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心中有數(shù)吧？”

楚佑天淡淡地說：“師尊不是圣人，偏愛哪位弟子，也是人之常情?！?/br>
“偏愛？因為偏愛，師尊叮囑我專攻藥道，好為四師兄調(diào)養(yǎng)生息。師尊分明知道，我更適合修習陣法。因為偏愛，自結(jié)丹以來，我以自身為引，助四師兄凝煉精魂。師尊知道，我怕是這輩子也，修不成化神了?！?/br>
楚佑天怔怔然，不出一聲。這些事，他從未知曉。

“師兄，我也不是圣人。”小師弟看著他，絕望一點點滲出來，“師尊收我入門，待我恩重如山。我知道，修煉也罷，入藥也罷，是我身為弟子該擔的責任。可我，還是好害怕?！?/br>
“我不想死。師兄，我不想死?！?/br>
楚佑天說：“師尊不可能為了四師弟要你送命。”

“也許吧。”小師弟收整好丹藥，悲戚散盡，眼中只剩寒涼，“師兄，我還要煉丹，你先回吧?！?/br>
楚佑天無話可說，等待片刻，踏出丹室。他沒有走遠。藏書閣就在附近，二層西面最里側(cè)有一本注疏，小師弟慣常在上面記下每日心得。

他仔細翻閱，在夾縫中發(fā)現(xiàn)一方留影。

師尊的筆跡。

許是小師弟匆忙間記下的，留影有些模糊。楚佑天從頭到尾看了幾遍，大多是溫養(yǎng)神魂的丹方，角落寫下兩個小字，“血契”。

三日之后，師尊帶四師弟回玉霄峰。

蕭解羽神魂破碎，昏迷不醒。楚佑天去時，師尊正為他調(diào)理真氣。

成效甚微。

楚佑天問：“師弟他，還醒的過來么？”

師尊神思稍為恍惚，嘆道：“醒不過來，就醒不過來罷?！?/br>
楚佑天勸道：“您歇息去吧。師弟有我看著就好?！睅熥鸩辉?，他繼續(xù)說，“以往您閉關不出，都是我為他調(diào)理真氣的?！?/br>
師尊沉默，終于起身離去。楚佑天猜他要去翻閱典籍，時間大概夠了。

歃血結(jié)契。

楚佑天粗略算了算，一個月就能理順師弟氣海暴·亂的魔氣。血契說起來可怕，不出意外只會損些修為，以后慢慢修煉便是了。

子時未到，腰間傳訊符閃閃爍爍，不必看便知是誰。

“寶貝~春分到了~明天去中洲踏青嗎~”

楚佑天嫌棄那蕩漾的語氣，應道：“好啊?！?/br>
趙昊沒料到他答應得這么干脆，瞬間語無倫次：“唉？？真的？哦，那我明天……”

楚佑天眼前一陣陣發(fā)昏，打斷他說：“明天再說。”

事實證明，跟趙昊踏青，絕對絕對是他犯的一大差錯。

踏青過程有點不可描述，咱們繼續(xù)跳過劇情，到瘋狗組干架完畢，趙昊苦兮兮站歸元宗山腳給雙修對象傳訊，實踐完一部分霸尊文這里。

傳音一道接一道飛進歸元宗，楚佑天煩得要死，沖下山腳罵道：“給老子閉嘴！”

趙昊深沉且深情：“佑天，我哪里做錯了，你說出來啊……你不說，我不知道怎么去改……”

“你錯在不該出現(xiàn)在我面前！拜托趕緊改了！老子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

趙昊很委屈：“寶貝……”

“閉嘴！滾蛋！死雙修對象！滾！”

趙昊等他撒完氣，囁嚅道：“我滾可以……雙修對象，就別死了吧。寶貝，你消消氣……”

楚佑天心道這就是個智障，跟他犯什么脾氣呢，給自己找不自在嗎？于是緩了緩神色，想勸走這尊大神。開口之前，丹田猛地疼痛欲裂。楚佑天冷聲說：“沒聽清楚嗎？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闭f罷急匆匆回山。

踏上幾層石階，估計趙昊望不見他了，楚佑天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小師弟從不遠處閃出來攙他，恨恨道：“見他做什么！那個傻逼！”

楚佑天苦笑：“本來想著……”

這些天他要留在歸元宗為師弟驅(qū)散魔氣。既然他們是道侶，多日不能相見，總得事先說清楚吧。

小師弟探過他的脈搏，臉色大變：“師兄，你怎么……”

“怎么？”楚佑天踉蹌起身，頓然陷入無邊黑暗。

血契的危害遠比他預料的要大。

醒來時身軀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腳使不上半點力氣。丹田亂成一團，神魂好像也出了問題。冰涼的手摸過他的額頭手腕和小腹，暖流涌入經(jīng)脈，滌蕩體內(nèi)滲進的魔氣。

他勉力睜眼，從胸腔擠出一聲：“師尊……”

師尊面色看起來比他更差，冷著臉說：“解羽魔氣入體，輪到你同他結(jié)契？生死是他自己的命數(shù)，與你有什么相干？”

楚佑天說：“他是我的師弟?！?/br>
師尊不說話，楚佑天問：“師弟醒了么？”

“醒了?！?/br>
楚佑天安心閉上眼。

師尊道：“劍尊正在大殿。他家弟子問你，什么時候辦雙修大典?！?/br>
楚佑天問：“請問師尊，弟子的傷，多久能痊愈？”

“遙遙無期?！?/br>
楚佑天稍微側(cè)過身，啞聲說：“請師尊轉(zhuǎn)告，讓他去春夢里辦，雙修大典……想得美?！?/br>
一個月轉(zhuǎn)眼過去。修為跌跌漲漲，停到金丹初期，好在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

這日午后，楚佑天輕撫水鏡，掃了幾眼趙昊留下的詞句。

清涼山，關禁閉。

還真適合他。

水鏡出來幾道傳訊。楚佑天仔細一看，心驚膽顫。

四師弟入魔了。

他急忙尋到師尊遞上水鏡，請師尊勸師弟回來。

師尊茫茫然道：“我該……說什么？解羽，為何要入魔？”

“師弟以為，自己拖累了您?！?/br>
“可我是他的師尊，理應護佑他長大，他從沒有拖累過我……”

楚佑天說：“師弟以為，他生來應當修魔，他沒資格拜您為師。”

“可他已經(jīng)，拜我為師了啊……”師尊沉思，“如果有故人相托，他能安心留在歸元宗么？”

楚佑天道：“也許，能吧?！?/br>
結(jié)果當然是不能。

人煙阜盛的玉霄峰重又化作九重天寂寥的大殿。師尊端立云間凝視水鏡最后幾字。楚佑天道：“我去找?guī)煹芑貋怼！?/br>
他找到趙昊，遍尋西洲每個角落，找不見師弟的影子。

不管愿不愿意承認，師弟已經(jīng)不在西洲了。

回到歸元宗，連日奔波耗光他養(yǎng)回的真氣。師尊布設陣法助他調(diào)理生息，楚佑天神思恍惚，水鏡光耀明滅，他凝神去看，告誡說：“離護山大陣遠一點?！?/br>
趙昊絮絮叨叨，楚佑天隨意答了幾句，差點昏睡過去。

“佑天，還在嗎？”

在。

“還有一句話沒說?！?/br>
你好煩啊。

“我喜歡你?！?/br>
……

“真心的?！?/br>
傻逼。

“佑天？”

楚佑天按緊小腹，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