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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mama其實不大清楚內(nèi)情,但她知道大爺跟二奶奶之間有些達(dá)成一致的意思,此刻自然能看的出來,二奶奶心里肯定是胸有成竹的。 鄭氏抱著晟哥兒在屋子里輕輕踱步,晟哥兒身上穿著赤色繡老虎的小衣裳,褂子倒是挺合適的,就是袖子長了些,鄭氏給他翻了翻袖子,語氣不愉道:“我箱子里還放了幾塊暖黃的料子,拿出來做幾身小褂子給晟哥兒,叫人好好量,做仔細(xì)了,你瞧瞧這件褂子,衣裳袖子這么長,手指頭都蓋上了,這能穿的出去嗎?” 裘mama躬身道:“許是針線房里的疏忽了,奶奶放心,這回我盯著她們做,看誰敢不仔細(xì)?” 鄭氏收起臉色,又道:“對了,小院里那個黃姨娘現(xiàn)在一個月拿多少月例?” “應(yīng)該是八兩?!濒胢ama撓頭思索道。 鄭氏想了想,吩咐說:“一個月給她加二兩吧,可別叫人覺得我苛待了她,那二兩銀子也別報到公中去,從我私庫里出,省得長房那兩個老東西拿這事作文章。” 鄭氏這份賢惠顯然是做給霍欽看的,只是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 慧容回了春山院里,獨自坐著難受了片刻。 如今這樣的情形,即便她再怎么不樂意,也不得不低頭自個吞了委屈。 她也確實沒想過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明明幾個月之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伯府小姐,還做著國公府世子夫人的美夢。 不過個把月的時間,一切都成了泡影。 如今說這些都沒用了。 慧容怏怏不樂了一會兒,又強撐著打起精神,去庫房里點算嫁妝去了。 她帶來的嫁妝入的都是自己的私庫,由甘mama和吳mama兩個人看管著,鑰匙在甘mama手里,登記入冊卻是由吳mama來做,這樣兩邊分開也簡單明了,要不全握在一人手里,到時出了問題就該說不清了。 甘mama和吳mama都是從余家?guī)н^來的自己人,做事經(jīng)驗又老道,交給她們管著也放心。 春山院里的私庫就在正院旁邊的耳房里,慧容帶過來的嫁妝很多,在原先的基礎(chǔ)上又多打了六個鎖柜,加了十二個箱子才擱的下,抬嫁妝進(jìn)門的時候把霍家的小丫鬟們都看呆了,從前二奶奶進(jìn)門的時候帶了六十六抬嫁妝,就已經(jīng)很有面子了,沒想到這位大奶奶更厲害些! 慧容過了側(cè)門,進(jìn)到庫房里,甘mama和吳mama還在點算,見到慧容過來,吳mama便停下了筆,遞了冊子給慧容看。 慧容翻看冊子,這是本新冊子,都是剛記錄上去的,嫁妝里送出去和已經(jīng)拿出來用的東西就沒記了,只把金銀首飾,家具器皿,鋪子,地契以及陪房仆役的身契登上去了,貴重的已經(jīng)全部收好鎖好了,剩下的放在外面的都是些平常的用品,留著自己用或是賞人使。 除了這些,另有一本冊子是記錄租出去的鋪子,莊子和田地的租金進(jìn)項,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慧容主要看的還是鋪子,莊子和田地的租金,畢竟這是活錢,跟那些珍寶死物不一樣,是能到處流通使用的。 吳mama在一旁站著,有點擔(dān)憂的問道:“大奶奶,恕我多嘴問一句,這霍家夫人可給您看過家里的賬本?” 慧容道:“沒有?!?/br> “那鑰匙呢?”吳mama皺眉。 慧容搖頭,“也沒!” 吳mama哎呀一聲,“這才不應(yīng)該呢,您是長房媳婦,既然已經(jīng)嫁進(jìn)來了,哪有婆母不放權(quán)的道理,就算怕您年紀(jì)輕管不好,也該撥一兩個地方給您學(xué)著管,如今這霍家夫人賬本也不給看,鑰匙也不給拿,瞧這架勢,恐怕根本沒打算讓大奶奶您學(xué)著管,她是想繼續(xù)拿捏府里的中饋呢!” 慧容哼道:“隨她便,我還樂得清閑!” 吳mama滿臉著急,“您年輕,不懂這些,在這樣的大宅門里,手里沒權(quán)沒油水,誰能服您?只有手里捏著權(quán)才能站住腳,才能有威嚴(yán)!現(xiàn)在您是無所謂,那十年二十年以后呢,難道還要受制于人?大奶奶難道不知道居安思危這句話?” 吳mama這話說的,倒把甘mama給唬了一下,附和著道:“吳mama這話說的有理呢!” 慧容扁著嘴道:“不至于那么嚴(yán)重吧?我有這樣豐厚的嫁妝,霍家那點月例銀子根本算不得什么,怎么就受制于人了?” 甘mama和吳mama還要再說,卻被慧容制止住,“往后再說吧,現(xiàn)在我也沒心思聽這些!” 甘mama和吳mama聽了,無奈的互相看看,也就不再多說了。 這霍家是個吃人的地方,不好過??! 大奶奶如今年紀(jì)輕,許多事都不懂,連這樣重要的事都不放在心上,這叫她們怎么能放心? 還是得多提點著,不然等吃了虧再長記性可就來不及了! 待到傍晚時分,霍欽要過來用晚飯,慧容便先出去吩咐小廚房的人準(zhǔn)備飯菜。 這幾日霍欽一直是來春山院過夜的,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面子情分算是給足了。 慧容想著擺一頓素淡些的飯食,魚rou什么的少做些,做幾個清淡可口的小炒,再配上羹湯和芝麻餅,簡簡單單的就行了。 因著飯食不多,又沒什么大菜,盡是茼蒿rou絲,杏仁豆腐,芽菜蒸臘rou,火腿鮮筍湯這樣容易的菜,不到半個時辰廚房便做好了一桌菜,還多預(yù)備了些面點和主食。 丫鬟們端菜上來,凝露和凝清布置碗筷,一桌飯菜準(zhǔn)備好了,外邊一個小丫鬟卻突然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叫嚷道:“大奶奶,不好了,大爺今兒晚上恐怕來不了了,半道上讓二房的人截走了,說是晟少爺不舒服呢!” 慧容一聽就愣了,問道:“是鄭氏那邊的?” 丫鬟點頭,“我瞧的真真的,錯不了!” 凝露淬一聲,“真不要臉,又不是她新婚,上趕著湊什么熱鬧,拿孩子做筏子,也虧她想得出來,我看不是晟少爺不舒服,是她自個想男人了吧?” 凝露這話說的直接,那小丫鬟到底年紀(jì)小些,聽了不免有點臉紅。 慧容蹙起眉,鄭氏這樣做的確是過分了些,不說旁的,連回門的日子都還沒到呢,就開始明目張膽搶人了! 更何況才新婚頭幾天,夫婿就叫人家給截走了,她的臉上也掛不住。 難不成這鄭氏以為她是個好欺負(fù)的,就敢隨便給她沒臉了? 不過她心里有譜,明日便要回門,霍欽要是個腦子正常的,就絕不會跑到鄭氏那里過夜的,就算鄭氏把他叫過去了,也是留不住的。 到時候誰丟人還不一定呢! 慧容思忖后,氣定神閑的坐下了,“那就不必等他來了,我自個先吃。” 凝露驚訝道:“這,這合適嗎?” 慧容笑了笑,“你們?nèi)缃袷窃趺椿厥拢磕懽右策×?,不過吃個飯罷了,有什么不合適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