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的清冷木質香。 可如今明明正值夏季。 少年目不斜視,微微抬眸,連一個仰頭的動作都沒有,也不知他究竟看清了五層樓的高臺上,那名為他要生要死,要瘋要魔的女人沒。 但許沐能夠確信的是,夏珊珊前一秒還有些發(fā)顫的雙腿,如今竟是繃得筆直。 她激動地站直了身子,腳踩在高樓邊緣,扯著嗓子沖著樓下少年瘋狂表白,“彥初,你終于來了!我真的好喜歡你!你是不是也不忍心看著我去死,才來勸我別離開的?” 這臺詞……真是油膩得激起了許沐一身的雞皮疙瘩。 許是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少年微瞇著眼,抬手本能地擋了擋光,表情里出現了一絲不耐,“你要跳就快跳吧?!?/br> 就在所有人都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時,他又開了口,“跳下來如果沒死的話,就麻煩救護車直接將她轉去精神科。” 全場靜默,氣氛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饒是對八卦從不上心的許沐,都忍不住側目將視線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這一瞥,令她直直撞進了一雙幽深的眸子里——包羅了整個宇宙,碎滿了漫天繁星,似是能穿透進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她的心頭突地一跳,慌亂錯開視線。 心道:也難怪有女生會為他要死要活,就沖他這張臉,也絕對有資格惑亂眾生啊。 只不過,這個惑亂了眾生的主,在扔下了那么一句絕情話語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珊珊見狀,臉色煞白如紙,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就這么傻傻地僵在了原地。 最終,男主角散場,這場大戲落下帷幕,女配不知是惜命,還是沒那個勇氣,跳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如果情景再倒回許沐與江彥初對視時的那一秒。 如果所有的愛情,都是由一秒的心動開始。 那么,許沐與江彥初之間的愛情,早就干柴烈火,一點即燃了。 但是很顯然,這樣的驚鴻一瞥過后,兩人并未有任何的交集。 不過,有緣之人,自會再見,不論以何種方式—— 三個月后,兩人代表A大參加大學生辯論賽那天,便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你好,我是江彥初。”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簡單而客套地寒暄。 她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呢? 呵……現在想起來,她當時一定是被他那完全擊中她審美的俊逸外表給迷了心,才會婊里婊氣地來了句,“許沐,這將會是你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名字?!?/br> 他聞言,眸光微頓。 事實上,話剛出口,許沐便后悔了,為了挽尊,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怎么樣?你覺得就我剛剛那個迷之自信的氣場,能不能鎮(zhèn)住對方辯友?” 江彥初,“……”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交流的開場白,充斥著弱智且無語的尬聊。 以至于不論過了多少年,許沐每每回想起來,都想將當時那個不爭氣的自己,給狠狠地扇上幾巴掌。 —— 此刻,江彥初冷冽的氣息逼近,硬生生打斷了許沐的回憶,將她拉回了現實。 她眼睫微微顫動,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仍舊有些恍惚。 男人似乎有著十足的耐心,并不急于得到她的回答。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她整理好思緒,深吸了口氣,告誡自己:總不能五年前和五年后,全都輸在了開場白上。 下一秒,她的臉上便堆起了職業(yè)性的假笑,“好久不見,江彥初?!?/br> 不刻意套近乎,也不顯冷淡,公關技巧滿分。 許沐對自己的表現顯然十分滿意。 只不過,對于她突如其來的寒暄,江彥初表現得略顯冷漠,只低低“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許沐,“……” 他的回答,讓許沐徹底意識到,江彥初果然還是那個五年前連人家為他跳樓,都能目不斜視,沒有半分憐憫,甚至催著人家早點跳的冷血男人。 見對方神色冷淡,顯然不想再與她多做交流的樣子,許沐也樂得自在,忙擺出了一副職業(yè)經紀人的工作模式,“江總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br> 如果到現在,她還沒領悟到江氏集團如今的總裁就是江彥初,那她這個關盛娛樂金牌經紀人的頭銜,也算是白叫了。 只是,下一秒,江彥初竟是徑自鉆入了她的副駕駛,在她滿是不解的目光中,沉聲道,“不是要談合約嗎?我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br> 許沐,“……” 五年不見,他怎么就變成了無賴? 見她不回話,仍保持著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他催促道,“你是要在這里做一尊雕像嗎?” 許沐,“……” 看著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無語地扒拉了下額間的碎發(fā),拉開車門,發(fā)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途中,許沐始終目不斜視,一副“誰也不要打擾我專心開車”的生人勿近模樣。 江彥初見狀,唇邊扯出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以前,她每次生氣都喜歡這樣。 明明氣得牙癢癢,可就是不發(fā)作。一個人冷著臉,故意不理人,也拒絕和任何人溝通。 說白了,就是冷暴力。 好在,她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路抵達目的地,氣也就消了大半。 —— 站在一頓飯至少五位數以上的皇家私人會所門口,許沐暗自琢磨:如果她想報銷,公司財務部批下來的可能性究竟有幾成。 還沒等她得出結論,旁邊的男人便身高腿長,先她一步,眼也不眨地推門進去了。 許沐,“……” 兩人入座后,江彥初還算紳士,直接將菜單遞給了她,讓她先點餐。 她擠出了一絲笑容,擺手道,“我早餐吃多了,現在還不餓,江總點吧?!?/br> 江彥初只是微抬眉眼,淡淡瞥了她一眼,垂眸開始一本正經地報起了菜名。 他每說一個菜名,她的心都跟著顫一下。 許沐默默數了數,足足三十多道菜! 得,這頓飯過后,她就要徹底宣告破產了。 這么內心煎熬了許久,她終究是沒忍住,試探道,“江總,你確定我們兩個人……用得著點這么多菜嗎?” 男人眼尾淡淡一掃,狀似無意地落到了許沐的包包上,“許大經紀人,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兜里的鈔票吧?” 許沐表情扭曲了下,但也只是一瞬,便又露出了她那職業(yè)性的微笑,“哪能啊。合約的事還不是江總您一句話的事,您現在可是我的金主爸爸,我能請您吃飯,高興都來不及呢?!?/br> 說完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什么金主爸爸啊?多容易讓人產生歧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