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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死命地搓著雙手,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良久,她終于平靜下來,眉頭的死結(jié)也解開來,單手撐著地面站起,“荀裕,你欠我一條人命,我要你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毙脑诘窝?,餅兒,娘不能幫你報仇了,你九泉之下一定要原諒娘!“我答應(yīng)當(dāng)如何,不答應(yīng)又當(dāng)如何?”“你若答應(yīng),我再不與你追究你殺我兒之事,七大賭坊的產(chǎn)業(yè)也都?xì)w你,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從此再不相欠;你若不答應(yīng),我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與你斗到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同歸于盡,再所不惜。”荀裕想了想道:“什么條件?說說看?!?/br>“第一,我要知道我兒子是如何死的,要原原本本知道?!?/br>“你兒子確是我所殺。我事先問了蘇云秀,知道青云寨里有一條隱秘的暗道。那晚下大雨,我用迷藥把朱承秉迷暈了,將他扛到暗道里藏了起來,怕他逃跑,用繩子綁住他的手腳,之后我又從暗道出去尋得月娘來,誰知這一耽擱,竟是過了二十多天,再回來時,他已經(jīng)沒氣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本無意殺他?!避髟5?,除了抹去蘇云秀,基本與事實(shí)無異。她若知道蘇云秀亦是幫兇,定不會善罷甘休,結(jié)果只會徒增一條性命罷了,倒不如攬下所有責(zé)任一人擔(dān)了她的仇恨干凈。“他竟是這樣死的!竟是這樣!”朱夫人喃喃道,只覺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快窒息了一般,握成拳的雙手止不住抖動,肩膀也顫得厲害,死死咬住了嘴唇,一頭伏在地上痛哭起來。荀裕心生不忍,別過頭道:“第二呢?”朱夫人抬起頭道:“我要那狗皇帝荀治的人頭?!?/br>☆、第55章第55章荀裕清點(diǎn)完七大賭坊產(chǎn)業(yè),又派人盤算人馬川資,為撤離做準(zhǔn)備。一直忙到天黑,才閑下身來坐下,望一眼臥榻紗窗白玉盤,想到幾天前還是他們的階下囚,今日竟一躍成為領(lǐng)頭,心中不勝唏噓。青云寨成功易主,中途雖頗多意外曲折,總算達(dá)到了目的。沈鈞道:“朝廷二十萬大軍打過來,拂塵可想好了往哪里去?”荀裕道:“我想先轍往西南。西南有一大陀山,地勢可與青云寨媲美,雖說也是土匪窩,里面匪眾卻不多,只有零星幾個。我打算先攻破它暫且做為棲身之所。”沈鈞略一沉吟道:“西南多崇山峻嶺,若只想找個棲身山頭,倒不只大陀山一個。大陀山地勢雖好,卻與西南王府挨得過近,不見得是首選之地。拂塵既選那處落腳,莫不是……想伺機(jī)奪取西南王府?”荀裕猶豫半晌,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里卻露出擔(dān)憂之色,皺眉道:“占山為王終究是土匪行徑,非長久之計,所以我才琢磨著進(jìn)攻西南王府。”頓了頓,荀裕又道:“只是攻西南王府容易,守西南王府卻極難。一旦攻破西南王府,朝廷及周邊勢力馬上就會得到消息。眼下我們雖有五千人馬,根底偏都是些亡命之徒,雖兇悍卻不成體制,散漫得很,若不經(jīng)訓(xùn)練而令他們沖鋒陷陣,上陣殺敵,必落個不戰(zhàn)而逃。到時不但西南王府不守,我們一群人也會面臨四面楚歌之境,最終被殲而滅之。故而我心中也為難,有幾分舉棋不定。”沈鈞笑道:“如果我們不去西南,去東海呢?”荀裕疑道:“東海?”沈鈞點(diǎn)頭,掏出一封書信出來,揚(yáng)了揚(yáng)遞給他道:“你看完就知道了。這是當(dāng)日你走后趙時謙交給我的。他本意是要交給你,只因你臨走之時沒來得及跟他辭別,這才要我轉(zhuǎn)交于你。”荀裕打開信箋看了良久,又小心地收起來。趙時謙是穆大將軍的舊人,又給沈鈞看病療傷收留他們多日,雖說時間緊,自己怎么也該打聲招呼再走才是。此時后悔已晚,便道:“你臨走時,他可曾叮囑什么?”沈鈞道:“他讓我轉(zhuǎn)告你,若遇到困難,可投奔東海落雁島之主岷王王馀。你只要把這封信交給他,他看了后就一定會幫你。”“除此之外,他還跟你說過別的么?”“他還說,有一件事你要記在心里,千萬不能忘記?!?/br>荀裕當(dāng)即正色:“何事?”“他叫我勸勸你,說你老大不小了,趕緊嫁給我當(dāng)媳婦才是正經(jīng)事?!?/br>荀裕:“……”沈鈞笑了笑,又話峰一轉(zhuǎn)道:“你還是懷疑我的用心呢。你心里肯定在想‘這人莫不是瘋癲了,怎么放著好好的公子哥不當(dāng)?shù)箒砦疫@窮山溝里當(dāng)土匪’對不對?”說罷,抬頭凝望著他,笑意漸漸無蹤,雙眼如同一潭秋水,瞳孔深處倒映出荀裕的影子。荀裕微愣,自嘲一笑,卻沒有辯駁,只道:“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來了這兒,沈家怎么辦的?你母親同意了?”“早沒沈家啦,”沈鈞道,“半個月前的一場大火,把沈家的空宅子燒成個平地?!?/br>荀裕皺眉道:“是京城那些人干的?”“不錯。幸虧你叫劉詡給我通了消息,我才有時間提前準(zhǔn)備一切。自從上次和你一起在竹林中被京城高手圍攻后,我便知沈家已進(jìn)入了漩渦中心,再無可能全身而退。你從趙時謙家走后沒兩天,我也趕回了沈家。沒多久便收到你派人捎來的‘沈家有難’的消息,我自己也猜到很快會有‘大人物’找沈家麻煩,就把我娘安頓在了城外一座尼姑庵里,散去了九成的家奴小斯,銀子也都轍走了大半,只剩一個空架子給他們燒?!?/br>“你這是把退路都堵死了,但愿日后你不后悔的好。”荀裕略顯無奈道,半晌,又笑道:“你說服她去尼姑庵避災(zāi),恐怕費(fèi)了不少氣力。”沈鈞亦笑道:“確實(shí)費(fèi)了些唾沫星子,不過比起說服你嫁給我,可算小巫見大巫了?!?/br>“也不算小巫見大巫,至少一個實(shí)現(xiàn)了,一個永遠(yuǎn)不會實(shí)現(xiàn)?!避髟5?,“你是如何說服她的?”“事實(shí)可比語言有說服力多了。我娘是個聰明人,我只用告訴她事情真相,她自然就會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我告訴她沈家在朝廷的靠山倒了,沈家的靠山刑部尚書大人為了討好舒妃娘娘,放棄了沈家這棵搖錢樹,專程派高手來江南對付沈家。錢雖重要,到底比不得他的烏紗帽重要。我娘一聽也知道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跟我想到了一塊去。”“想到了一塊去?”荀裕忍著笑道,“如此說來,你還告訴了她你打算幫的人,是那個她最不待見的小廝紀(jì)拂塵?”沈鈞瞇著眼道:“我只說去幫一個流落民間多年的皇子?!?/br>“卻沒說那個皇子就是我。”荀裕揶揄道,“她要知道是我,死活也不會讓你來的?!?/br>沈鈞看他唇角帶笑,雙眼恰如春夜月牙,竟如幻夢一般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