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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請問荀公子在么?”胡有毅打開門,見是許久不見的王文瑛,忙側(cè)身請他進來,“在的,在的,文瑛小姐請進,荀兄弟就在里頭?!?/br>荀裕叫人上了茶,觀她面色蒼白,又道:“文瑛小姐的病好些沒?小姐臥病多日,荀某未能及時探望,原是徐某失了禮,今日又要小姐親自過來,倒叫我如何受得起?!?/br>“荀公子言重,我今日來找荀公子,是有件事想跟荀公子談?wù)?,這些日子,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里,讓我時時食不得味,寢難得安。”荀裕微微詫異,不動聲色道:“有什么事文瑛小姐但說無妨?!?/br>王文瑛朱唇微啟又閉上,嫩白的十指緊緊交纏一起,咬了咬嘴唇道:“明日便是荀公子與我的大喜之日,知道這件事后,荀公子便是要悔婚,也只由荀公子去,文瑛絕不會有絲毫怨言?!闭f罷又忽地住嘴,看一眼正豎耳偷聽的胡有毅,臉上蒼白如雪。荀??匆谎酆幸?,“你去看看喜袍改好了沒有,明日便要用了,叫人快些送過來?!贝鋈?,才道,“小姐有什么話,盡管直言?!?/br>王文瑛靜了良久,像是不知如何開口了,雙手扯緊的衣袖,抬頭看一眼荀裕,又匆匆別開眼,直到臉漲的青紅,才支吾道:“我--我和他--我說的是,那一夜--我跟他在海上飄了一日,那天--那天夜里,我和他,和他--”荀裕臉色倏地陰沉,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雙手負在一起,冷聲道:“小姐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文瑛小姐是想說,你和他——有了夫妻之實?”王文瑛遲遲未語,憋紅了眼圈,半晌才道:“是我對不起你,你若嫌我臟,我去跟爹爹說,請他取消明天的婚事?!?/br>荀裕嘲諷地笑道:“文瑛小姐說笑了,你爹爹怎么可能取消婚禮?你的話若有用,他又怎會強迫你嫁于我?”王文瑛眼淚掉下來,呆呆地站著,“我的話也許不管用,我的命卻值幾個子的,若爹爹不同意,大不了我就,就抹了脖子隨我娘去?!?/br>荀裕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來,見她眼里閃爍著淚水,雖柔弱不堪,卻多了份無愧,目光堅定的盯著自己,絲毫不躲閃,竟真有求死之心。眼里的怒火漸漸熄滅,不由生出幾分動容,嘆息一聲道:“情之一物,非人力能控制,我知小姐心里只有他一人,嫁給我原非本意,事已至此,你既坦誠與我明言,我心里也感激你,只是你我之間的婚事,本非你情我愿,不過各得所需而已。也罷,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小姐坦言在先,日后我也不會再行追究?!?/br>荀裕說著想到了什么,又道:“明月就是大喜之日,小姐該放寬心才對,我有一事想請文瑛小姐幫忙。當日,小姐受人劫持,我派阿昆潛伏在吳叔船上,命他伺機救小姐回島,誰知小姐與吳叔皆平安無事歸來,唯獨不見了阿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岷王愛女心切,必會第一時間隱瞞消息。倘若阿昆不知此事還好,若他也是知情人,處境就難說了?!?/br>王文瑛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低垂著頭道:“荀公子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我爹爹說清楚,若真是爹爹所為,我既與荀公子說清楚了,爹爹一定會放了他?!?/br>荀裕點頭,“小姐大病初愈,離開閨房也有些時間了,快些回去吧,外面風(fēng)大,也省得岷王擔心?!?/br>王文瑛走后沒多久,胡有毅端著喜服進來。此時天已昏黑,小廝們?nèi)赃M進出出忙活,大紅的燈籠掛滿廳堂,龍鳳雙燭擱置在正堂之上,門前貼著天賜良緣的對子。明天的成親大喜,顯是容不得一絲差錯。荀裕試了試喜袍,這次卻再合身不過,又望一眼門窗之上貼好的大紅雙喜字,心頭無端涌起一陣煩悶。胡亂扯了扯衣領(lǐng),喜慶的降紅錦袍,卻恰如生硬寒鐵一般,捆得他溺水似的窒息難受。待要脫下來,藏身沖進來了,看一眼他身上的喜袍,臉上的喜悅頓失,遞給他一封信函道:“這是公子派人送來的,信上說還有兩三日便到?!?/br>荀裕吸呼一滯,良久才伸手接過,看罷信函,卻像失魂似的,幽幽走進里屋。也不知過了多久,胡有毅拎著兩壺酒過來,卻見藏身還呆愣在門口,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可看到荀兄弟?”藏身指了指身后緊閉的門,“在里面,晚飯也沒吃?!?/br>胡有毅正欲走過去,藏身拉住他道:“你進去做甚?我家公子來信了,荀公子現(xiàn)在煩得很,你讓他靜靜,有沒有長腦子!”胡有毅嗤笑道:“你莫自作多情了,他可不是為了沈鈞煩。”見他不信,胡有毅沉下臉,湊近他耳邊悄語幾句。藏身雙眼漸鼓,張大嘴看著他,“你說的可是真的?”“當然是真的,我還能誆你不成?”說罷胡有毅又壓低了聲音,“實話跟你說吧,阿昆回來了,是他跟我說的。怪不得王文瑛今天這么奇怪,原來是跟荀兄弟坦白來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荀兄弟表面上忍得下去,指不定心里如何疼?!闭f罷,再不理藏身,轉(zhuǎn)身敲門去,“荀兄弟,你在里面么?我給你送酒來了。”敲了幾聲,無人應(yīng)答,正欲推門而入,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也不知是什么掉到了地上。胡有毅猛的一驚,急急撞門,門卻開了,荀裕歪歪斜斜走出來。胡有毅忙扶住他,一眼看見地上歪倒的兩個大酒壇,眼神跳了跳,扶額道:“明日的酒都快被你喝光了?!?/br>荀裕看一眼胡有毅,低頭笑了笑,歪著身子跌坐在地上,腦袋一陣晃悠,哇的一聲全數(shù)吐了出來,好巧不巧,都噴到了大紅喜袍上。胡有毅瞥一眼沾滿污穢的喜服,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壇,挨著荀裕席地坐下,齜牙咬開一壇酒,自己也灌了一口,帶著爽勁罵道:“那樣的女人,不要了也罷!我知道荀兄弟心里不好過,岷王不厚道在先,荀兄弟拉不下臉面,我給你說去,王文瑛咱不娶了,也省的當這烏龜王八!橫豎沒成親,一切還來得及?!?/br>荀裕艱難地挪了挪身子,剛吐出了一些,心里面舒服不少,按了按太陽xue,疑惑地盯著胡有毅,皺著眉頭道:“你剛說,說誰要娶王文瑛?王文瑛是誰?”胡有毅見他醉得人事不清,言語迷糊,卻又不像說氣話,倒像真的忘了,便耐著性子解釋道:“荀兄弟真是醉糊涂了,自然是荀兄弟自己娶親,你看看,你身上還穿著喜服吶,嘿,我看得趕緊脫下來洗干凈才行,現(xiàn)在洗了,明早也能干?!?/br>“我要成親?”荀裕喃喃道,繼而又笑了,“我想起來了,是我要娶王文瑛,明日就是我和她的大喜之日?!闭f罷,頭歪在胡有毅身上,又費力地抬起來,雙手在地上窸窸窣窣一陣摸索,摸到了一張紙團,才小心翼翼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