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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承認(rèn)你喜歡我,我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你怎么能把那些事都忘了,說翻臉就翻臉?”“你別做夢了?!庇酁t臉上終于有表情了,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有些惱羞成怒地反駁,更沒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因為方淮的這句話而惱羞成怒。他正想說下一句,我怎么可能喜歡你?他怎么可能有喜歡這種感情?但他馬上慶幸自己沒有說出口,因為月色之下,俊美溫潤得猶如一尊玉像的青年強橫地制住了他的手腳,將唇舌送了上來。簡直有如墜進了一個會把人溺死的美夢。他們接吻,廝磨。數(shù)天前那個下雨的夜晚石洞里的景象,再次重演了。第98章兩心知(四)龍君花了幾日,將功法前五層的要訣教給他們二人,便對方淮道:“該怎么助他修煉,你已經(jīng)熟悉了個大概,我要去后山睡一會兒,除非要緊事不要來打擾?!?/br>和龍君相處了幾日,方淮倒明白他這位名義上的師尊并非冷酷之人,只是很討厭麻煩,很懶——從來不多說一句話。方淮猜測漫長的一千年對于這龍君來說,也就是躲在深山老林打個盹兒,世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方淮應(yīng)下龍君的囑咐后,龍君便又消失在兩人面前。這島上仿佛就只剩了他和余瀟兩個人。那天晚上的親吻有如干柴烈火,兩個人都昏了神智,差點做到最后一步,最后是方淮清醒過來,余瀟身上還有許多傷,他到底舍不得這時候乘人之危。而且余瀟現(xiàn)在厭憎他,他若是真做了,豈不犯下了和余瀟當(dāng)初一樣的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還不知道對男人的話應(yīng)該……咳咳,雖然理論上他是懂的,也親身經(jīng)歷過。當(dāng)初余瀟雖然強迫他,但這種事倒是做得很細致,沒讓他受傷過。他真要做起來,也該回憶一下余瀟是怎么做的,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這些想法也就是在方淮腦中一晃而過。次日兩人再見時,照樣是交手,一句話不說。每日余瀟都是滿身傷的回到石洞里,方淮也徑直跟在他身后,等他在毯子上躺下了,就不容拒絕地替他將身上的傷一一治好。至于半夜,則再也沒有下到石洞中去看余瀟了。他知道他坐在旁邊,余瀟便不能好好歇息,如此一來反而影響他身體的恢復(fù)。所以他只徹夜在木屋中靠墻而坐,閉目冥想。如此過了不到一個月,余瀟的修為突飛猛進,已經(jīng)接近金丹期水平,方淮有一回陪他練功走了神,竟被他削下一根發(fā)絲來。方淮當(dāng)時心里一驚,手腕一轉(zhuǎn),挽了個劍花,將余瀟擊退兩三丈。他們就在瀑布下對打,這是余瀟提出的,他的腳底接觸到池水,雖然可以隨時吸收靈氣,淬煉rou身,但也會造成令人難耐的刺痛,這刺痛方淮是經(jīng)歷過的。余瀟劍尖一甩,穩(wěn)穩(wěn)立在池水中,看著方淮道:“別以為有那顆金丹,就能一直敷衍我?!?/br>方淮望著他,片刻后道:“我知道?!?/br>這是一條龍,遲早要飛上云霄。只是不知道它飛上云霄之時,他是否能趕得上他?倘或他追不上,云端的真龍是否就把他忘了?方淮提劍指向余瀟道:“繼續(xù)?!?/br>這一天,余瀟在他手下傷得尤其重,饒是這樣,前者也不肯讓他背回去,只是自己搖搖晃晃地走回石洞。方淮默不作聲地跟到石洞中,將余瀟身上的傷一一治好了,看著他閉目躺在毯子上,起身回到木屋里。他自己的修煉也從未放松過。清晨,一輪運功結(jié)束,他在屋外傳來的鳥啼聲中睜眼。起身走出屋外,在早晨微微的涼風(fēng)中等了一會兒,等到石洞里的人上了石階,從木屋里走出來。余瀟一出木屋,抬眼便看見方淮立在石臺邊緣,看著下方山谷中潺潺的溪流,微風(fēng)吹得他罩了青紗的衣擺輕輕搖動。說不出是平淡,還是落寞。他的腳步不知為何停在了原地。方淮轉(zhuǎn)身,余瀟立即回過神,抬步走到他面前不遠處道:“今日可以練第二層了?!?/br>方淮皺了眉,剛要說“不行”,忽聽遠方群山之間轟然作響,連大地都為之震顫。兩人都朝那方向望去,方淮道:“有人闖結(jié)界了?!?/br>他手一按劍柄,對余瀟道:“你先自己打坐修煉,我去去就來。”知道余瀟不會回應(yīng)他,話音未落,他足尖已在地面連點幾下,凌空騰躍,衣擺獵獵作響,朝聲音的來源處飛去。這東南傾的結(jié)界,本來已經(jīng)被尹氏和月教的人破壞。龍君帶他們來到此處后將結(jié)界修補完整,除了他和余瀟,按理說不會有人闖得進來。但這么大的動靜,顯然是個例外。巨力撞擊結(jié)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響徹在整個東南傾島心上空,方淮一邊朝那方向趕去,一邊心想要是把龍君吵醒了,只能希望他不要有起床氣了。這樣想著,便已越過高聳的山峰,少頃,便落在結(jié)界外地面的草叢中。這樣走近了聽,那轟擊結(jié)界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方淮飛快地穿過草叢樹林,終于在結(jié)界的邊緣,一處空地上,看到罪魁禍?zhǔn)椎娜擞啊?/br>他拔劍,聲音不卑不亢,不高不低地傳過去:“閣下何人?”說話間已到了那人背后,居高臨下,舉劍劈下。這人能把結(jié)界撼動,實力自然不俗。方淮手下用了七八分力,只欲將此人逼開。然而劍鋒將至頭頂,那人仍然背對著他,頭也未抬,似是沒反應(yīng)過來。方淮心里一驚,他心存仁善,不愿輕易傷人,下意識便要撤劍。不想正在他將撤未撤之時,那人抬手,手中一柄銹劍與方淮的劍鋒一格,方淮登時感到兩劍交擊處傳來一股巨震,五臟六腑都被震得好似移了位,當(dāng)即退出去十來丈。輕敵了。方淮抬頭看去,那人還背對著他,只是銹劍在手上輕巧地一轉(zhuǎn)。方淮壓下翻騰的氣血,駐劍于地,朗聲道:“不知是太白幾代的前輩,弟子在此有禮了?!?/br>那人低沉地笑了起來道:“資質(zhì)平平,心性眼界倒尚可?!?/br>方淮緊盯著這人,對方方才擊退他那一招,和他的劍招出自同一本劍譜,都是太白的入門劍法。況且這人僅僅使出一招,卻蘊含雄渾的劍意,劍招揮灑自如,別具美感,非是甄化至境的劍修不能夠。那人轉(zhuǎn)過身來,衣裳破爛,蓬頭垢面,亂發(fā)下一雙眼卻精光閃爍,看到方淮,恍然大悟笑道:“哦!原來是你?!?/br>方淮一怔。只覺眼前這人有些眼熟。那人銹劍歸鞘,笑嘻嘻道:“小孩兒,怎么,不記得我啦?”這似曾相識的無賴腔調(diào),方淮一下記起來道:“啊,閣下是……”“記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