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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又不敢,只好依言照做。 他又怕自家殿下的胳膊撐不住,就打算在旁邊伺候筆墨。 蕭成玦斜倚身子提筆蘸墨,正欲落筆就見蕭虎在旁邊鐵塔似的站著,抬首冷冷瞄他一眼,“你還在這站著干什么?” 又在桌案上一掃,“再去給我那些朱砂顏料過來?!?/br> 蕭虎:“······”感情是他理解錯了。 帳內(nèi)空無一人,蕭成玦閉眼深思片刻,睜眼的同時,手中筆尖落于紙上。 他落筆的速度很快,勾畫轉(zhuǎn)折間不見絲毫停頓,不一會兒,寥寥幾筆間就把一個人畫了出來。 畫中人斜倚著一棵粗壯的柳樹,纖細(xì)的身姿裹著緊身的黑衣,臉上面紗掉落一半,隱隱能看到他面上的些許痛苦之色。一枚弩箭從他肩膀上擦過,黑衣撕裂見一抹圓潤瑩白在一片黑的背景下尤為醒目,幾滴朱砂顏色點就的血跡盛開在肩頭,僅僅用黑白紅三色勾畫出的畫作,偏偏就讓人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目光。 這正是他昨晚上那驚鴻一瞥。 他本該看到這人就恨不得致其于死地,偏偏這么一幕始終縈繞在他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看著看著,蕭成玦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筆尖上的墨滴無聲無息滑下,最后啪的一聲落于紙上。 也驚醒了沉思中的蕭成玦。 “報!” 營帳外的聲音傳進(jìn)來,蕭成玦最后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畫紙,本想一毀了之,卻在最后一秒又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拿起折疊了幾下塞進(jìn)了枕頭下方,“進(jìn)來!” 蕭虎去而復(fù)返,只不過手上多了一枚紅色的竹筒。 “殿下,京城那邊飛鴿傳書?!?/br> “呈上來?!?/br> 蕭虎把竹筒遞上去的時候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桌案,之間上面的白紙還是白紙。 蕭成玦把竹筒打開,同時又吩咐道:“把桌案撤下去吧!” 蕭虎:“······”他家殿下這是怎么了? 突然變得好奇怪。 懷著這個念頭的蕭虎小心抬頭,往蕭成玦面上悄悄看去,就見到自家殿下在看到竹筒內(nèi)的紙條后,瞬間冷凝下來的神色。 心弦不由也跟著繃緊了。 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殿下,可是京城出了何事?” 蕭成玦抬頭,“去把軍師叫來。” “是?!?/br> 蕭虎心神忐忑地去叫旁邊不遠(yuǎn)營帳里的軍師,他自己則是守在營帳門口,謹(jǐn)防有人突然來報。 帳內(nèi)。 軍師在看完紙條上的內(nèi)容后神色也凝重下來,他朝蕭成玦拱拱手:“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也敢意圖染指那個位子?!?/br> “可如今圣上病重,殿下您又不在京中,其他幾位皇子依仗著外家勢力,鐵狼騎也不在京中,可不就覺得有機(jī)可乘,盯上那個位子了么?” 蕭成玦默然不語。 “殿下,不若我們還是率軍回京吧?左右邊境七城已盡歸我們北周,您出征之時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軍令狀已全部達(dá)成。” “再加上,”他頓了頓道,“現(xiàn)如今京中定是被那幾位皇子把持,營中又糧草殆盡,書函回京定會遭到阻撓,這糧草極有可能會被扣下。” “殿下,屬下以為,您還是回京中好好打算為好。圣上他這次萬一······您是入主明光殿最合適的人選,現(xiàn)如今中秦在位的成佑帝又無甚作為,到時您背靠整個北周御駕親征,收復(fù)中秦指日可待?!?/br> 蕭成玦淡淡看著坐下之人,冷哼一聲:“你倒是敢言。” 軍師俯身便拜,“屬下句句發(fā)自肺腑?!?/br> 蕭成玦朝他揮揮手,“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br> “屬下告退!” 軍師走后,蕭成玦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張折疊的人像打開又低頭看了一會。 “官離小將軍,如若我登基為皇,與你兩軍對壘,到時要的,可真就是你的命了!” 他摸了摸險些被畫中人一刀斬落的右臂,輕聲開口,“也好一洗我昨夜跳河之恥!” 李孑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醒來時她先動了動肩膀,木木的感覺沒有了,只剩下疼,還有一絲微癢。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紗布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傷口處已經(jīng)不像昨天那般猙獰,想來再過幾天就能好全。 這身體的修復(fù)速度每次都能讓她吃上一驚。 精神抖擻地出了營帳,在營內(nèi)晃蕩一圈后,李孑腳步一拐進(jìn)了中軍大帳。 辯策堂一眾人正在里面忙著統(tǒng)合這次大戰(zhàn)的損失,給戰(zhàn)亡軍士家屬的撫恤,李孑聽了一耳朵就跑去找陳修吃飯加商議事情去了。 不得不說,現(xiàn)在漠北軍可以說得上窮的叮當(dāng)響。 所以在飯后,她就跟陳修說起了該如何實施以民養(yǎng)兵這一計劃。 雖說他們現(xiàn)在是守護(hù)著漠北百姓沒錯,但這場戰(zhàn)爭總有打完的一天,到時候百姓可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償送衣送食嗎? 沒有人敢保證。 所以漠北軍的進(jìn)項,決不能只依靠漠北百姓的無償贈與。 可大軍不能離開芒山,又要如何賺錢? 營帳內(nèi)的兩人相對而坐,正一籌莫展間,就聽見有人來報,營中發(fā)生一起意外。 很快,前因后果皆明了。 有人貪涼跑去營外一處河邊洗澡,其中一個少年看到河邊不遠(yuǎn)有一座滿是青白色山石的山坡,好奇之下濕著手去撿了一顆,誰知手差點被燙爛。 李孑和陳修聽說后當(dāng)即去見這位倒霉孩子,就見他左手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已經(jīng)腫成了一塊大饅頭。 好在沒有發(fā)生潰爛。 李孑清噓一口氣,“還好不算太嚴(yán)重。要是疼得厲害,之后清晰時可用鹽水,在手好之前不要碰到臟東西?!?/br> 眼眶紅紅的少年忙點點頭,看著自己腫成大豬蹄子的手,無限后悔。 他為什么要作死去碰那詭異的石頭??! 出了營帳,李孑就喚過來當(dāng)時和這少年一起去的士兵,“你們在哪里遇見的青白石頭,帶我過去看看?!?/br> 士兵苦著臉,想要拒絕又不敢,只好唯唯諾諾地去了。 陳修好奇問道:“官副將對那石頭很好奇?” 李孑點點頭:“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孩子碰到的應(yīng)該是書中所說的石灰石,石灰石遇水變回產(chǎn)生高熱,嚴(yán)重些能把人皮rou都給燙熟。如若真的有一整個山坡的石灰石,我有自信能把他們都變成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