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地說：“算了算了，你真是我見過最直男癌的同性戀了?！?/br>
宗聞沒聽懂，宗舒卻不愿意多解釋了。

何煜珩快要考試了，準(zhǔn)備了許久，做老師很多年，都是他考別人，這次換成自己上考場還是有些緊張。一考考了三個(gè)小時(shí)，中間只有十分鐘能喝點(diǎn)水，下半場實(shí)在讓他覺得有些應(yīng)付不來，寫作文的時(shí)候腦子都有些空白，好多背過的東西都想不起來了。從考場出來，他第一件想到的事竟然是自己果然是年紀(jì)大了，這種折磨人的考試是替年輕人準(zhǔn)備的，他可不想再考第二次了。

考完的那天，李寅的朋友來接他，說是好不容易考完了，值得慶祝一下。兩人去城里的中餐館里吃了一頓不算正宗的中餐，何煜珩回到家的時(shí)候時(shí)間尚早，好好睡了一個(gè)午覺，睡到晚上七點(diǎn)多才睜開眼。算了算時(shí)差，給李寅打了個(gè)電話。

李寅剛起床不久正在吃早餐，見是何煜珩的來電，放下手里的筷子去房間里聽電話。

兩人寒暄了幾句，聊了聊漫長的考試和對中餐的思念。其實(shí)何煜珩有些事很想問一問，可是他準(zhǔn)備了好幾次，總開不了口。

李寅倒是很主動(dòng)，“宗聞最近挺好，聽說他女兒在公司里做的不錯(cuò)很受器重?！?/br>
“這么快，小姑娘挺厲害的?！?/br>
“你要是想知道宗聞的消息，我能幫你去問問?！?/br>
何煜珩說不出口的話卻這樣被人拆穿，但李寅說了也省了他開口的艱難，“他那邊…應(yīng)該挺好的?！?/br>
“應(yīng)該挺好的，最近沒聽到什么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嘛?！?/br>
宗聞的生活何煜珩太熟悉了，只是這么不咸不淡的幾句話，他都能想象出來宗聞坐在那張小桌旁吃飯的樣子。宗聞的絕情他也知道，身處那樣的位子，感情豐富只會給他制造麻煩?；蛟S宗聞已經(jīng)放棄自己了，這對他來說不會太難吧。

李寅感覺何煜珩言語不多了，便沒有多聊。何煜珩放下手機(jī)趴在小窗前的書桌上，能看見天上的疏星。城市里的星星真少，他特別想念在新西蘭度假村里看到的星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星星，連成一條璀璨的銀河帶，鋪滿天際延伸到天邊。當(dāng)然了，那也是跟宗聞去的，幾乎他走過的每一個(gè)地方，都有宗聞在身邊，那些讓人無法忘懷的美景，都有宗聞的印記。

可是以后的路就是自己走了吧。何煜珩原以為擺脫宗聞的束縛和跟隨會讓他如釋重負(fù)，現(xiàn)在卻趴在窗前，看著繁華的城市，感到被這樣的黑夜壓得喘不過氣來。

“爸，你要不要再去一趟紐約？”宗舒巴不得她爸早點(diǎn)去，宗聞天天在公司里盯著，她想去找李振師都不方便。

宗聞當(dāng)然想去，那是找到何煜珩唯一的辦法了，但上一次等到失落絕望的滋味也不好受，便沒有說話。

“你不打算找何老師了？”

“當(dāng)然要找！”

“那你就坐在家里找？”宗舒低下頭去看她爸埋在飯碗里的臉，“公司的事我和振師能幫你處理一些，再說有什么事打個(gè)電話就行了。”

“我再等，他也不會來?！?/br>
“你就等了那么一次就期望人家出現(xiàn)？也太沒誠意了！你也不想想你出去鬼混那些日子，何老師等了你多少次?！?/br>
宗舒說得不客氣，她覺得她爸就是需要有人狠狠點(diǎn)醒他。果然宗聞皺著眉頭教訓(xùn)：“怎么跟你老子說話呢！”

宗舒馬上投降，“是是是，我不對?？晌沂悄闩畠海阍趺磧次叶伎梢?，但要這么對何老師可就沒道理了。脾氣大點(diǎn)可以，但該哄的還是要好好哄啊?！?/br>
宗聞食之無味，把剩下的兩口飯扒干凈了就回房了。

第17章花圃

宗舒雖然挨了訓(xùn)，但卻很值得，果然第二天宗聞都熬不到下午，吃過早飯就奔機(jī)場去了。其實(shí)他也沒有什么可想的，除了等，他什么都不能做，那便等吧，至少還能盼著一線希望。要是連他都不等了，那何煜珩真的再也不會回頭了。

何煜珩剛考完試，等成績的這段日子里樂得清閑，正好天氣也暖了，天天到中央公園跑步。以前他總是懶得動(dòng)，身體素質(zhì)跟宗聞差得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但他總會避開宗聞原先等他時(shí)坐的那個(gè)亭子。往那邊走的小徑很熟悉，熟悉到讓他看一眼就會有不合時(shí)宜的期待，所以他干脆完全避開了。

宗聞?dòng)肿谀莻€(gè)地方等了，一樣是腰桿筆挺地坐在那兒，看著身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經(jīng)過。

他等了三天，把每個(gè)過路人的臉都看清了，卻沒看到熟悉的面容。他低下頭長嘆了一口氣，這樣的等待真的太折磨人。他想起女兒說的話，自己在外面找人的時(shí)候，何煜珩是不是也這樣獨(dú)自在床上等他到天明？如今自己嘗過一回，才知道等待的煎熬。

已經(jīng)過了日頭最熱的時(shí)候，春日的風(fēng)還有些涼，宗聞?wù)酒饋砘顒?dòng)活動(dòng)身子，看到迎面走來一個(gè)不算陌生的面孔。

他主動(dòng)打招呼：“老人家，又來散步?。俊?/br>
那老大爺笑瞇瞇地走上來對宗聞點(diǎn)點(diǎn)頭，“你好啊，怎么又過來啦？”

“跟上回一樣，來等人的。”

“小伙子，這么執(zhí)著??！”

宗聞苦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在這里等著?！?/br>
“他不來，你還等？”

宗聞回答得很堅(jiān)定：“嗯，一直等，等到他來。”

老爺子一笑臉上都是深深的褶子，他看了宗聞好一會兒，似乎在他身上找什么答案，直到看得宗聞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比劃著開口：“你等的人，是不是大概這么高，挺白凈的，戴個(gè)眼鏡。”

宗聞的眼鏡都亮起來了，“你見過他？”

“我可不確定啊?！?/br>
宗聞著急，管他確不確定，“他在哪兒？”

“嗯…”老爺子抬起頭想了一會兒，“最近他沒往這邊來，倒是在花圃那邊見到過他?！?/br>
“花圃怎么走？”宗聞拉起老爺子就要往那邊走。

“哎哎！你別急啊，那條小路，看到?jīng)]？一直順著走就是了，最近那里也有花開了，好看得很吶?！?/br>
宗聞哪里在乎什么好看不好看，滿心都只有要見到何煜珩的激動(dòng)，跟老人家道了聲謝就往小道跑去了。

最近何煜珩交了幾個(gè)新朋友，是住在附近的華人鄰居，見他是新來的多聊了幾句，又帶他參加了一次本地的居民聚會。身邊有人就有生氣，這讓何煜珩覺得日子總會好起來的。這兩天他都約了去朋友家做客，沒有去跑步。這會兒到了周二了，捏著自己肚子上因?yàn)槌缘锰嚅L起來的rou，才想起是時(shí)候該去鍛煉鍛煉了。

像往常一樣路過那條小路，同樣是故意忽視自己心里的念想，他裝作不在意地往前跑去?？斓交ㄆ粤?，何煜珩又突然改了主意往回跑，在小路的入口歇了一會兒，似乎在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