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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也不對任何人說出是他治好了公主。方淮笑道:“即使陛下不告訴我這位高人在哪,我想,他應(yīng)該還留在這皇宮里吧?陛下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打聽打聽金光草的消息?!?/br>他說出金光草的名字,就已經(jīng)代表他知道了某些事實。楚王看著面前的青年,雖然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可是面上的微笑像極了香火中的菩薩,無論面前坐著身份再怎么尊貴的人,他都只會報以無動于衷的微笑。這種感覺和姚先生十分相似,雖然兩人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一個是頭發(fā)花白的道人。楚王思索再三,終于起身道:“那么請師父在這里稍等,朕這就親自去問問這位高人,倘或高人不答應(yīng),那朕也無計可施了?!?/br>方淮笑著點頭道:“陛下請,我靜候佳音。”第47章金光仙草(二)楚王走后,方淮掂了掂手里的銹劍,費了點勁才把劍從劍鞘中□□,拇指擦過劍身,劍身的中斷有什么凹進去,好像是幾個刻字。他閑坐著也沒什么事做,既然這個人情橫豎是要賣給楚王的,索性從寶囊里找出一把匕首,開始替它除銹。用匕首在生銹的劍刃上一刮,匕首刮過的地方立刻雪亮如新。他從劍身中部開始,仔仔細細地將上面的鐵銹盡數(shù)刮去。劍身上那三個刻字也終于現(xiàn)形,原來是“虞美人”三個字,看來是這把劍的名字。這柄劍劍身細長,形態(tài)優(yōu)美,劍柄上的花紋古樸雅致,倒也擔得起“美人”的名字。一把上品靈劍,放在仙界,也是不少修真者垂涎的寶貝了。方淮正在度量這把劍的長度,忽然耳朵一動,抬起頭面朝大殿的門。來人邁著慢悠悠的步子,來到方淮面前,方淮亦將長劍放在案上,起身道:“閣下就是那位治好了公主怪病的高人?”“是?!?/br>方淮有些奇怪,他原本猜測這人應(yīng)該是個修士,但是手上靈戒卻感覺不到對方的靈力波動?!案覇柕烙讶绾畏Q呼?”那人卻不答,反而拿起桌上煥然一新的“虞美人”。“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對方兩指并攏,抹過劍鋒,搖頭晃腦地吟道,“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br>方淮一聽這詩,立刻心里一驚——這正是他們太白宮劍道弟子入門劍法的劍譜第一頁上寫著的一首絕句。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面前劍風一掃,那人已將劍尖抵上他喉嚨,似笑非笑道:“太白宮弟子跑到凡人的皇宮里來,不知所為何事?”這只言片語間,他還沒猜出對方的來歷,對方卻把他老底都掀出來了。寒氣森森的劍尖還抵著他喉頭,方淮倒也沒有太驚慌,也沒有向后退卻,而是道:“原來前輩早已識得晚輩的來歷。請前輩不要誤會,晚輩雖是太白宮弟子,但不是并代表門派來找前輩的?!?/br>“改口得倒快?!蹦侨藢徱暳朔交雌?,施施然把劍放下,扔回了桌案上?!俺跽f你是為了金光草來的?”方淮點了點頭,那人一撩衣袍,在先前楚王的位置上坐下,淡淡道:“為了救人?”方淮道:“是救人,但不是用草藥去救,而是有人用我?guī)煹艿男悦鹘粨Q,要我從仙島東南傾上帶回一株金光草?!?/br>那人發(fā)出一聲嗤笑道:“異想天開?!?/br>方淮道:“雖然是異想天開,但為了師弟的性命,晚輩也不得不一試?!?/br>那人眼光不住地在方淮臉上逡巡道:“那人是誰?”“前輩是指……”“拿你師弟性命威脅你的人?!?/br>方淮猶疑了一下。道人輕笑一聲:“你要我交代金光草的下落,卻不告訴我你要把它交給什么人?那我恐怕……”方淮道:“太真宮宮主尹夢荷?!?/br>“尹夢荷?”道人稍稍提高聲音表示驚訝,“堂堂仙門正派弟子,怎么會跟這么一個女魔頭扯上聯(lián)系?”方淮知道這樣下去,遲早得把事情來龍去脈交代一遍,索性就將事情從他們離開昆侖試煉開始講起。“原來你還是昆侖的人?!钡廊说穆曇糇兊脹]有起伏,將“昆侖”兩個字咬得尤其緊。方淮察覺到他語氣的變化,但仍舊面不改色,繼續(xù)敘述下去。他說自己從那座寶殿中救出了方淮,然后回到營地,休息一夜后回昆侖,沒想到剛回昆侖,他和余瀟就又被尹夢荷抓走,成了太真宮的階下囚,之后便是他和尹夢荷的約定。道人聽完他的敘述,有一會兒沒有說話,就在方淮忍不住開口問他的時候,道人說:“你的故事說得不錯。”方淮皺了皺眉道:“這不是故事。”道人道:“不是故事?那你跟我解釋解釋,為什么你的師弟落在魔女手中,你第一個想法不是回自己的門派求援,而是跟她定下什么約定?如你所說,你爹娘都是正派的修士,而你自幼生長在仙門,卻寧可去信一個臭名昭著的女魔頭,也不相信你那些正派的前輩們,你覺得這合乎情理嗎?又叫我怎么相信呢?”道人的話一語中的,叫方淮一時沉默了。道人看著他的臉色,冷笑了一聲,站起來要走,方淮卻忽然道:“我雖然在仙門中長大,可我認為世人的善惡,不是靠是仙是魔來區(qū)分的。仙門之中,也有不少唯利是圖的人,為了貪欲,甚至不惜誣陷別人,殘害別人的性命?!?/br>道人的腳步停住了。像是被他的話勾起了一點興趣:“哦?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方淮垂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他說到“昆侖”時,道人驟變的態(tài)度。這人對他的敵意和懷疑,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敘述減少,反而是在知道他也是昆侖弟子之后,變得更深了。這又是為何?這人與昆侖有過什么齟齬?方淮思索片刻后,那道人倒是很耐心在站著原處,等著他的回答。方淮說:“因為我懷疑我?guī)煹茉趯毜钪惺軅且幻鲩L老下的手。”“哦?”道人再次拔高了音調(diào),這次是真的饒有興趣了,“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還是……”方淮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道:“要我說出我的懷疑,前輩也該把自己的名字或法號告知吧?我總不能把我的秘密告訴給一個不知道名號的人?!?/br>道人笑道:“小子倒是一點便宜都不肯讓人占。我就是報給你名號又如何?你怎知道我報的是不是假名呢?”方淮道:“我與前輩素不相識,前輩又何必報給我一個假名,難道前輩是哪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嗎?”道人諷笑了一聲,卻不是嘲諷方淮,而是自嘲?!拔业牡捞柺菗u光。至于姓名,無名之輩,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