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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神不寧極了。 時間像漫無盡頭的等待,他從不知道婦人生產(chǎn)這么漫長,等得他心力交瘁時終于能聽到嬰兒哭聲,傅大少爺?shù)难劭舳技t了。 穩(wěn)婆滿臉笑意地抱著大紅襁褓走出來連著聲道喜,說母子平安,說是個哥兒,說小少爺有六斤七兩,說一大串的好話。 傅老夫人笑得滿臉褶皺,發(fā)令院內(nèi)伺候的奴婢都有賞,親自接過襁褓抱抱她的小曾孫,又給兩位親家和長孫看。 比起長輩,傅歸昶動作姿勢異常笨拙,但是個初為人父的年輕父親最熱烈真誠的父愛,他看著襁褓中皺巴巴的孩子,眼眶通紅,哪怕母親還未清醒,meimei臥床養(yǎng)病,都抵擋不住他這一刻作為父親的幸福。 可惜,幸福是如斯短暫。 岳父和岳家祖父還有舅父進來,傅歸昶還沒把襁褓給穩(wěn)婆再給長輩請安,岳父要看嬰兒,他當(dāng)然把懷抱著的襁褓遞上,本該和樂融融的場面,傅家這邊誰也沒法想到殷尚書會說:“即刻給大姑娘收拾些行裝,帶大姑娘和哥兒回殷家!” “親家?!”傅老夫人大驚。 “祖父?”傅大少爺懷疑聽錯了。 “親家老嫂子、歸昶你們不想害得我孫女還有剛出生的小曾外孫被害死在傅家,就別阻攔讓我?guī)е鴮O女回娘家過兩天安生日子吧?!?/br> 沒永福郡主授意,殷尚書是做不出這舉動,可他此刻能敢倒也不是全然因為永??ぶ?;才過多久啊,他的孫女就被害了兩回,傅副相父子這態(tài)度是在拿殷家當(dāng)猴兒耍嗎?! 根本沒有理會在場傅家眾人的勸阻,殷尚書強硬極了,而殷家顯然是商量好的。 傅歸昶還沒把岳家攔住,蘇望略已經(jīng)叫帶來的蘇家仆婦們給姑奶奶還有表姑娘收拾行裝,他同樣是來接meimei和外甥女走的。 “舅父?” “你祖父和父親認定就是誤會,四條人命險些被害都是誤會,歸昶也認為這是誤會嗎?”蘇望略神情端肅:“若是,你別叫我舅父,否則你就別阻攔舅父。你愿意,今天大可跟舅父回蘇家,把妻兒都帶上跟舅父走?!?/br> 傅歸昶心口一窒,弱冠、初為人父的年輕人,自來有些嚴肅的嫡長孫在這刻難受慌亂到無措起來,是祖母的相勸聲令他穩(wěn)住心神,把態(tài)度表明清楚,他當(dāng)然不認為是誤會,可要對峙要發(fā)難要清算也不能把他的母親妻兒和meimei都帶離傅家啊。 可惜傅大少爺他解釋挽留保證祈求用盡都沒能攔住岳家和舅家強硬離開的步伐。 到后來他一直怔怔的發(fā)著呆,眼前越來越模糊,想阻攔喉嚨干澀得說不出來,怔愣許久后才看清楚是祖母關(guān)懷擔(dān)憂地望著他,張張唇,苦澀的喊:“祖母——” “接走了也好,你娘和妻兒都能安穩(wěn)平順地避開接下來的風(fēng)波?!崩戏蛉诵奶鄣厥峙两o長孫擦擦臉,勸道:“甭說這是你對父親和祖父不孝。 如你舅父所言這可是四條人命險些被害,輕飄飄的誤會就想把我們給打發(fā)掉多荒謬啊?你爹還要站在辛姨娘那家子那邊,糊涂得也實在夠了。這種時候咱們再不強硬起來就真的只剩被人家踐踏的份兒了,別怕,有祖母在呢?!?/br> “祖母……”剛做父親的年輕人忍不住眼眶濕潤了。 二夫人宋氏幫著婆母安撫大侄兒,她都壓著滿腔的怒火呢,自那倆姑奶奶回來,這些天就沒安寧過,上個月老太爺說得好聽任由二老爺和四老爺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全是放屁! 尤其今天都明目張膽地逞兇了還想隨便打發(fā),當(dāng)他們嫡出的是什么,真以為自己是老太爺就敢這么肆無忌憚了,看他怎么自作自受! 第章 昨夜暴雨, 洗滌沖刷著都城的喧囂, 枝頭凝結(jié)的露珠在朝陽明媚燦爛的陽光中消失時,二皇子府一輛低調(diào)的青帷馬車悄無聲息地從角門駛出, 直奔城外。 是前些天被撤掉側(cè)妃封號的謝姨娘自覺罪孽深重再三祈求二皇子允準她到城外慈修庵代發(fā)修行,既贖己過又為皇子府祈福, 二皇子答允,這才有今早謝姨娘只身帶一個貼身婢女輕裝簡行出城。 此事沒有被隱瞞, 只是這點波瀾散開來也沒分散城中百姓們對傅家熱鬧丑聞的關(guān)注。 傅家昨天的熱鬧被議論到天黑都沒收住,今天一個清晨早已流言四起喧囂塵上,京都城中這么多茶坊酒樓,隨意走一圈,十家當(dāng)中有八家都是在說傅家。 娘家人將剛生下孩子的姑奶奶連同新生的嬰兒一起接回娘家, 這都得有多打夫家的臉?幾乎是姻親要做成仇才能把事做得這么狠這么絕的。 昨日傍晚傅府門前的熱鬧都鬧出三里地外去了, 殷家和蘇家要把自家的姑奶奶帶走, 傅家攔著不讓, 雙方互阻僵持,吵得特別難看。 最終是永??ぶ鞯淖o衛(wèi)們把傅家的家丁制服, 成功讓蘇家和殷家把人帶走,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們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傅副相那個怒火啊。 沒多久從城外奔馳而來幾十匹駿馬,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避開, 只看到領(lǐng)頭的姑娘一身鮮紅的披風(fēng)招展飛揚, 都知道是出城避暑的永??ぶ骰貋砹耍?/br> 這可不是要有好戲看了,當(dāng)時所有或眼見或耳聞點熱鬧的人們都想。 “要說昨天黃昏永??ぶ鲝某峭饣貋碲s到蘇府后,誒呦喂可是了不得, 傅家聽到消息,天暗下來了都沒管,由傅家大老爺領(lǐng)著十多個家丁趕到蘇家去,你們猜怎么著?” 哪里都少不了有點錢又有點閑的人,何況是天子腳下國之都城?昨天傅家鬧得沸沸揚揚,沒親眼看到現(xiàn)場的閑人都等著這最新的八卦熱鬧呢,同桌上的人紛紛催促。 “還能怎么著,痛打落水狗?。 庇H眼看夠了的路人可就等著今早來宣揚,他嘲笑道:“那蘇大人可剛把meimei和外甥女帶走,要不是對傅家不滿到極點能這么打親家的臉嗎? 這種時候還上趕著找晦氣可不就是要找打?這蘇大人親自出來請這妹夫走,偏那傅大老爺連這點眼色都不懂,硬仗著是永福郡主的父親一定要闖進去把郡主帶走。 meimei被害得重傷昏迷,你們說說蘇家這種時候還能和傅家客氣嗎?蘇大人當(dāng)場就指著這個妹夫好大一通罵,連不配為夫不配為父都罵出來了;按咱們正常人被這么罵肯定得走了,可沒想到這傅大老爺與眾不同啊,被罵成這樣還要帶家丁們往蘇家沖!” “被他沖進去了?” “哪能啊,蘇大人的耐心耗盡就讓郡主的護衛(wèi)們出來把這批人連同傅大老爺全部打昏。還真別說昨天那時候天都黑了,有些人都提著燈籠跑來看,真是別提多丟人了。” 茶坊里的議論聲嬉笑聲評論聲不絕,隔壁桌富態(tài)的中年人聽著湊過去調(diào)侃道:“我可聽說這傅副相已經(jīng)晉升為咱們京都城里寵妾滅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