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是個巫師？”

安格爾認真地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性?！?/br>
莫飛有些無力地笑，“安格爾，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br>
安格爾不解地看他，“可是你的語調(diào)沒有變化，我以為你是認真的。”說完，伸手指了指車子，“去把照相機拿來，我們將圖片拍下來?！?/br>
莫飛無奈，只好跑回去拿照相機。對著壁畫連拍了好幾張之后，莫飛不解地問安格爾，“那他究竟召喚出來了什么？”

安格爾摸著下巴，道，“看不出來，不過，這里有些特別?！闭f著，他伸手指了指壁畫的中部，就見那個爬上來的惡魔肩膀上，站著一只烏鴉，只是這只烏鴉，是血紅色的。”

紅烏鴉2，onebyone

“也許只是某個學(xué)生看到過原圖，覺得好看才畫的呢。”莫飛收起相機，對安格爾道，“也不見得就真的有什么召喚之術(shù)?！?/br>
安格爾回到汽車里，系上了安全帶，點頭，“一個精通希伯來文和惡魔著作的學(xué)生。”

莫飛笑，“或許是一個跟你一樣的天才呢？”

安格爾看了莫飛一眼，見他眼里有一絲促狹閃過，莫名就局促了起來，感覺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莫飛有一雙犀利的眼睛。

回去的時候，兩人到路邊的餐館吃了一頓飯，那只是一家路邊攤，莫飛根據(jù)自己多年來吃路邊攤的經(jīng)驗斷定，這家的東西應(yīng)該不錯。果然，鹵味和炒飯都很好，安格爾似乎還是在意剛剛墻上看到的涂鴉，邊吃，邊給莫飛講一些關(guān)于魔鬼的故事，聽得莫飛堅信今晚自己絕對會做噩夢。

好不容易開車回到了畫廊，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了，莫飛下車關(guān)門。突然，他看見路口的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一閃，就又回到了拐角后頭。

莫飛微微皺眉，安格爾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畫廊門口，他對莫飛招手，“莫飛，來開門。”

莫飛點點頭，說“好?！本娃D(zhuǎn)身朝畫廊門口走去，但他的雙眼仍然是盯著路口的地面，安格爾也被他的舉動吸引了，順著他注視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原本就昏暗的地面上，一個黑色的人形影子一閃。

安格爾和莫飛對視了一眼……很顯然，巷子口有個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

莫飛示意安格爾站在原地別動，他則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墻邊，貼著墻壁移動到了巷子口，隨后，猛地往外一沖。

“啊……”巷子口傳來了一聲慘叫，那個叫聲有些嘶啞，也是個男人，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安格爾下了臺階走到巷子口，就見莫飛站在那里，旁邊靠墻蹲著一個干巴巴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看起來挺落魄的，胡子拉碴，黑發(fā)里夾雜著白絲，皮膚黝黑臉上明顯的皺紋，正抬眼驚懼地看著莫飛。

莫飛皺眉，看安格爾，“你認識他么？”

安格爾茫然地搖搖頭，盯著那男人看了一會兒，“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人看見眼前的兩個人似乎并不像會傷害他，才稍稍松了口氣，抬手，嗅了嗅自己那件棕色、沾滿了黑色污漬的老式夾克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我穿著工作服來的……所以有味兒?！?/br>
“你是誰？”莫飛問他，“干嘛鬼鬼祟祟的？”

那人擺手，道，“我找一個叫安格爾的男人?！?/br>
“我就是。”安格爾看他，“你找我做什么？”

“我，遇到點麻煩，是一個叫夏帆的算命先生告訴了我地址?！蹦侵心耆说?，“他說，只有你能幫我?！?/br>
安格爾點了點頭，道，“那就進來說吧?！?/br>
莫飛也抬手拉了他一把，問，“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那人有些抱歉地說，“我在這兒等了好久了，先是在門洞里頭睡著了，后來聽到車子響……就想先看看是不是。”

莫飛打開了畫廊的大門，開燈，讓那人進來。

明亮的光線讓安格爾和莫飛終于看清楚了那個緊張的男人，一個粗糙的男人，但是其實并不邋遢，只是因為那身所謂的“工作服”實在太臟了。

莫飛接過安格爾脫下的外套掛在衣架上，去廚房泡了兩杯茶出來，就見那人還不安地站在客廳里看著四周的畫，便對他道，“坐吧?！边呥f上一杯茶。

那人點點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先脫掉了自己那臟兮兮的工作服，疊好了放在腿上，然后坐到了沙發(fā)上面。

莫飛給安格爾也端上了他喜歡的紅茶，見那人抱著衣服坐著，就問，“衣服我?guī)湍銙炱饋戆?？?/br>
“不不不”那人趕緊擺手，道，“這個衣服，不能隨便離身的?！?/br>
莫飛和安格爾對視了一眼，安格爾問，“怎么稱呼？”

“呃，我叫王忠。”那人回答，看了看在一旁沙發(fā)上坐下來的莫飛，又回頭看安格爾，道，“我是干司爐的。”

“司爐？”莫飛想了想，“燒鍋爐的么？”

“呃……”王忠有些猶豫。

安格爾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是燒死人的?！?/br>
那人一愣，隨后點點頭，“我是S市郊區(qū)山里頭一間火葬場里的。做了十幾年了?！?/br>
莫飛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心說，自己的確是什么活兒都干過了，唯獨這營生沒干過，這工種可挺刺激。

“這工作，其實沒外面人說的那么不堪。”那人看著自己懷里的衣服，道，“待遇很好，就是有些辛苦。”

安格爾點點頭，問，“你遇到什么麻煩了？”

“事情是這樣的?！蓖踔逸p輕嘆了口氣，道，“前不久，監(jiān)獄送來了一具尸體，男的，三十多歲。據(jù)說是在監(jiān)獄里犯病然后猝死了，法醫(yī)給了死亡證明，而且尸體在我們那里冷藏了幾天，沒人認領(lǐng)……所以要燒了放骨灰盒里存著?！?/br>
安格爾和莫飛點了點頭，的確是有這種規(guī)矩。

“一個禮拜前，大概下午的時候，我和搭檔的哥們負責(zé)把那兄弟送進去?！蓖踔覔狭藫项^，道，“死人是從冷藏室里弄出來的，放進爐子里，關(guān)門，這整個過程都一點問題沒有。但是，就在電腦室里準備按下按鈕開始燒的時候，我跟我哥們都聽到有人說話。”

莫飛和安格爾對視了一眼，不解地問他，“說什么話？”

“那聲音飄飄渺渺的?！蓖踔宜坪趸貞浿笆莻€男人的聲音，他說，‘再等一等’?！?/br>
“再等一等？”莫飛吃驚，“等一等點火？”

“嗯！”王忠認真地點頭。

“然后呢？”安格爾問，“你們等了么？”

王忠搖搖頭，“現(xiàn)在都是電燒，點火是電腦cao控的，控制室的技術(shù)人員按時點了……然后，我們就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慘叫？”安格爾問，“剛剛請你們等等的那個聲音？”

“對的。”王忠點頭，“就是那個聲音，那聲慘叫……很怨毒的感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