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動。過了一會兒,它扭了扭身體:“正是因為這樣的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想知道為什么我會那樣死。我聽六道傳說,判官筆是絕對公正的,既然我上一世命已絕,我希望你能判一判我上輩子的功過……我以前是個好人來的。”玄龍冷冷地瞥了它一眼。鳳凰立刻不甘示弱地補充道:“我連雞都沒殺過?!?/br>“那是因為你從小便被青樓當做頭牌培養(yǎng)著,出去之后也是在王爺府邸中享受錦衣玉食,沒有動手殺雞的機會。”玄龍拆穿它,“而且,你本就是羽禽類,不會同類相煎。不過誰知道你死后殺了多少之雞呢?你要他給你算命,說不定只是覬覦判官筆。”“你放屁?!兵P凰道,“花小先生,你不要聽信這條長蟲的鬼話。我說的東西字字是真,絕不騙你?!?/br>花玨聽他們一來一往的冷嘲熱諷,聽得有些頭疼。被捆成球的鳳凰眼巴巴地望著他,模樣很委屈,玄龍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等待著最終定奪。花玨擺擺手,認真地對桌上的肥鳥道:“你出手傷了大寶,還傷了嘲風,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怎么會?我不過是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看重這只貓,還很看重這條龍而已。是我失策了。若是我早些知道,定然會順帶著討好他們。”小鳳凰道,他說這樣的話時,似乎對自己表達出的立場毫無自覺,甚而有些沾沾自喜。它再張了張嘴,似乎想再說些什么話,但是沒有發(fā)出聲音。——只在這一瞬間,花玨以為它沒有發(fā)出聲音。但這個念頭剛在他念頭里轉過,他便聽見了腦海里響起鳳篁的話,仿佛滯后了片刻:“為了彌補,我可以給你一顆翡翠眼?!?/br>“翡翠眼?”“龍以夜明珠、翡翠或?qū)毷癁檠?,像你家這條長得這么大的,需要靈力至盛、體積猶大的翡翠眼。你該不會沒發(fā)現(xiàn),他兩只眼睛都瞎了罷?你既然對這條龍這么好,那就好人做到底,幫他把眼睛也找回來呀?!兵P篁看起來仍然在無聲地翕動著兩片尖尖的喙,只是它傳音入密,只有花玨一人能聽見。花玨有點躊躇。他的確知道玄龍的原身缺失了一雙眼不假,他用判官筆救了他的命之后,玄龍的傷口都好了,雷傷也飛速痊愈了,只是缺失的東西再也無法回來,他沒有辦法憑空為他寫來一雙眼睛。而且……玄龍平日里似乎可以正常地視物,也導致了花玨快要將這件事遺忘了。鳳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一損俱損,不然你以為眼睛是用來干嘛的?他目前能靠著強盛的靈力識別物體,可你真當他是看得見你的么?”花玨啞口無言。他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玄龍,玄龍眼光清透,向他回望過來,花玨便收回了視線。鳳凰不提還好,這一提,花玨怎么看怎么覺得玄龍眼神不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道玄龍來他這里這么長時間,其實是看不見的嗎?那該多難過?不,不如說,玄龍本該就是完完整整的,這是完璧上的瑕疵。花玨吸了一口氣,看著小鳳凰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歪過腦袋:“你不相信我,我要不要給你一點押金?”說著,它周身迅速地泛起淡淡的藍光,集中在它的一只細長的爪子上,繞成一個環(huán)。藍色的圓環(huán)嵌入骨骼,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咔擦”的斷響,那一節(jié)白玉色的爪子便落在了桌邊。斷口處滲出了一些漆黑的血。玄龍在一邊皺起了眉,道:“你在干什么?”鳳篁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一樣,奮力仰著脖子,不無驕傲地道:“鳳爪,給他?!?/br>花玨小心翼翼地問:“你給我這個……是讓我泡椒?”鳳篁瞥了他一眼,看架勢像是準備破口大罵,但是過了片刻,它又軟了回去,舒舒服服地貼在桌上:“唉,算了……凡人,誰叫我現(xiàn)在有求于你呢。你想要泡椒還是糖醋,隨便你了?!贝蠹s是察覺到花玨已經(jīng)被他說動了,這只鳥又變得有恃無恐起來。玄龍敏銳地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你要他做什么?花玨還沒有答應你罷。”“你管我?!毙▲P凰道,“我講給他聽,又不是講給你聽。你這么黏你的心上人,他是會被嚇跑的?!?/br>玄龍愣了一下。小鳳凰接著道:“談感情呢,若即若離是最好的……”它烏溜溜的眼睛往花玨那兒望了望,沖玄龍擠擠眼睛:“這個么,我回頭私下里跟你說?”花玨沒工夫管他們的愛情哲學,他左右為難著,心里卻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給玄龍換眼??纯囱矍暗男▲P凰,又看了看一言不發(fā)的玄龍,花玨硬起頭皮安撫道:“我過會兒去城主府上問問桑先生,看他有沒有辦法查到十九年前的事?,F(xiàn)在我們先聽聽他怎么說好不好?”小鳳凰喜悅地“啾”了一聲,趾高氣揚地往玄龍那兒望了一眼,示意這是它的勝利。玄龍明顯不太滿意,但是什么都沒說,只摸過來握住了花玨的一只手,頗為嫌棄地把那枚鳳爪撥去了一邊。一人一龍坐在桌前,看著一只被粘貼在桌上的小肥鳥躺在眼前,十分感慨地回憶了過去。“我是鳳字輩的,五歲的時候被我爹賣進了樂坊里。當時我家很窮,我爹是想讓我跟在那里做個學徒,我在絲竹間學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禮儀、詩詞與音律,能學的都學了,可我家還是很窮,眼看著連給我娘治病的錢都出不起了——那時我的小弟弟剛剛生下來,我娘在月子里落下了病?!兵P凰輕描淡寫地道。花玨試探著問了一句:“怎么……聽你口氣,沒有想象中的辛苦?”小鳳凰瞅了他一眼:“對呀,其實我是不辛苦的。樂坊里給學徒的待遇都是最好的,雖然樂者賤格,但我從小便不愁吃穿,過得比我爹爹姆媽好得多。不過,樂坊中的月錢沒有多少,能過好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就在我十三歲那年,有人突然發(fā)現(xiàn)我這張臉比我的琴聲更能吸引客人的注意力……后來我便向師父提出,想要轉到‘堂子’里,他把我打了一頓后,還是按我意愿,幫我找了一個資歷很老的嬤嬤,我在她手下做事,很快便成了頭牌?!毙▲P凰仍然是那樣輕描淡寫的語調(diào),聽起來甚而還有幾分迷醉,似乎仍舊沉醉在過去那般紙醉金迷的生活里。一個沒有多少閱歷的年輕人,靠著信件曉得自己有一個貧困潦倒的家,他的人生,暗處是他扎根在底層的老父老母,明處卻是這個世界中最喧囂的一部分。他心知自己身上背著養(yǎng)家的擔子,可早已被那樣鮮活有趣的生活迷惑了視線。他年輕,好看,有大把人追捧他,守在樂坊門口徘徊不去,只為見到他窗邊的一個剪影。“你聽說過‘一面千金’沒有?十九年前,我名滿江陵,連京城的人都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