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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辭失神的剎那,腳下一滑,瓦片發(fā)出了響聲,立刻有守衛(wèi)在下面喊道:“誰在那!” “有人夜闖仕學殿,務必護好姜大人!” 云辭見勢不妙,登時從房檐上跳起,向宮外逃去。 越來越多的侍衛(wèi)拿著火把趕過來,另外一批人從蕭承昱的方向趕來,應是在那里沒有埋伏到他,此時循聲追了過來。 形勢一下子嚴峻起來,太子的那批人早就做了準備,在他身后支起了弓箭。 云辭心下一緊,耳邊全是宮里守衛(wèi)喊著“抓刺客”的聲音,皇宮本就設計復雜,宮里的地形他并不熟悉,一邊躲著身后的人,一邊向外逃去,所經之處無不落數發(fā)利箭。 云辭躲著身后射來的箭,眼看著宮墻將近,突然背上一痛,一支箭穿過了他的身子。 云辭腳底松動了一下,攀上城墻翻了過去。 身后的人大抵是沒想到他能逃出去,此刻才叫著開宮門,等他們蜂擁而出時,已不見了云辭的身影。 火把照亮了地面,為首的人看著地上的點點血跡:“他中了箭,跑不遠。順著這血跡去搜!” 云辭身上中的一箭險些穿過心臟,他從墻上落下,在夜色的掩護下逃了出去。 身后有血跡,他怕引得那些人找到道觀,沒有回白雨山,而是轉身朝與白雨山相對的南山方向而去。 云辭將身上帶的止血散灑在傷口,在城門樓隱去了形跡。 他順著記憶向山上走去,終是體力不支,身子一軟,跌倒在樹旁。 那人的聲音又在腦中回想,面容也一點點浮現出來。云辭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傷口的疼痛在全身蔓延開來。 本就昏暗的視線徹底陷入黑暗前,一雙芒鞋出現在了眼前。 熟悉的聲音響起:“阿辭?!” ———— 云辭離開已有三日了,仍不見其歸來。 郁子肖自醒來后身子恢復得很快,這些天已經行動無礙了,外面在搜查他,他困在這道觀里行動無法自由,心中憂慮也重,夜夜都睡不安穩(wěn)。 往常蕭承文無論做什么,他也來什么擋什么就是了,這一回,事情卻在朝著脫離掌控的方向發(fā)展。 云辭如今又失了消息,這道觀幾乎是與世隔絕,他手下的人也并不知他到了這里,郁子肖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積郁,唯有在姜柔身上還能找到一絲慰藉。 “侯爺。”姜柔見他盯著窗外出神,就走了過來安慰他,“不要太過擔心了?!?/br> 郁子肖沒說話,只搖了搖頭。 這兩日,他已沉默了許多。 姜柔長到如今這個年紀,也未經歷過什么風浪,這時本該是十分畏懼的,可與郁子肖相比,此時她反而心靜了下來。 “劫來了,擋不住的。”她輕聲道,“侯爺,無論這回過不過得去,姜柔都會陪著你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br> 郁子肖低垂的手被一片柔軟覆蓋,姜柔握著他的手:“侯爺,別怕?!?/br> “我哪里怕了?”郁子肖牽動嘴角,只是笑得勉強,“誰叫你陪了,我若是真的出事了,你就自己一個人走吧,留下來也是拖累。” 他抽出手,輕聲道:“所謂的命格,都是無稽之談,此時你也不必去想了?!?/br> 姜柔不語。 這時觀里的一個道士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人。 郁子肖定睛一看,正是牧風。 他看起來有些疲累,想是長途跋涉剛到了京城,就來到了這里:“主子,我回來了?!?/br> “杜文梁呢?” 牧風道:“我把他安置在一戶人家里,并未吐露他的身份?!?/br> 郁子肖吩咐:“務必保護他的安全?!?/br> “是?!?/br> “外面情形如何?”郁子肖停頓了一下,“你……可有回府中?” “我先回了趟府中,素雨告訴我你和夫人都在白雨山的道觀?!蹦溜L猶豫道,“府中有大夫人坐鎮(zhèn),太子的人還不敢妄動?!?/br> “宮里可有什么消息傳來?”郁子肖問,“宣王那邊怎么樣,可有讓你傳信與我?” “宮里前些時日闖入了刺客,但是沒有抓到,那人如今已不知所蹤?!蹦溜L道,“不過朝廷下了緝拿令,此人縱使還活著,只怕也不能出現在外面……” 姜柔在一旁聽了,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云辭本就與此事無關,本可以置身事外,是她將他拉入了這些紛亂中。 不管他因何緣由不能趕回道觀,她此時只盼云辭能安然無恙。 郁子肖蹙眉,思索了片刻:“你到京城中去,留意徐家的消息,若有轉機,立刻告知于我!” “是。”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事情有些忙,依然日更,但是可能會比較晚_(:з」∠)_ ☆、第四十章 “你是說查到前些日子有人半夜?jié)撊胄旒遥俊?/br> 皇上看著眼前的陳義, 手指輕輕敲著桌子。 “是, 在徐家搜出的銀票, 恐怕來路并非那么簡單。此外——”陳義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昨晚, 有人將此物交給了我?!?/br> 皇上接過陳義呈遞的東西,原是一封信。 他將信件內容一覽之后,神色稍動:“此信從何而來?” “不知?!标惲x道, “此信突然出現在我司內,并未注明來意?!?/br> “事有蹊蹺, 你切莫聲張,先派人到鞍樂縣探查情況?!被噬湘i眉,深嘆了一口氣, “只怕朕一時氣急,是誤殺了官員啊……” ————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了牧風的身影,姜柔連忙走過去問:“還沒有云辭的消息嗎?” 牧風搖頭:“官府一直未能尋到云公子蹤跡?!?/br> 他轉而跟郁子肖道:“屬下未得機會見到宣王殿下。不過聽聞宣王殿下今日出了宮,那封信已經交到皇上手中。雖然徐家之事當下還無進展,但是可以使法子先洗脫主子的罪名。” 郁子肖:“既已將信送到, 我便不能繼續(xù)在這里等著了。” “我要去見陳義?!彼?,“此事多有漏洞, 皇上不可能沒有察覺。我在這里待著并不是辦法, 此事由宣王一人周旋,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徐家事發(fā),宣王已然勞心勞力,我郁家的事不能全權依靠別人?!?/br> 姜柔看著他:“我陪你一起去?!?/br> 郁子肖看著她, 萬般情緒在眼中翻涌,其中堅定與信任已不必再說。 “好?!彼f。 兩人相貌皆太過出眾,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好在姜柔鮮少出門,并無多少人識得她,便扮成了丫鬟的模樣,郁子肖往日常在京中招搖,只怕會有有心人認得出來,干脆掩了面,稱是得了重病。 兩人如今身無分文,要在京中行事,少不得銀兩。 郁家還有莊子在經營,不過此時已全被太子監(jiān)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