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唐三水心有不甘。

    顧寰宇：“先回去。等入夜了，我過來看看。”

    “怎么看？”唐三水下意識(shí)問。

    顧寰宇往沈家那邊看一眼，“墻頭不高，翻進(jìn)去?！?/br>
    “你一個(gè)人？”唐三水忙問。

    顧寰宇：“小張?！?/br>
    唐三水放心了。飯后，等幾個(gè)孩子睡了，顧寰宇穿上巡捕服，小張換上一身黑衣，兩人換上千層底布鞋，開車直奔沈家。

    小張把車倒到墻邊，顧寰宇踩著車跳進(jìn)去，打開手電筒，見院里干干凈凈，像是刻意打掃過的，就直奔正房。

    正房比院里還干凈，干凈的連床被褥都沒有，顧寰宇冷笑連連，真不是玩意。

    小張聽到“砰”一聲，扭頭一看，驚訝道，“這么快？”

    “什么都沒有?！鳖欏居畲蜷_車門坐進(jìn)去，“連被子都賣了?！?/br>
    小張手一抖，鑰匙掉在腿上，“這，少夫人要是沒嫁給大少爺，他這是想讓少夫人死啊?！?/br>
    “我也沒想到?！鳖欏居畹?，“我爹那樣的，都知道為養(yǎng)女打算，他可倒好……回去別說這些。三水追著你問，就說里面還剩一些破爛家具和破爛衣服?！?/br>
    小張：“我知道。大少，你說要是日本人繞開上海――”

    “不可能。”顧寰宇道。

    小張扭頭看向他，“曾聞溪跟你說了什么？”

    “國軍往這邊增兵了?！鳖欏居畹溃叭毡咎貏?wù)已住到虹口?！?/br>
    小張忙問：“什么時(shí)候？”

    “就這幾天。”顧寰宇道，“他們幾個(gè)放假了，不用你接送，你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呆著。有事讓李嫂出去，盡快教會(huì)他們用槍?！?/br>
    小張：“不教少夫人？”

    第21章 淞滬會(huì)戰(zhàn)

    “她？她是我的人， 在霞飛路很安全。她又是稀缺的外科醫(yī)生， 日本人輕易不會(huì)動(dòng)她。”顧寰宇思索道，“她對槍/支器械一竅不通，膽子還沒小不點(diǎn)大，你慢慢教?！?/br>
    小張點(diǎn)一下頭：“好的?！?/br>
    翌日上午， 顧寰宇帶著唐三水和五個(gè)孩子去紅房子吃飯。人多，一輛車坐不下， 紅房子西菜館離顧家不甚遠(yuǎn)，一行人便走著過去。

    回來的路上， 顧寰宇又看到不少偽裝成普通人的日本特務(wù)在四處亂逛。顧寰宇知道他們是在踩點(diǎn)，不禁冷笑，上海的弄堂， 租界的房子都差不多，不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哪怕全部記住， 一旦亂起來，照樣分不清哪兒是哪兒。

    “大哥笑什么？”貝琳注意到他笑的很怪異， 好奇地問。

    顧寰宇輕咳一聲，整整面容：“沒什么。”看到面包糖果店， “吃不吃糖？”

    “??？”貝琳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我想吃面包。你上次給嫂子買的， 嫂子烤的挺好吃了。”

    顧寰宇：“等著。”到里面買六包沙利文面包。

    “買這么多？”唐三水驚訝道。

    顧寰宇掃五個(gè)孩子一眼， “正長身體飯量大。對了，回去給小桃和李嫂嘗嘗， 她們好像還沒吃過?！?/br>
    “知道。”貝琳到家就烤面包，烤好找不到小桃和李嫂，扯開喉嚨喊一聲，兩人在雞圈里窩著，“你們在那兒干什么？”

    李嫂笑道：“我買的雞到了?！?/br>
    “這么多?！必惲兆哌^去往里看一下，“得有幾十只吧？”

    李嫂：“不多，二十只。”

    “這么多還不多？你買這么多，我們怎么養(yǎng)？”貝琳問道。

    李嫂想也沒想，“買些麥糠就行了。”隨即就喊，“小張，去買些麥糠?！?/br>
    “我去吧。”打算換掉巡捕服的顧寰宇從屋里出來，“還需要什么，我一塊買?！?/br>
    李嫂張嘴想說不用，過幾天她去。話到嘴邊想到小張這幾日得空就教幾位少爺小姐裝搶拆槍，不再盯著他們做作業(yè)，“我想想?！?/br>
    兩個(gè)小時(shí)后，顧寰宇拉滿滿一車東西回來，車座上都塞的滿滿的。

    李嫂和小桃相視一眼，娘倆把東西歸置到地下室，就把之前買的菜籽全種下去，連墻角都不放過。

    顧寰宇看到整個(gè)院子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忍不住說，“種點(diǎn)夠吃就行了?！?/br>
    “大少爺有所不知，這一排是小青菜，這一排是白菜，留著咱們冬天吃，這一排的菜可以曬干存起來。萬一日本人闖進(jìn)來，我們還可以帶走留著路上吃?！崩钌┑?，“就怕日本人不容咱們的菜長出來?！?/br>
    顧寰宇沉吟片刻，“多久能長出來？”

    “這個(gè)小青菜幾天就露頭了，二十天就能吃了。”李嫂道。

    顧寰宇驚訝道，“這么快？”

    “我也沒種過，聽賣菜的人說的?！崩钌┑?，“賣菜籽的人知道大少爺，應(yīng)該不敢騙我。”

    顧寰宇：“這種小東西，也沒必要騙你?！?/br>
    “是呀?！崩钌┱f著話又給剛剛?cè)鱿氯サ牟俗褲惨槐樗?/br>
    二十天后，八月十三上午，李嫂聽到自鳴鐘敲十一下，就讓小桃洗點(diǎn)青菜，炒青菜吃。

    與此同時(shí)，法租界貧民窟，一個(gè)三十多歲的漢子也在催他妻子做飯。

    男人的妻子見天兒還早，“過一會(huì)兒再做。煮點(diǎn)粥，煮點(diǎn)青菜，吃晚點(diǎn)，晚上就不用吃了?！?/br>
    “早點(diǎn)做，我等一下出去。”男人道。

    “爸爸干什么去？”一個(gè)十來歲的孩子跑進(jìn)來，把書包扔給他媽就給自己倒碗水。

    男人：“閘北有個(gè)人要打水井，我早點(diǎn)去，打好了早點(diǎn)回來?！?/br>
    “離這邊遠(yuǎn)不遠(yuǎn)？”小孩喝口水就問，“什么時(shí)候回來？”

    男人想一下，“快的話傍晚能回來。慢的話得到晚上九點(diǎn)左右?！?/br>
    “爸爸別去了?！?/br>
    男人不解，“為什么？”

    “顧探長說沒事少出租界。”

    男人：“顧探長？哪個(gè)顧探長？”

    “是不是霞飛路的顧探長？”男人的妻子開口道。

    小孩點(diǎn)一下頭，“早些天我去賣報(bào)，就是‘七七事變’發(fā)生的第二天，顧探長說賣好趕緊回家。我當(dāng)時(shí)聽過就給忘了。昨兒碰到顧探長，顧探長又說，街上這么亂，到處瞎跑什么?？山稚厦髅饕稽c(diǎn)也不亂，顧探長卻說亂，爸爸，我猜顧探長一定是知道什么，閘北那么遠(yuǎn)的活，以后別接了?！?/br>
    男人看向他妻子，隨即又看看大兒子，“顧探長只跟你說過，還是也跟別人說過？”

    “也跟別的小孩說過。他們都說顧探長嫌我們到處亂逛，妨礙他開車?！毙『⒄f著抓抓腦袋，“我覺得不是G。顧探長不好相與，可他沒欺負(fù)過普通人。對了，顧探長最近找我買報(bào)，有一毛，也給一塊，還不讓我們找錢?！?/br>
    男人的妻子不禁抓住他的胳膊，“要不咱別去了？”

    “可是我都答應(yīng)人家了。”男人道。

    小孩道：“他們要是找你，就說爸爸發(fā)高燒，最近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