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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只聽得耳旁‘乒乒嘭嘭’直響,不由問道,“什么人?什么妖怪?哪里有妖怪?”道士狂笑道,“什么妖怪?你不如去問問你那好兒子,他怎么就成了。。?!毙β曣┤欢梗槐鷦M在道士脖頸處,季云鶴露出小半張臉,“說下去?!?/br>老人困惑道,“大壯?大壯你怎么了?”道士哆哆嗦嗦道,“壯士、這位壯士,你這是做什么?你看那只獾,那是只妖怪!”老人道,“獾?哪里有獾?”道士怒道,“老太婆!我沒和你說話??!”話音未落,胸前已挨了獾一擊,整齊的三條爪印帶著血痕,道士哇哇大叫?!鞍?!?。?!血!血!!我暈血!”說著頭一歪,暈倒在地。怎么看都不是個暈血的人。。。季云鶴踢了他兩腳,沒有動靜,左右想裝死,也就不管他,轉(zhuǎn)去關(guān)心老人?!按竽?,你沒事吧?”大娘摸索到拐杖杵著站起,“老太婆沒事,你是昨天那位大壯的朋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季云鶴看看眼里盛滿威脅的獾,“沒事,有個冒充道士打劫的,讓我打暈了。”老人道,“既然是打劫的,大壯,你送他去見官吧?!?/br>還沒等獾走近,道士跳起來,蹦出老遠喊道,“老太婆!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是個妖怪!”畢竟是人類,怎趕得上獾的速度,他話音剛落,獾已跳到他腦袋上,一陣爪撓,他強忍著痛想要沖出院落,被從天而落的劍柄砸在頭上,兩眼一翻,真暈了過去。老人道,“他說什么?”季云鶴淡淡道,“他說你兒子是人才?!?/br>周圍村民聽見動靜,都漸漸聚攏,等他們進到院子,只看見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躺在地上,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和老人站在一起。“怎么了?怎么了?!”扛著鋤頭的大漢吼道。季云鶴道,“遇見打劫的,已經(jīng)收拾了?!彼噶酥傅厣咸芍摹?/br>“你是什么人?”老人道,“他是大壯的朋友。”有村婦問道,“婆婆,大壯呢?”老人道,“早上說要去砍柴,還沒回來呢?!?/br>季云鶴看了看老人,后者一臉平靜,她明明知道剛才獾就在院子里,為什么撒謊?村婦問,“那地上的這個人是。。。”老人靜靜道,“打劫的?!?/br>大壯再也沒有回來。院落孤零零地只剩了老人一個,老人什么也沒有問,和往常一樣勞作、生活,似乎回到了獾來之前的日子,季云鶴原本擔心老人的起居,但每天早晨會發(fā)現(xiàn)水缸是滿的,柴火是垛好的,院子角落擺了新鮮的野味,知道是獾在暗中照顧,他放下心。有村民問起大壯,老人說大壯出了遠門,季云鶴想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臨走時他將身上沈辰逸硬塞過來的銀子留給了老人,說是孫鵬飛托他轉(zhuǎn)交。老人問,大壯在外面過的好嗎?季云鶴點點頭,輕聲說,他很好。院落前依舊掛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籠,在微微的風中輕輕地搖晃。煙雨濛濛,仿佛細密的牛毛針斜斜地飄落,執(zhí)傘的行人三三兩兩,步履匆匆。這是江南的一座小鎮(zhèn),一條小河自城中蜿蜒而過,烏篷船歇在石橋邊,船夫在船里抽著旱煙,煙斗伸出半截來,冒著白煙,烏黑的蓬上歇著幾只烏鴉。季云鶴漫步在雨中,這幾月來他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的人,有感謝的,有憎惡的,更多的是悲痛。親人離逝,陰陽永隔,他想也許自己所做的事很殘忍,倘若不知道,還能安慰自己親人在不知名的地方辛苦勞作,可當遺書明明白白地擺出來,所有的想象和猜測都被打破。人死了,就是死了。一縷清風,一抔黃土,再過三年五載,連皮rou都不見,留在這個世上的只剩了回憶。季云鶴想,原本我也該是個死人的。雨漸漸停了,季云鶴摸摸懷里的最后一封信,只要送出這封,他便實現(xiàn)了三年里所有的承諾,此后可找個地方安然退隱,這是他早年就想好的心愿。街邊一群小孩在嬉鬧。三個少年按住一個少年,邊打邊嘲笑道,“你嫂子本來就是寡婦,怎么著,還不讓人說?”旁邊的人附和著嘻嘻哈哈。“你胡說!”被打的少年個子瘦小,被按著頭壓在地上,掙了幾次也沒能掙起來。“什么成仙,你哥哥早就死在外面了!”嘻哈的少年們越說越過分,季云鶴走上前,看著幾人。“哈哈,就你那樣子還敢說修仙。?!迸赃呉粋€少年戳了戳他,指了指后面站著的季云鶴。對大人,尤其是表情陰沉的青年,少年們心中還是有本能的畏懼?!澳悖∧愀墒裁??!”為首的少年吼道。季云鶴沒說話。少年縮了縮,丟下被打的少年撤了,邊撤邊吼道,“你不要以為你找了靠山我們就怕你!我、我是回家吃飯!”季云鶴看著幾個少年落荒而逃,地上躺著的少年兩三下跳起,揉揉手腳,“哎!大叔!大恩不言謝,以后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說著有模有樣的拱手抱拳。話本看多了吧?季云鶴想,還是少年人精力充沛,嗯,精力充沛成沈辰逸那樣的青年人也是少見。說起來,約有半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做完沒有,他說做完后就來找他,現(xiàn)在還沒動靜,多半是被什么事拖住了吧。“大叔!大叔!!”少年的手在他面前擺了擺,“想什么出神呢!”季云鶴回過神,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轉(zhuǎn)角處,青石板的路面蜿蜿蜒蜒,直伸入不知名的街巷,前面就是最后一封信的主人的住處。“大叔!你跟著我做什么?!”少年一臉嫌棄,“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能去我家混頓飯吃!哪有做了好事馬上就要回報的!”季云鶴道,“你住這里面?”少年點點頭。“陸宇是你什么人?”少年眼中迸出光彩,“你認識我哥?”季云鶴想到剛才那些少年所說,這孩子。。。大約以為自己的哥哥修仙去了,“你家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少年顯然很興奮,圍著季云鶴打轉(zhuǎn),“我就說。。我就說,大叔,你在哪里見到的我哥?是不是你被妖怪追殺被我哥救了,所以來報恩的?”季云鶴顯然被少年豐富的想象力震住了,但他還是說,“不是報恩,是來報訊。”“報訊?!”少年跳起來,“我哥終于來信了!”他兩三步?jīng)_上臺階,“砰砰”砸門,“嫂子!快開門!快開門??!”穿著花布衣衫的婦女打開門,“小磨子?你回來了?你!”看他一身灰塵和臉上的淤青,“你又打架了?”婦女叉腰道,“打贏了沒有?”少年興奮道,“不是、不是!打架算什么??!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