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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姑還強,只不過被仙尊制伏后,用結界將其鎮(zhèn)壓在東南傾,削減了少說一半的實力。“否則憑你那還沒到筑基的水平和那堆靈器,還想從它蹄下逃跑?”方淮自是不敢惹這位祖宗,于是繞了遠道,盡量遠離毓疏的吼聲,至于那位被追的仁兄……自求多福吧。方淮因而也不敢使用駕云術,只在山野中起起落落,向八年前上島的位置奔去。結果奔著奔著,方淮發(fā)現,無論自己怎樣避開,那毓疏的吼叫始終不曾遠離,反而有靠近的趨勢。方淮又驚又疑,難道那獨角獸認出他這個“老相識”,打算來敘敘舊?可要這樣的話,按他記憶中毓疏的速度,早該追上自己才對,怎么會時遠時近,和自己保持著一段距離?方淮有些猶豫地停了下來,果然毓疏的吼聲在遠處徘徊著,不曾遠離也不再靠近。他觀望了一會兒,又試著奔出數里,果不其然,毓疏又跟了上來,同時像在跟什么人激烈的纏斗著,一直分不出結果。方淮沒奈何,索性退到一個狹窄不易被野獸發(fā)現的洞中,盤坐著等戰(zhàn)斗結束。他也想過不管那吼聲,跑到水邊趁早離開,但島嶼附近的水路十分復雜,雖然雁姑告訴過他路線,但他也不敢依仗修為就這么沖進水域之中,還是像來時那樣造一艘木舟,乘船離開比較好。當初送他上島的木舟不可能還在那,只有他自己重造一艘。誰知道在他造木舟的過程中,獨角獸會不會突然沖過來,踩他個措手不及?那吼聲一陣陣的叫得他腦仁都開始發(fā)疼,方淮揉了揉太陽xue,運起神識,試探著朝吼聲響起的地方掃過去。還未搜尋到什么線索,元神先感到一陣刺痛,方淮立刻收回神識,不再做這種有可能被發(fā)現的嘗試。于是在洞xue里靜靜等了一個多時辰,遠處的動靜終于變小了。方淮耐心地又等了一會兒,再次放出神識,還在判斷要不要繼續(xù)走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洞外有人正在靠近。他走出洞外,恰巧跟那人撞了個正面。那人手里的紙燈“啪嗒”落在地上,又趕忙撿起來道:“方,方公子?!?/br>方淮皺著眉將那人拉進洞xue里道:“毓疏正在發(fā)狂,你怎么跑出來了?”來人正是許榕聲,他將紙燈放在地上,對方淮道:“師父派我出來找你,叫你小心,暫時不要離島了?!?/br>方淮眉頭仍皺著道:“因為毓疏?”許榕聲道:“沒這么簡單。島上來了個人,方才我們在島心聽見的巨響,就是那人在破壞結界?!?/br>方淮一怔道:“這結界是那位仙尊留下的,連毓疏都壓得住,居然有人能破壞它?”許榕聲搖搖頭道:“只是弄壞了一角,但師父說,這已經是從未有過的事了,數百年來跑到島上要一探究竟的修士也不少,從沒有能撼動結界的?!?/br>“正因為此,結界對毓疏的壓制也變輕了,它剛吃飽睡著,這下被吵醒,正跟那人打得不可開交呢。”許榕聲留意著方淮的神色道,“不然,方公子你還是暫時回島心去吧。等那人和毓疏打完了再離島?!?/br>方淮側耳聽了聽遠處的動靜道:“這不是快要打完了?島心我就不回去了。倒是你,還是凡人之軀,跑到外島來沒事嗎?”許榕聲笑了笑道:“師父給了我護身的法寶,囑咐我,要是方公子你不肯回去的話,讓我送你到水邊去。”方淮便頷首,盤坐下來,對許榕聲道:“你也坐下吧。”于是兩人在洞中對坐,安靜了一會兒,許榕聲悄聲道:“方公子。”方淮閉著眼“唔”了一聲。許榕聲吞吞吐吐道:“九年前……謝謝你。”方淮挑眉,隨即想起他是指小樹林那事,便道:“不過是心血來潮,不必謝我了?!?/br>許榕聲道:“無論如何,你救了我,那天晚上抓我的正是許家人,若不是你,我在他們手里必定生不如死?!?/br>方淮見這小子打開了話匣子,左右無事,陪他談談也無妨,便道:“你先前說你是許家的棄子,許家人為何要置你于死地?”許榕聲低聲道:“因為我娘是魔修?!?/br>方淮愣了一愣,對了,他那晚正是因為聽見“魔女之子”四個字,才救下這小賊的。這小子竟然和余瀟的身世相仿,不過想想,在云鹿城那種地方,人、魔、仙混雜,出現什么意外的產物也不奇怪。許榕聲凝視著方淮在昏暗中的輪廓,忍不住道:“方公子是為何要救我?雖說是心血來潮,但總要個契機吧。”方淮想了想道:“我有位師弟,身世和你很是相似,所以我聽見許家人喚你‘魔女之子’,便插手把你救了下來。”許榕聲立即道:“是你出島去救的那個師弟嗎?”方淮微訝,隨即點點頭道:“是的。我的事,你想必聽雁姑說了。”“嗯?!痹S榕聲低低應了一聲,想著方淮口中說的那人,心里莫名卻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一點嫉妒之心。他自幼就像孤兒一樣,沒有父母疼愛,也從不奢望別人關愛自己,對人之間的感情也知之甚少。他不由得又去凝望方淮。不遠千里來到東南傾,差點死于毓疏蹄下,又遭人暗算,要不是機緣巧合入了島心,只怕如今已經葬身獸腹,即便如此,仍然心心念念著回去搭救他那個師弟。師兄弟之間的感情,能深到這個地步嗎?這么想著,卻不自覺喃喃問出了口。方淮笑了笑道:“這個,親人有難,誰都會這么做的吧?”“我沒有親人?!?/br>方淮頓了頓,問道:“你母親,你知道她在哪兒嗎?”許榕聲一時沒有作答,過了會兒才道:“她在我去不了的地方。”方淮道:“那你在雁姑這兒學成之后,有想去哪處么?”“……沒有?!?/br>“那不妨去找她看看?!?/br>許榕聲低低地應了一聲,方淮留意著外面的動靜,聽了半晌,便起身道:“打斗似乎平息了,咱們出去吧。”許榕聲連忙跟上。兩人在彌漫著霧氣的山野中行走。方淮一面走,一面思索起許榕聲的身世。許家……八年前那個魔修暗算他,許家兄妹必定是知情的,那么許家為什么會跟魔修攪和到一起?還有許大小姐下嫁梁國太子,梁國在睢陽建造祭壇一事。睢陽,睢陽,為什么要在那個地方設立祭壇?而許榕聲,方淮看了一眼身邊的青年,原文里沒有這一個角色,應該只是個醬油吧,可是又跟許家和魔修扯上聯系……許榕聲察覺不到他對他的思索,卻忽然道:“方公子,這里的水被染紅了!”方淮順著他的手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