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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的一個方士朋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一路踏著棉花似的跌跌撞撞摸到芍藥叢,先是一愣,而后摟著枝葉放聲大哭。此處本就僻靜,再者天色漸晚,更是無人往來。他哭累了,便就地躺倒睡下。腳邊一個空壇,懷中一壇酒,身上落滿芍藥,臉上淚痕未干。

……

“……他很好。與他相識,我之大幸?!?/br>
“澄空哥哥知道么?你對他……”

“不知道?!卑兹緶\笑,這些年他想得通透,被利用也罷,真心相待也罷,皆是罷了。不求回應(yīng),只愿護他一世周全?!拔也辉甘顾麨殡y?!?/br>
回程中孟清揚保持著沉默,只在登岸時試探一句:“若當(dāng)初是我先于他與你相遇,現(xiàn)在會不會有所不同?”

白染認(rèn)真考量一番,道:“不會?!?/br>
“是嗎……”她背過身摸下鼻子,仰頭去看天上的月亮,“我會走出來的。蓮花滿湖之時,希望你們能一起來看?!?/br>
“一定?!?/br>
晚膳時不見墨澄空蹤影,白染回房時順道去看望一眼,見他房門大開,房中空無一人。問了幾個侍者、小童皆稱沒見到,只一個守衛(wèi)憶起晚膳前他來問過流螢谷怎么走。

流螢谷地勢平坦,流水蜿蜒隔出數(shù)塊小洲,且景如其名,廣植花草,無數(shù)流螢藏匿其間,只待風(fēng)起。圓月當(dāng)空,其景更甚。天上干凈,月光也就毫無保留,灑下一地明亮。白染一眼望到墨澄空,他匍匐在地,似是翻找著什么。下意識喚了一聲“阿澄”,他愣愣地回頭,見是白染,隨即連滾帶爬朝他跑去,左右手握拳笑嘻嘻地舉給他看:“猜猜我捉到了什么?”

“你喝了多少?!卑兹觉久迹瑩巫∷绨?,這才發(fā)現(xiàn)他儀容不整,滿頭滿身草葉爛泥巴,靴子也甩丟一只,真不知是鉆過幾個草堆,滾過幾潭泥水。

“沒有!就……就……兩杯……”他兩臂一環(huán),圈出個圓,“……杯子有這~么大!哈哈……”幾點光亮從他指縫間溜走,遁入草木叢中,他驚呼:“哎別走?。 鞭D(zhuǎn)頭笑對白染:“沒事沒事,我再去給你捉?!?/br>
白染扼住他手腕,將他拉回身邊,道:“不必了?!蹦慰招θ菀唤?,無征兆地露出一臉悲戚:“我是哪里做錯,惹你生氣了?”

“我道歉,我改正??赡?,為什么要趕我走……為什么……為什么啊!”墨澄空心里委屈,也不顧禮節(jié)儀態(tài),忿忿地瞪著他。白染的手箍得緊,掙不開甩不脫,只能任由他牽著。頭頂忽一沉,一只溫暖的手輕按頭頂,耳邊是白染的“對不起”。他委屈得想哭,便飛撲上去環(huán)住白染脖頸,將頭深埋于他胸前。白染微怔,卻伸手擁緊,低頭向他耳邊輕言:“錯不在你,是我不好?!?/br>
風(fēng)來掀起漫天螢火,似要同星月爭輝。螢光流水間,一雙人影相擁而立,衣袖清揚,銀珠搖曳。

平寧城

胃里一陣翻涌,墨澄空扭頭便嘔。周身顛簸感驟停,意識朦朧間仿佛有人輕拍著他的背,并用帕子為他拭去嘴角穢物。他嗅到一絲熟悉氣味,一絲自翠忘山間吹來的清苦之氣,時隔五年,卻總能立即辨認(rèn)出。

不對啊,他現(xiàn)在分明身處孟府。

他伸手亂抓,摸到一片溫?zé)嵝靥拧J终樢铝蠈訉犹饺?,忽被按下,近在咫尺的清冷聲音如一道驚雷炸在耳邊。他猛地睜眼,發(fā)覺自己正依偎于白染懷中,兩只手還極不安分地扒在他胸前。天還未亮,兩人同騎一匹馬,流風(fēng)跟隨于后,而孟府,只剩遠(yuǎn)遠(yuǎn)一道輪廓。

白染道:“你在找什么?!?/br>
大概是……找死吧……

墨澄空干笑幾聲,替他整好衣襟,坐正身子:“這校服料子真不錯。”事情怎么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的,他一點印象沒有。只記得第一口酒入喉時又辣又嗆,然后……然后……唉,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面對如此拙劣演技,白染面上情緒毫無波動,只淡淡地說道:“……你原也有一身?!?/br>
“哈哈哈是嗎?離開太久,我都有些忘了。話說……”墨澄空掙扎了幾下,試圖在這尷尬的空間內(nèi)與他拉開距離,“我們這個時候不在房里睡覺,跑外面來做什么?”而且還跑得這么遠(yuǎn)……這是,要私奔的節(jié)奏?

“去淮陽找我伯父?!彼敛焕頃阎腥说姆纯梗秧\繩一緊,就要繼續(xù)趕路。昨夜自流螢谷歸來,見此人大吐幾場后已有幾分清醒,便簡單收拾幾下,連夜攜他一道上路。這人非要自己騎馬,不依他便哭,抱著馬腿不撒手。白染拗不過,好生告誡流風(fēng)不要給使絆子,這才將他送上馬背。起初倒是老實,坐在馬背上自顧自地笑;而后酒勁一上來,非拉著白染要對歌。白染哪里會這個,故不太理他。他自己覺得無趣,便開始揪流風(fēng)的鬃毛玩。雖有白染事前警告,但抵不住本人實力作死,其間共被掀下去兩次,第二次他直接滾倒在草叢里睡著了。白染頗為無奈地?fù)炱鹚?,圈在自己懷中,這一路方才安靜下來。

他挑挑揀揀,敘述大概經(jīng)過,墨澄空先是恍然大悟,后一臉痛心疾首地指著流風(fēng)說:“枉我平時忍你讓你真心對你,你你你居然趁我人事不省之時下此毒手!”

流風(fēng)望一眼白染,耷拉著腦袋,腳步遲緩,很是委屈。白染扶額:“這真怪不得它……”

難不成還怪我么。墨澄空一勒韁繩迫使回雪停下:“那個……”

“怎么?!?/br>
“你覺不覺得有些擠?”

白染往后挪了挪。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雙人同騎過于擁擠,且馬兒負(fù)擔(dān)太重,怕會體力不支……可否先放我下去?”最后是近乎央求的語氣。他偷看白染反應(yīng),見他無動于衷,又補充道:“我完全清醒了,真的。”

白染不好多說什么,執(zhí)韁繩的手一松,墨澄空順勢躍下馬,攀上流風(fēng)的背。方才落地時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這會兒蹬上馬鐙,忽覺足下一涼?!拔倚??”

“問你自己。”鄉(xiāng)野古道清寂,惟有點滴蟲鳴與林間飛鳥不時的“咕咕”啼聲。兩人兩騎并行,倒不至寂寥。東邊天空浮出一點青白,熹微晨光中,已能瞧見平寧城城門一點眉目?!斑M城找地方歇腳,買點東西我們再上路?!蹦慰杖栽诩m結(jié)如何委婉告別,聽他說這話,一時不知該怎么接:“我們?”他也得陪著去淮陽?

“你說過‘幫忙幫到底’。”確實,白應(yīng)一事還未結(jié)束,遺失之物同樣惹人在意。雖白衍囑咐無需插手此事,且白序已逝,然茲事體大必有所交待,解謎關(guān)鍵或許就在伯父白循手中。自己挖的坑自然是咬著牙也得跳下去,墨澄空反駁無能,只好“嗯嗯”答應(yīng),心中卻一陣愉悅輕松。他腆著臉湊近道:“不過你得賠我雙鞋?!?/br>
“好?!?/br>
“還得請我吃飯?!?/br>
“這是自然?!卑兹酒^頭看他,溫聲道,“這些年你性子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