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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拜鬼神、拜祖廟拜師尊的正規(guī)大禮。趙長歌見到后會心一笑,心想,此人聰慧通透,倒是一個可用之才。惟獨太善投其所好,借力起勢,與他那世外高人般的外表不符,要小心他另有機心。大太監(jiān)吳城在邊關(gu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了一夜,生怕一不小心又觸怒了那些將軍們。第二天一大早便提出要趙長歌和他一同起程返京述職。長歌借口勞軍的物資尚未交接清楚,用一箱子金磚拖了他三日。段子堇聽說三天后便要回京,頓時一臉無奈與不快。他性子爽直,不懂官場里的那些曲里拐彎,在這里卻如魚得水,和周楊二人及其手下混的甚是得意快活。他不敢跟趙長歌犯混,只好抓住趙月大倒苦水。趙月笑道:“別急著打包收拾行李,暫時還用不著哩!”段子堇大喜,癲癲的找人喝酒賭博去了。趙長歌瞪了趙月一眼,怪他多嘴,等看見段子堇歡天喜地的模樣,又有些羨慕他了。長歌早已習(xí)慣于隱藏起自己的心思,幾乎都快忘了真實的喜怒哀樂是什么滋味,也無暇去分辨在那些好用的面具之后,究竟失去了些什么東西。虛假是可怕的,雖然這本是滾滾紅塵的生存法則,又是他手里披荊斬棘的利刃,多年來已與他融為一體,無法分割,只知道得意于它的無往不利,卻沒有發(fā)現(xiàn)被它掌控后的悲哀。幸好,幸好身邊還有段子堇這樣純粹的人在!他們說話時,有仆人進來稟報,說是外頭有兩個自稱是趙長歌京城舊故的人求見。趙月眼珠子直轉(zhuǎn),正尋思著,長歌已笑道:“快請,確是故人來訪?!?/br>客人才進院門,趙月瞧著兩人的身型步態(tài)也認出來了,原來是月泠和鳳卿。兄弟倆人都改頭換面,打扮得像是一般商客。進門跪下行禮,各自取出一個錦盒來,恭聲說:“主上派我等來給小王爺請安,說那日得賢主人殷勤相待,他走得匆忙未曾道謝,心中十分不安。回贈些許禮物不成敬意,請小王爺賞臉收下?!?/br>趙長歌大笑,蕭拓當(dāng)日在他手下吃了個大虧,險些把性命都交代在此。回去后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終于明白對方早已精心策劃好,說到底,是用了一個“情”字把他逼退。雖說看在趙清華的分上,他沒想要找長歌算帳,到頭來,還是忍不住叫手下不冷不熱的奉上幾句諷刺。第一個錦盒里裝著幾個瓶瓶罐罐,趙長歌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都是些治內(nèi)外傷的藥物。趙月精通醫(yī)理,對此甚有心得,見其中一個天青色的小瓷瓶上寫著“血參養(yǎng)氣丸”五個小字,心頓時咚咚跳個不停。關(guān)外雪峰頂上產(chǎn)一種極為稀罕的血參,若用此物制藥,幾乎有起死回生之效,服用后還能平白多得幾年功力,是習(xí)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只是血參難得,除了北戎皇帝手里有一些外,其他人見都沒見過,更別說擁有了。蕭拓竟然以此無上圣品相贈,這份禮可不輕??!尤其是現(xiàn)在,長歌經(jīng)脈閉塞,最需要補氣活絡(luò)的藥物。第二個錦盒也打開了。一塊黃金打造的方形令牌,正面鑄了陽文的北戎文字——如朕親臨,背面是一頭回首嘯月的天狼。令牌下壓著一張薄紙,寫著數(shù)個名字,俱是南魏京城里朝堂上獨當(dāng)一面的干員。這回連趙長歌都沉不住氣了,霍然起身,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主子想要換什么?”月泠鳳卿叩首再拜,“主上說,他想求一張琴?!?/br>“什么琴?”趙長歌話一沖出口,立刻又把自己嘴巴閉緊,他已經(jīng)知道對方要求的是何物了。趙清華生前有一張十分珍愛的九霄環(huán)佩古琴,閑暇時撫琴自娛,常奏一曲以慰平生之志。蕭拓當(dāng)年便是被那清越悠揚的琴聲吸引,這才遇到了在松下獨坐的趙清華。想不到他貴為一國之君,卻癡情至斯。趙長歌心中感慨,于是慢慢地說道:“那琴現(xiàn)在京城武威王府中,我這就命人去取來,過幾天親自送給他?!?/br>“多謝小王爺成全!”月泠鳳卿感激不盡,又重重磕了幾個頭,才起身告辭。鳳卿走出去幾步忽而轉(zhuǎn)身,面帶憂色地說:“小王爺,風(fēng)霜寒露,請多保重。”趙長歌知道他話里有話,是說自己崢嶸已露,須提防旁人暗算下黑手。于是,笑笑點頭,“鳳卿,你有心了?!?/br>“別叫我鳳卿,我本名何仲曦?!兵P卿臉一紅,又指住月泠說道,“他原叫伯堯?!?/br>“好,我記住了,仲曦?!壁w長歌展顏露齒。長歌善笑,一笑起來,他的眼、他的臉、他的人,無一不帶著笑、無一不帶著春風(fēng),讓人不經(jīng)意間便被他深深吸引。月泠鳳卿,如今該叫他們伯堯仲曦了,兩人都是一陣恍惚,半天才想起如此盯住對方看實在失禮,慌忙告罪離開。趙月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問:“主子,您到底是怎么和蕭拓化敵為友的?”趙長歌笑而不答,只問:“阿月,事物你都準(zhǔn)備下了?”“是!”“那好,”趙長歌一展袍袖,“依計行事吧!”第二十三章趙長歌遇刺了!常言道刺客殺人于無形,動手無需二次拔刀,功成往往就在一瞬之間。今日這位身著太監(jiān)服色的刺客就是其行業(yè)中的絕頂高手。專注,犀利,果敢,無懼,如同一把無上利器,堪比舊日之專諸荊軻。這一天,邊關(guān)眾將送趙長歌和大太監(jiān)吳城一同返京,趙峰傷勢不耐長途跋涉,被留在周游府中靜養(yǎng)。將士們依依不舍,一直送到街亭,飲了別離酒,這才準(zhǔn)備分手,各自西東。趙長歌架不住眾人一力勸酒,多喝了幾杯,身子搖搖晃晃的。同他并肩站在一處的是吳城,還有他身后跟著的幾個年輕小監(jiān)們。其中有一人一直低著頭,縮在人堆里,面目模糊。當(dāng)時人多,場面嘈雜,無人注意到地位低微的他。那人見長歌足下無力,身體歪斜,連忙伸手,似要去攙扶。就在這個時候,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從他袖中滑出,一刀正中趙長歌的心口。趙長歌大叫一聲,倒翻在地,鮮血染紅了半身。那刺客得手后毫不停頓,展開輕功逃竄,身型如電,迅捷無比。眾人這才從慌亂中驚醒,有的撲過去救助小王爺,自持本領(lǐng)高強的便紛紛出手想拿下刺客。那人武功端的厲害,連環(huán)三掌劈向身后,掌風(fēng)中又夾雜著些淬毒的牛毛細針,逼得眾人不得不倒退。只有趙月身手靈活一些,躲過毒針,使了一招鷹爪手,雖沒能把人攔住,卻一把抓下那刺客的帽子和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嬌好五官和一頭及腰青絲。原來竟是個女子!吳城帶來的小監(jiān)中有一人認得她,叫出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