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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見駕車盲目打轉,又聞身后沒了動靜,心中更是焦躁惶恐,不覺已深入林中。自道旁偷摸出幾匹野狼,緊隨車后,一只縱身躍上馬背,朝著頸部一口咬下,馬兒吃痛受驚,揚起前蹄長嘶。車身大震。他忙把韁繩一緊,揮棍擊飛野狼。許是見同伴挨打而發(fā)怒,余下數只一擁而上,與他廝打成一團?;艁y間高見摸到掌柜懸在車轅處的幾小壇子酒,順手一撈用去投擲野狼,摔在地上碎得稀爛。也不知老掌柜何處取得如此氣味濃郁之酒,即便糟蹋一地,光聞著味兒,都叫人有些醉意朦朧。恍惚間,前方似有亮光閃耀,既前路未知、后有惡狼,高見把心一橫,猛抽馬兒幾鞭,朝著亮處趕去,車身沒入其中,四周光亮不可視物。待他能逐漸看清眼前景象時,身下車馬已不知去向,只有他三人癱坐在無邊花草之中。一位著月白色長袍、仙人模樣的男子悠悠然飄落,一頭長發(fā)松松垮垮挽成髻,隨意簪了支碧玉釵,嘟囔著:“不是來送酒的啊……”忽又神情大變,執(zhí)起墨澄空手腕診脈,不住皺眉嘆氣道:“自作自受?!?/br>“老前輩……求老前輩救命……”白染跪在一旁連連磕頭哀求,他本就受了極重的傷,這一折騰更是直不起身,卻還伸手與墨澄空緊緊相握。“你倒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這孩子……已經涼了半截兒了……”周盈缺輕按墨澄空天靈蓋,閉目沉思,“墨太清之魂既與鬼王同滅,須得有人替他下去受完罪。這孩子舍命為你,你也該遂了他的意,好生活著,別做多余的事?!?/br>“憑什么……他憑什么!我不需要、我不接受!”他掙扎著去夠周盈缺的衣角,沙啞著聲道,“該死的是我,是我……我下去替他……咳咳……把命還給他……”“你——想好了?下到陰界沒人護著,你現在這副樣子,怕是沒等及找到他便要投胎去了——”周盈缺蹲下身戳戳他臉,“你真想好了?”“若回不來,我留下陪他。請前輩成全。”“我?我成全什么?”周盈缺從懷中摸出條紅繩,將兩人交握的手纏了纏,“你想如何與我無關,不過予些方便罷了……去吧?!笔种篙p彈他前額,白染即刻失去生氣。“小孩兒你過來。對,說你呢?!备咭娺€沒從眼前所見緩過勁兒來,聽到招呼便呆呆傻傻地爬過去,“你得給我作證,方才是他自己要求的不是?”“?。颗?,是……”“一會兒來人了你就這么答,啊。”“來……誰?”周盈缺朝他身后笑意吟吟:“久不見白宗主,越發(fā)……嗯……生動了?!?/br>*紅繩另一端便是澄空所在之處吧。白染同一眾鬼魂進入大殿,耳邊盡是尖叫悲泣之聲,堂上判官手持名冊,正為每人量罪判刑。恰有不服者當庭反抗鬧事,一團混亂,他便悄悄揀了空子獨自尋去,一路遮掩躲閃,終是有驚無險地來到墨澄空面前——他身著寬大白袍、赤腳蜷在角落,眼中冰冷無神。此刻白染倒有些束手束腳,低低喚了句“阿澄”,就要拉他起來?!拔襾頁Q你回去?!?/br>“別碰我!”墨澄空甩開他的手,頗有些嫌惡地說道,“走開,我不認識你?!庇挚s回角落。“對不起……”白染接近試探,見他并無反感,便貼著他坐下,又往外挪了挪,“我送你回去好么?”“回去哪?我家里沒人了,回不去了。”“回到地上去?!蹦慰照f話、行為一反其常,略有些稚氣,白染只好順著他跟他講道理。“你回去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替我看著,好么?”“不行啊?!蹦慰窄h(huán)抱膝蓋偏過頭去,“我家里人做錯事,我得在這擔著,不行啊……”白染扳過他的身子,溫聲道:“我在這替你擔著,如何?”墨澄空糾結一陣,搖了搖頭。“那我在這陪你擔著,如何?”白染捧著他的臉,溫言道:“我陪你聊天解悶,給你講故事……呵,你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我把過去一件件說給你……”“你很討厭自己擁有的一切么?”墨澄空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問道。白染一怔,低聲道:“不是?!?/br>“那給我做什么?!?/br>“我想你活著,為自己活著?!?/br>墨澄空“噗”地笑出聲:“你好天真啊。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生前可曾好好活過。我也不是你,你的一切與我無關。何況,你家里人尚在,他們允許你這樣么?”“我……呃!”白染魂魄忽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外抽離,下意識拽緊紅繩。“你得回去了。”不、不要!“再會?!蹦慰战忾_纏在自己腕上的紅繩,揮手作別。不!白染嘔出口血,氣息微弱。“回來了回來了,請白宗主息怒啊。”所幸白染魂魄微弱易控,真要抗拒這回魂之法,或許就魂飛魄散了?!安蝗缌袅罾捎诖颂庒t(yī)治,痊愈后再回?”“不敢勞煩前輩。白染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身邊?!卑缀獗饍鹤诱x去,回身問高見,“小公子一同回去?”高見顫聲道:“不……不用了。我留下多陪墨公子一會兒?!?/br>“隨你?!彼咭姅S去一物,接過一看,是白家“引”字令。“若他有命回來……罷了,無事。”待白衡父子離開許久,高見才大著膽子提聲問道:“敢問前輩,墨公子真沒救啦?”“倒是還剩一口氣……哎呀,這不好說啊!”周盈缺撓頭,“或許守著這口氣不散,熬到他受罰結束便能成……唉,誰能熬得過啊,活該!活該!”如舊吾兒阿染:自你母親撒手而去,多少年來為父仍是憂思痛苦,所幸遺有一個你予以慰藉,使我不至喪失心智。只是每每見你立侍旁側,總叫我憶起與你母親點滴過往,又及老父“慈父敗兒”之理,以致至親反疏,空余悲戚。你自降生起不曾遠離我身邊,然隨年歲漸長,世間草木人物急待你去親身試探,此次下山歷練難免。你一旦離家便不受家中庇護,為此為父輾轉難眠。與其空懸顆心、日日祈盼掛念,不如隨你同去,雖很是任性妄為,但只要為你,有何不可。從前皺皺巴巴的小人兒竟出落成這般翩翩才俊,生命是何等的奇妙,為父是又喜又怕,怕先你而去時你無所依靠。你存的心思以為我不知么?靠不??!那點單薄樣,還是個……罷了,休要再提,我不允。……白染在他懷中縮成小小一個,面色慘淡灰敗,襯得身上血污格外刺目驚心。倚在頸邊的面頰冰冷,握著的手冰冷,仿佛隨時都要去了。白衡只得輸與他些靈力續(xù)命,解下外袍裹緊、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