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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外界任何一點細(xì)微的刺激都有可能會觸動她的神經(jīng)。 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顯然無法應(yīng)對媒體。 顧靄沉手臂穿過她腿窩,讓她倚在自己胸膛,抱起她往外走,“讓司機(jī)把車開到醫(yī)院后門,先去我那?!?/br> - 一路上,明晞的手機(jī)消息就沒停止過。 微信頻頻震動,電話幾乎被打爆。 記者來電,公司來電,圈內(nèi)外的朋友,信息提示叫囂不停。 明晞指尖剛碰上手機(jī),被顧靄沉先一步拿走,直接按了關(guān)機(jī)。 下車前,顧靄沉吩咐蕭辭跟進(jìn)工程受損情況,然后徑直抱她上了樓。 她身上禮服都濕透了,裹著他的西服外套,整個人仍然止不住地發(fā)顫;依靠在他的懷里,雙手緊緊抱住他的頸脖,像握住最后唯一能夠依賴的東西。 顧靄沉讓阿姨提前煮好姜湯,抱她進(jìn)浴室,放在洗漱臺上。 他要給她脫衣服,明晞本能地朝后挪了挪身子,細(xì)聲說:“……我自己來?!?/br> 她剛動一下,顧靄沉便按住她的腕,抬眸看她,“手上有傷,別亂動?!?/br> “……” 明晞看著男人給她除下禮服的動作,眸光平靜而專注。他不是第一次幫她洗澡,可此情此景下,她竟莫名覺得緊張。 她像是一條光溜溜的小魚,被他輕輕抱起放進(jìn)浴缸中,溫?zé)崴黯畷r將她包圍。 暖意侵襲,化去了身體的寒冷。 她趴在浴缸邊上,任由他沖洗頭發(fā)和身子。 濕漉漉的長發(fā)搭在光潔的肩膀和后背,剝殼雞蛋般白皙;浴室內(nèi)水霧氤氳,她低垂著眼睫不敢看他,嘴唇微抿,有些局促的模樣,卻更像只乖巧等待主人揉揉腦袋的小貓。 洗完澡,顧靄沉用浴巾裹住她,把她抱進(jìn)臥室,又拿來新的毛巾給她擦頭發(fā)。 明晞坐在他懷里,與他距離得近,偷偷抬眸瞧他,視線卻被抓了個正著。 他眼里噙著一絲饒有興致的打趣。 明晞心尖兒一顫,偷干壞事被抓包般,慌慌張張想從他懷里逃離,掌心撐住床沿,卻忘了自己手上的傷口。 明晞疼得忍不住低吟了聲。 顧靄沉眼快一把將她撈回來,皺眉道:“擦個頭發(fā)你也不安分。” “我……”明晞不敢看他,目光閃躲。 顧靄沉檢查著她的手,“傷口出血了沒?” 明晞?chuàng)u搖頭,“沒有,就是不小心壓了一下?!?/br> 怕她再試圖掙扎,顧靄沉便把她摟得更緊,長腿夾住她的小腿,不給她半點離開的機(jī)會。 他側(cè)身從旁邊柜子里拿出吹風(fēng)機(jī),插上電源,又拎著她的腕放在自己肩膀,以免她亂動碰到傷口。 頎長五指穿進(jìn)她的發(fā)絲,給她吹干。 明晞像只小動物般乖巧端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擺弄。維持一個姿勢久了,她難免覺得有些酸累。 她挪了挪身子,隔著褲料,某些硬朗的變化漸漸明顯。 “你……”明晞開口,聲音輕輕的。 顧靄沉神色自若地給她吹頭發(fā),淡道:“你就這么坐在我懷里,我一個正常男人,有些事情我自己控制不住?!?/br> 他當(dāng)初還是被她親一下就面紅耳赤的小少年。 現(xiàn)在說起這些話,竟面不改色的。 這回反倒是她先慫了。 明晞抿了抿唇,低聲說:“那你放我下去?!?/br> 顧靄沉摁停了吹風(fēng)機(jī),靜靜看著她,“你覺得我抓住了你,還會再放開你嗎?” 明晞?wù) ?/br> 顧靄沉拿了套自己的休閑服給她穿上,她骨架子纖細(xì),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顯得寬大松垮,像一只小人兒被罩在了里面。 他低頭給她別著長出一大截的衣袖,頎長五指翻花兒似地,把袖管挽上去幾層,露出她纖白的手腕。 顧靄沉問:“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辦?” 明晞盯著他別袖管的動作,心頭還亂著,“我想先去醫(yī)院看看受傷的工人……” 他指尖無意識觸碰到她手腕的肌膚,微涼,明晞心頭倏地一顫,竟觸電般縮回手。 “慰問工人家屬,洽談賠償,這種事留給專門人員去做,”顧靄沉目光落在自己倏然空掉的掌心幾秒,平靜抬眸看她,“今天這種情況你還要在公眾場合露面,是嫌媒體sao動不夠大,還是擔(dān)心工人家屬下回不會提著磚頭往你身上砸?” “我……”明晞?wù)Z滯,“可他們是因為工程關(guān)系才受的傷……” “現(xiàn)在總工程師下落不明,具體是什么原因引起樓房倒塌,還需要進(jìn)一步調(diào)查?!鳖欖\沉盯著她閃躲的目光,語氣不明地說,“你這個人吧,該堅定的時候不堅定,不該堅定的時候,你的心偏偏又比誰都狠?!?/br> 他面上和她談公事,暗地里卻是在拐著彎子和她翻舊賬。 明晞被他看得縮了縮腦袋,像只慫巴巴的小鴕鳥。 她沒吭聲了,眼睫垂得低低的,埋頭揪著自己的衣角,眼尾也微微泛了紅。 像是他再逼近幾句,她就能當(dāng)即哭出來。 顧靄沉無聲嘆了口氣,拍了掌自己床沿邊上的位置,對她說:“坐過來我身邊。” 明晞?wù)?,抬頭望他,對上他寧靜深邃的眸光。 他那么認(rèn)真的神情,眼里釀著對她的包容和情意。在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好像總是比她要多,她無法給予他同等的回應(yīng),還總是傷害他; 明晞知道他心中想法,可她沒辦法接受。她覺得愧疚,甚至無法坦然地面對他。 她沒有動作,指尖揪緊了衣擺,眼尾泛紅。 顧靄沉靜靜看她半晌,伸手想牽她過來,明晞倏然醒神,竟下意識逃避地站起,局促磕巴地說: “我、我要回去了……” 她轉(zhuǎn)身往門口方向跑,還沒走出幾米遠(yuǎn),手腕被身后的人帶住。 眼前視野一瞬暗下,她踉踉蹌蹌地被他牽回懷里,堵在墻角之間。 顧靄沉微微皺眉,“你打算逃到什么時候?我就這么可怕,讓你一而再地想要逃開?”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明晞更不敢看他,別開臉低啞地說:“……你別管我了。” “你現(xiàn)在這樣,我怎么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顧靄沉盯著她怯懦蒼白的臉,嚴(yán)峻道,“你知道已建成的樓房整體倒塌是件多嚴(yán)重的工程事故?接下來不用媒體那邊發(fā)酵,工人家屬和房屋購買者也會想方設(shè)法把事情鬧大。長明穩(wěn)坐地產(chǎn)業(yè)龍頭多年,業(yè)內(nèi)多少競爭對手盼望你們倒臺,且不說洽談賠償方面,光是輿論就能把你們壓死?!?/br> 明晞回想起在施工場地外記者圍堵逼問的那一幕,眼淚不禁落下,哽咽地說:“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明水澗工程對長明來說很重要,我們不可能隨便對待。當(dāng)初設(shè)計方案是經(jīng)過嚴(yán)格審核的,并不是像外界說的那樣,我們?yōu)榱速嶅X連人命安危都不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