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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要在這里繼續(xù)生活,不免心情也有些黯淡,兩人沒再說話了,一路來到菜市口。越到菜市口,人便越多,蕭山個子矮小,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形,張三便將他背在背上。蕭山在張三的背上看得清楚,只見菜市口的刑場空出來一大片空地,軍士架著長槍,將百姓格擋在外,一名官員帶著幾個侍衛(wèi)坐在刑場的臺子上,戒備比別處都要森嚴(yán)許多,眾人也不能靠近,被攔開在百米之外。朝廷雖然并未說明今日處斬凡人,但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全城,連蕭山都知道了,何況其它百姓?蕭山看了一會兒,便又一名士兵上前呼喝,要求張三將人放下來,不得背人。張三不敢違抗,只得將蕭山放下。蕭山被周圍的大人一擠,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過的片刻,便聽見遠(yuǎn)處的大街上傳來咕嚕嚕的車輪聲,百姓的議論一下子靜了下來,人人都翹首而望,有些人想到其中的冤屈和北歸無望,忍不住低聲抽泣。卻原來是押送岳云和張憲的囚車,已經(jīng)來到了菜市口。今日的監(jiān)斬官正是趙構(gòu)親點(diǎn)的心腹——殿前指揮使楊沂中。楊沂中自從接到這個監(jiān)斬的命令后,簡直是叫苦不迭,誰愿意當(dāng)眾做這個惡人,他本向趙構(gòu)進(jìn)言,說怕引起sao亂,偷偷的殺了算了。但秦檜卻不同意,他正要借此事立威,豈能偷偷殺掉?無奈之下,楊沂中只得聽命,只能盡力的做好保密工作,盼望今日菜市口行刑來的人不要多。誰料到保密工作勝不過小道消息,盡管城中加強(qiáng)戒備,又禁閉城門了三四天,派士兵日夜巡邏,但是到了這一天,還是有大批的臨安百姓自發(fā)前來。他也不可能將這些百姓全部趕走——天知道如果動粗的話,會不會引來更大的亂子!只能在此刻暗暗的祈禱上天:千萬別處什么岔子,好讓我順利的干完事情回去交差!只不過楊沂中怕什么卻偏偏來什么,不知道人群中有哪個不知事的,竟然朝岳云的囚車扔了一個臭雞蛋。這下子簡直是捅了馬蜂窩了,那些百姓不敢去和官府叫板,便將怒氣全部撒在這個扔臭蛋的平頭百姓身上,反正大家都是平民,誰怕誰?當(dāng)即便有圍觀群眾提起拳頭就朝雞蛋男打去,這一開了頭,更多的人也開始拳腳相加,可憐那個扔臭蛋的抱頭鼠竄,大呼“冤枉啊,我不知道今日朝廷是要處斬忠臣,我不知道啊……”sao動一起,就難以平息,楊沂中急了,忙命軍士沖入人群,極愛那個那個扔雞蛋的提了出來當(dāng)眾抽了鞭子以平民憤,也不管他喊冤不喊冤。卻又更多的百姓切切私語,對楊沂中表示不滿:楊髯閹,有本事去抽秦檜去,打百姓算什么英雄??!盡管有人私下議論,但sao亂總算是平息,天空中的陰云卻更加低沉了,張三也在剛剛的sao亂中出了一腳,等他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一個大問題出現(xiàn)了——自家的小官人蕭山不見了!張三剛想要高聲呼叫,卻無奈士兵守衛(wèi)更加森嚴(yán),楊沂中也黑著臉,他身邊的殿前侍衛(wèi)齊聲高喝:“肅靜!”便再沒有人敢出聲了,張三也不敢。蕭山在剛剛的sao亂中被人擠開,此刻隨著人群歸位,被人潮帶到了刑場邊上,剛剛?cè)巳簱頂D,蕭山知道自己身材矮小,只處處小心自己不要成為踩踏的對象,現(xiàn)在眾人肅靜,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巧被帶到了前排,能夠?qū)⑿虉鲋械那樾慰吹们宄耍?/br>只看見兩個囚車中,一輛關(guān)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另一輛關(guān)著一名中年漢子,兩人身上雖然換著干凈的囚服,可是頭發(fā)披散,神情悲憤,脖頸之處多有鞭痕,顯然是在獄中受了酷刑毒打的。有兩名侍衛(wèi)上前,先是對囚車中的岳云張憲行了個禮,說了聲“得罪了”后,就打開囚車,八名身材魁偉的軍士上前,將囚車中帶著鐐銬的兩人壓了出來,帶到菜市口的斷頭臺上。此刻北風(fēng)凜冽,在空中嗚嗚的叫著,烏云低垂,將正午的太陽完全遮住,岳云昂首而立,并不下跪,張憲亦虎目怒瞪,也是不肯下跪。楊沂中展開趙構(gòu)的圣旨,念道:“囚犯跪下聽旨!”岳云和張憲卻似忽然沒聽見一般,站在那里,猶如鐵塔一般一動也不動。楊沂中見了這個樣子,心中十分的郁悶,他知道這兩人的脾氣十分倔強(qiáng),不易制服。當(dāng)著眾人之面,又不好用強(qiáng),只得將這個皮球踢給行刑的儈子手:“你二人,讓囚犯跪下!”儈子手只得上前行禮:“兩位將軍,請莫要讓小的為難!”張憲怒道:“有甚為難?我等根本沒有謀反,更沒有叛國!堂堂男兒,生當(dāng)立于天地,死亦要頂天立地!”眾位百姓一聽這話,都齊聲叫好,聲音震天。蕭山在部隊(duì)的時(shí)候,也執(zhí)行過槍斃囚犯的任務(wù),只是那個時(shí)候都是囚犯排成一排,眼睛一蒙,一顆子彈解決,誰人回去跟囚犯多說半句話?今天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可謂是大開眼界。同時(shí)內(nèi)心也有些兔死狐悲:國家重臣,竟這樣隨意誣陷,臨死□。我以后是該明哲保身,混完這一世呢?還是該奮力而起,改變這種狀況?正在他這樣想的時(shí)候,忽然聽得旁邊也有一個清亮的聲音,低低的叫了一聲:“說得好,男兒正該如此!”蕭山扭過頭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早先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少年,此刻正站在自己旁邊。那少年此刻也回過頭來,見到了蕭山,先是一愣,隨即低聲道:“你真的是來送兩位將軍一程的?”蕭山道:“是??!怎么,你還懷疑我是被什么人派來跟蹤你的么?你什么人啊,出個門還搞的這么神神秘秘的!”那少年沒有回答蕭山的提問,只是指著刑臺,道:“那兩人,終究還是跪下了!我原以為他們會寧死不屈的……”蕭山小聲道:“那是當(dāng)然了,他們兩個死了,但是他們的家人也還沒死,他們總不能逞一時(shí)之快,不顧還活著的人的處境吧!也是英雄末路,無可奈何了!”那少年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又說了句什么,聲音太小,蕭山也沒聽清楚,只去瞧刑場。只見劊子手扯掉岳云脖子后的斬字牌,恭恭敬敬的問道:“贏官人馬上就要去了,還有什么話要說么?”岳云雙目圓瞪,神色慷慨,大聲道:“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