還有別人上門跟他單挑,因?yàn)樗砩咸舳谎瑫?,因此放棄挑?zhàn)的事一并說給寧晉聽!

淮庸一聽,心想這個簡單,遂點(diǎn)頭應(yīng)下。寧晉也對他口中的江湖很是神往,眼睛烏黑發(fā)亮。淮庸說:“走走走,我?guī)闳桥_那邊兒曬曬太陽,給你好好講?!?/br>
寧晉抬頭看向何湛。何湛說:“去吧,我拿了劍就在樓下等你?!睂帟x得到他的允許才乖乖跟在淮庸后邊兒,輕快地跑到走廊盡頭的樓臺上去。

寧晉睜著明亮的眼睛,問他:“先生,走江湖好玩嗎?”

淮庸引著他坐在樓臺的小凳子上,頗為得意地說:“好玩。揚(yáng)名立萬,風(fēng)里來雨里去,別提多瀟灑?!?/br>
寧晉問:“那您怎么就把劍給賣了呢?”

小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从谷嗔巳啾亲樱骸斑馈@個…因?yàn)闆]錢?!?/br>
寧晉眨著眼再問:“真因?yàn)闆]錢啊?”

淮庸笑著沒說話,想了很久。他滄桑的眼睛眺望著澄藍(lán)的天空,往下是一棵梧桐樹,在這樣的秋光里都枝葉茂密。淮庸說:“人吶,就跟大樹一樣,總想有個根。等你有了想保護(hù)的人,便不會再想跑去經(jīng)歷那些風(fēng)雨了,因?yàn)槟且稽c(diǎn)都不瀟灑?!?/br>
“那什么才算是瀟灑?”

淮庸用扇子撓了撓癢癢,皺著眉,漫不經(jīng)心地說:“大概…不讓那些你想保護(hù)的人蒙受風(fēng)雨,才是真正的瀟灑吧?!?/br>
聽言,寧晉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而后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十分同意淮庸的這些話。

看著兩人交談甚歡,何湛也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十分欣慰寧晉終于見識到江湖險惡了。

他一手挽著袖子,轉(zhuǎn)進(jìn)隔壁的雅閣中。

接承名劍的儀式比較簡單,只需于陰陽水中凈手,由司禮誦讀名劍的銘詩即可接劍。

何湛推門而入時,閣子內(nèi)空無一人,香案上的香爐焚著清雅的香,明紗屏風(fēng)上繡著梅花,那梅花如同活了似的,顏色尤為鮮艷。何湛在桌子旁坐著等待司禮到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來,他端起茶潤了潤喉嚨。

茶香在他鼻間轉(zhuǎn)了一圈,淡了閣子中的雅香,何湛立刻聞見一股異樣的味道——鐵銹般的腥味。

何湛頭皮一陣發(fā)麻,這才注意到屏風(fēng)上的梅花色不是紅線繡成的,而是血。屏風(fēng)腳下露出半個劍柄,何湛剛想走過去,屏風(fēng)轟然倒下,隨之倒出來的還有一具尸體,血已經(jīng)流了滿地。

轟聲過后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那尸體睜大猙獰的雙眼,直直盯著何湛的方向,身上還插著那把舉世無雙的殷霜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