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踹門而入，一聲不響的擄走我。我好事被攪搞得好不尷尬，還未與他計較，他卻別扭起來，每每看向我的眼神非常古怪，上下逡巡打量，大有要用眼光灼傷我之意。我心下難堪，卻束手無策。這梓符當(dāng)真是莫名其妙，且說我與那羽鴻怎樣關(guān)他甚事？

想著羽鴻和梓符，我心中郁卒，一時不查，手中羊毫竟然被我從中間咔嚓一聲，掰成兩半。滴滴血珠從掌心裂痕滲出，沾染在筆桿參差的斷緣處，不一會兒便又順著筆桿徐徐滴落在攤開的奏本右下角。目睹著血珠一點一滴聚集，然后慢慢化開，心煩意亂下也感覺不到痛感，便任由鮮血流淌，忍不住想起前幾日，也是這個手，也是這般血rou模糊，不同的是此時心情是苦澀的，此時也沒有羽鴻為它包扎止血。哎，我又想那人干嘛。。

待軍醫(yī)細心挑出掌心的木屑，沾上止血的藥草，裹上凌布。。。一番妥當(dāng)處理后已是夕陽西下，窗外的晚霞如俏姑娘一般羞紅臉頰，一會兒蓋過云彩、碧空，在你的眼前漫步開來，一會兒又被連綿山體遮擋，羞羞答答退出視線。

·······

我以為我主動避開羽鴻，我就可以用逃避的方式阻斷我與他之間的不應(yīng)該有的糾葛?？墒墙Y(jié)果只能證明那是我以為。。。羽鴻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或者說羽鴻是這世上少有和我旗鼓相當(dāng)?shù)闹\士。謀天下而動之！我不見，他便想方設(shè)法逼我去見。是的，他總有辦法逼我。

我們理應(yīng)是戰(zhàn)場上的對手，而他不惜放棄南茴高官厚祿，背叛他曾經(jīng)為之肝腦涂地的國君。開南城門，盜兵符為我西峽軍打開枷鎖；而他如此沒有立場的傾力相助，并沒有換來我的感恩戴德，我抱之的是昔日設(shè)計害我的怒火和懷疑他的用心，我當(dāng)時只會推開他而我也那樣做了；

而文采謀略如他卻愿意從低微小兵做起，歷經(jīng)戰(zhàn)場上的刀槍劍輯的洗禮，而后甚至不惜以性命救我這昔日政敵。要知道我曾經(jīng)幾次三番的要殺他，如此沒有立場及其不明智的作法真的是昔日羽相手筆？我不禁喃喃卻不舍的再次推開他，羽鴻整個人讓我越來越看不懂；

而后蘭山谷我拒絕他的情意，此人大概頭腦一熱，又單槍匹馬出使閩越。慶功宴上，一向溫文爾雅，卓爾不群的羽鴻似乎變了一個人，行徑不距，言語孟浪?；蠲撁摰囊粋€浪蕩子。他竟敢在眾人面前那樣待我，慕我之心天下皆知。我出于各方考慮遷出蘭城，而他流連酒肆，勾引蠱惑商女，那商女眾目睽睽之下對我言語不遜，揚言殉情跳樓。逼得我惱羞成怒后一箭射殺商女。不計躲避羽鴻的初衷單馬奔向蘭城，沒有任何立場的問罪于他。。。

前前后后，林林總總，無不是他羽鴻在逼我。昔日南茴朝堂之上，我們就成你死我活的爭執(zhí)之態(tài)，如今跨越鴻溝，我二人肝膽相照，共謀大計。而他卻不滿足我們相安無事的現(xiàn)狀，一逼再逼，他想怎樣？是他昔日的白衣卿相落得個以身侍人，魅惑主上的骯臟罵名，還是要我委身去就他，而身為三軍主帥的我那時又何以服眾？呵呵，從此良將名相勾賤成雙，受盡世人指摘。他怎么可以如此逼迫于我？

情況就是這樣糟糕，退不能退，進不能進；我若不殺羽鴻，終是二人均要被他逼向深淵，我若殺他，我若殺他，我若殺他······

呵呵，我竟然對那人動了殺念？而這般麻煩糾紛要是以一人之命便能解決，以前的賀蘭銘祁，那人便是天皇老子，都會毫不猶豫的下刀吧。而如今他終是亂了我的心神。。。

第26章醫(yī)治·殘忍

“將軍，你可算來了，羽公子不肯讓臣等醫(yī)治，現(xiàn)如今血流不止?？扇绾问呛??！崩宪娽t(yī)眉頭緊湊，扼手嘆息，難掩焦急之色，見到我好一陣喋喋不休，步步緊跟其后。

“羽鴻，應(yīng)你之求，本帥來見。如今可醫(yī)否？”我神色淡然，緩步渡到羽鴻臥榻前，甫一落座，開口便是一陣詰問?！坝瘌?，當(dāng)真任性胡鬧，你當(dāng)本帥不會治你罪嗎？第一，身為蘭城主將，竟不在城內(nèi)指揮，身居士先，親敵流寇。你當(dāng)兩軍對壘是過家家不成，跑到敵寇前耍威風(fēng)嗎？第二，傷成如此該就醫(yī)的便就醫(yī)，見我作甚？難道本帥會那歧黃之術(shù)？”?；砣豢吹接瘌櫺厍皬淖蠹缋p繞胸腔最后在腹部繞了一圈，打結(jié)的血布，原是鮮血已經(jīng)浸染白綾。此時更是又氣又驚。

“賀蘭，咳咳！你終是肯來見我了?！庇瘌欁齑桨l(fā)白，甫一開口便牽動傷處，疼痛襲來便也是暗自咬牙隱忍，不肯呼出聲。然羽鴻不愧是飛羽驚鴻，受重傷面上依舊風(fēng)輕云淡，眼角依舊笑意盎然。我頷首示意他莫要開口，而他卻堅持讓一旁隨侍扶他起身，倚在床邊的軟靠上，這廝還不忘打趣我道：“賀蘭有所不知，那大夫所能醫(yī)治的只是副皮囊，而讓我羽緋鈺的命危在旦夕的卻是心疾?！?/br>
“哦，素不知羽公子有這般隱疾？”我觀之挑眉道，羽鴻招手示意我坐到榻邊，待我剛落在，便要扯我的衣袖。他不顧我的推攔執(zhí)意與我十指交叉。

“別動，賀蘭，這樣便是醫(yī)我的心藥?！庇瘌櫮抗庾谱疲赞o懇切。眾人面前他一番動作言語，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合情合理。弄得我手腳不知怎么安放，嘴巴張開又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如此這般，我們不是又回到原地。我說他會逼我，硬的不行來軟的；我們兩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誰要他甜言蜜語，誰要他愛呀情呀，誰要他如此黏黏糊糊，癡情愛意？

“羽鴻，我知你氣我逃避，什么話等李大夫醫(yī)治之后再說吧。你好好休息?！闭f完，我伸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將羽鴻的左手十指從被交叉緊扣的手上掰了下來。起身招來軍醫(yī)為羽鴻止血上藥。。。

“賀蘭，你還要逃避嗎？如果你還是要推開在下的話，那還醫(yī)個屁，緋鈺無親無故，如此死了倒也干凈利索！”羽鴻一聲咆哮，突然發(fā)難震住了在場一干人等，也喝住了我往外抬的腳步。

“呵呵，我不逃了?？v使天地之大，心束之一人，如何逃？緋鈺，先醫(yī)治吧?！边@次我喚他緋鈺，這次我沒有停步亦然邁了出去。。。

······

“緋鈺，你來了？傷好些了嗎？”見到來人，我停下手中羊毫，羽鴻步履如風(fēng)，不時已至身前，華麗富貴的紫衫倒是讓他穿出一派風(fēng)流才子的韻味。不待我起身，他提起衣角，便跪坐我右案。羽大公子語氣好比撒嬌的姑娘三分柔膩七分誘惑，單手繞著我胸前一縷散落的頭發(fā)，嘴巴抵到我的右耳道：

“賀蘭，人都到這了，傷好沒好，你一查便知！”他如此近距離的耳鬢廝磨倒教我聽著雙腿發(fā)虛，我作勢要推開他，不要再耍鬧，莫讓我難堪。竟又被他取笑道：

“賀蘭，你我如今也都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