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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好了,太好了!”年輕人們在歡呼著,這場景真奇特,在這冰寒徹骨的,仿佛地獄的地方,他們卻能歡呼著,卻能大笑著,宛如一團團燃燒的火炬。黎飛華向他解釋道:“本來我們都以為死定了,那真的是滅頂之災啊,逃都沒地方逃,于是我們都自暴自棄了,那雪崩一下來,大家就跟一根繩上的螞蚱似的,全都被沖過去。”陶鈞接著他的話說:“可誰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因為我們走的這條路太過狹窄,那堅硬的雪球往下沖時被卡在了兩側凸起的雪壁棱角上,與地面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只有雪球上的浮雪因為慣性沖了下來,給了我們一記沖擊波,大家都被沖暈了,可里面那堅韌的堅冰被卡住了,所以,我們都沒事!”“而且老師您看,這個東西也沒事!”黎飛華興奮地把懷里的恐龍蛋掏出來,將它托起讓謝蒼林看。謝蒼林的目光一下子便被這顆蛋吸引了。大概是因為雪崩的緣故,密封箱在摔打中磕壞了,這顆蛋就被黎飛華取了出來??刹粏稳绱?,蛋上面的雪蓋不知什么時候悄然融化了,顯露出這顆蛋原本的模樣。它是那么的圓潤好看,一點也不像經歷了幾千萬年風霜的老舊的化石。它通體潔白,又不是雪一樣的慘白,而呈現(xiàn)出類似于羊脂玉一般的細膩溫潤的色澤。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隱隱還能看到里面細微的紋路,通透光亮,真像一件絕美的藝術品。謝蒼林被陶鈞扶起來,他這才看清他們現(xiàn)在是身處何地。就像是兩個年輕人說的一樣,他們現(xiàn)在是在雪球和雪壁之間形成的屏障下面,這就像是一個天然洞府,擋住了仍然不斷往下攻擊的碎石和冰塊。只是不知這屏障能抵擋多久。謝蒼林看看那蛋,又看看黎飛華,皺了皺眉頭:“這個東西上面的雪蓋都融化了,密封箱也損壞了,里面的生物能量一定都消逝了,只怕你捧回去也研究不出什么了?!?/br>黎飛華卻突然搖搖頭,眼睛亮晶晶地激動道:“沒有,老師!密封箱雖然壞了,可是探測儀器沒壞,我剛剛測了,這里面的生命體征不但沒有減弱,還增強了!這顆蛋是活的,它是活的!”這番話說得科學家們都一陣嘩然,他們忘記了雪崩,忘記了死亡,紛紛圍上來細細觀察這顆蛋。有人不免魯莽,伸出手去摸了下那蛋殼,驚訝地合不攏嘴。蛋殼的質感太細膩了,而且竟不是想象中的冰涼,而是有隱隱約約的溫度的熱感,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們在冰天雪地的環(huán)境中待得太久,摸到不那么冰的東西就覺得是熱的。“這也太神奇了……難不成這里面真能孵出一只小恐龍來?這真的是聞所未聞啊?!庇腥烁袊@道。謝蒼林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很細心,帶上了無菌手套捧著那顆蛋,感受著它的質感。蛋殼的材質是很不同。不是想象中的鈣物質,而類似于硅的化合物,很有韌性,所以能呈現(xiàn)出這樣恍如美玉的色澤。從沒聽說恐龍蛋的成分竟然是這樣的。他沉吟半晌,道:“我們在這兒光憑看和猜是不行的,還是要盡快回去,成立課題組想辦法測量一下才好。”說完這句,他看到了黎飛華、陶鈞他們臉上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幾個年輕人吞吐了一會兒,告訴他:“老師,恐怕我們回不去了。”黎飛華給他指了指外面:“出路全被雪封死了。老師,就在您昏過去的一天里,這兒又下了大雪,把路全封上了!而且我們的干糧都快吃完了,在這兒又冷又餓,我們恐怕……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凍死了……”他說著,就像一個xiele氣的皮球,剛剛還飽滿的球瓤癟得縮成一團。其他人也都哭喪著臉。謝蒼林愕然。他現(xiàn)在終于能理解什么叫做“命運的無情和戲弄”了。上天剛剛給了他們希望,就把這希望收回去,還砸下來一團更大的陰云。他無力地垂下了手,沒再說一句話,坐到了角落里。到了晚上,寒風開始越來越猛烈地進攻過來。在這個四處透風的環(huán)境里,坐在這兒簡直是等死。謝蒼林讓年輕人們分著吃了干糧,他自己只啃了半塊小小的饅頭皮,對黎飛華捧過來的壓縮餅干揮了揮手:“你們吃吧,我不餓?!?/br>他們不能坐在這里等死啊。謝蒼林想了一天,還是不甘心。可是那個時候,他們沒有手機,連大哥大也沒有,又如何向外界求救呢。唯一能做的,只有等。這是一條偏僻的小路,村民不會經過這里,更何況現(xiàn)在路又被雪封住,那雪厚得比最堅硬的鐵墻還要厚,外面的人想進來也做不到。只有等國家救援隊的直升機飛過,發(fā)現(xiàn)他們,把他們解救出去。只有這一條路。在離開北京前,謝蒼林他們向國家科學院報備了,充分地闡述了這趟行程的艱險性,也委婉地表達了,這趟行程極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如果他們不幸犧牲,請國家看在他們之前為科學所做的貢獻的份兒上,適當給他們的父母子女一份補貼。領導沒批示這份請求,卻拍著他的肩膀說了一句話:“你們都是對國家有大貢獻的人才,國家不會不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放心,只管去,珠穆朗瑪峰上的雪還沒可怕到那種地步。還有,你忘了主席是怎么說的么?人定勝天!”人定勝天……謝蒼林想著這句話,陷入了沉思。第二天清晨,他從渾渾噩噩的僵硬中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年輕人都叫醒。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不能久睡,一不小心,身體的溫度就會徹底冷下去,再也醒不過來。謝蒼林再次拒絕了年輕人們首先遞過來的干糧,一個人走到了這暫時的“山洞”外。雪崩造成的墻還是如此的厚,他們出不去。往外望去,目之所及,全是茫茫的白,一絲別的顏色都沒有。謝蒼林想了想,橫躺在了雪地上。他穿著墨綠色的羽絨服,躺在這雪里,就像是沙漠上的一片綠洲,還算顯眼。黎飛華注意到謝蒼林的動作,慌忙跑過來驚呼:“老師,您這是干什么啊,就算我們出不去,您也不要自暴自棄啊,躺在雪上多冷啊?!?/br>謝蒼林扯了扯干澀凍裂的嘴唇,微笑著看著他:“飛華,我不是自暴自棄。而是只有這樣,直升機才可能看得到我們,我們才有可能生還?!?/br>黎飛華的目光里快溢出淚水來,他茫然地問:“會有直升機嗎?”“會有的。”謝蒼林堅定地說。往后的幾天里,他們輪流躺到外面的雪地上,有時兩人一起,那顏色鮮艷的羽絨服仿若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