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是他女友也許還存在可疑的地方。這樣說吧，本月十六日，也就是許豪遇害當晚，沈杰和女友去參加好友喬遷之喜的聚會，除了他們，還有其他朋友在場，聚會一直到午夜才散。另外郜巖峰遇害當晚，沈杰和李玫被他們的朋友拉去夜店玩，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嗯，確實是有利的不在場證明……”徐驍捏著下巴點了點頭，過度注意沈杰，是因為他在偵破工作沒有任何進展時忽然進入警方視線，而為什麼會這麼巧出現(xiàn)，還不是因為……

想起頂著麋鹿頭的那張臉，徐驍便覺得這一切陰差陽錯的可能性更大，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和可疑的行蹤，不能把目標鎖死在一個人身上?！靶●R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郜巖峰的網(wǎng)友李平情緒不太穩(wěn)定，一直聲稱郜巖峰被害當晚在X城的家里，但無人證明。雖然從郜巖峰的手機上確實查到當晚十點多兩人的通話記錄，還有幾條情色短信，可這并不能作為李平肯定在X城的證據(jù)。”

“被懷疑卻沒有證人就比較麻煩。”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徐驍突然站起身，“讓小馬不要著急回來，如果逼問不出什麼，在那邊暗中多觀察他幾天?！?/br>
“那這邊沈杰那里……”

“雖然有不在場證明，但看看調(diào)查中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細節(jié)，必要的時候也盯住他，不能再有下一個受害者了?！倍⑸疫@麼艱巨的任務(wù)當然不能由自己這個懶人去做，不過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給同事指派這種活兒，一定少不了罵。

“那你這是……”

沒想到小宋和小張仍對自己窮追不舍，徐驍忙抓了抓頭發(fā)，“哦哦，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沒處理，有情況隨時聯(lián)系吧?！?/br>
徐驍最不怕的就是搪塞別人，作為負責人，跑腿的工作自然交給別人去辦，自己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動腦就可以了。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徐驍又泡在了女仆咖啡廳。半個月內(nèi)來了三次，讓人很難不懷疑這個動機不純的男人到底是物色上了哪一個服務(wù)生?！澳罱砟?，對我們的服務(wù)還滿意嗎”，被點單的服務(wù)生如此問道，徐驍覺得應(yīng)該是有人看上了自己才對吧。

看服務(wù)生的記憶力這麼好，不稍加利用太浪費資源。掏出沈杰的照片，當問及照片中的人是否眼熟或常來時，服務(wù)生卻搖了搖頭。而換做許豪和郜巖峰的照片時，店里的服務(wù)生就更沒有印象了。

“這幾位都沒有見過，不過有一些熟客還是認得的，他們一般都很安靜，不會像你這樣啦?！?/br>
斜靠在柜臺前的徐驍看上去吊兒郎當，不時引得服務(wù)生發(fā)出笑聲，顯然已經(jīng)遭來不少男客人的白眼，公然調(diào)戲女孩子一定會被當作流氓吧。

一直坐到太陽落山，趕在下班高峰時段前，徐驍才離開女仆咖啡店。路上在便利店買些蔬菜，簡單炒一兩個菜足矣?？赊D(zhuǎn)念再想，那是自己以前的生活，現(xiàn)在房子里多出一個人，只吃這點恐怕不夠吧。NO，NO，不能把飛鳥當常人看，食量和鳥類差不多的他有一些就夠了。

打開家門，沒想到昏黑的屋子里已經(jīng)有了光亮，再往飛鳥的區(qū)域探頭張望，只見一只站立的巨大麋鹿投影在墻面上。

不知怪家夥又在搞什麼鬼，徐驍拎著蔬菜走進屋，“啪”的打開房間的光源質(zhì)問：“你又在干嘛？”

“呃，你回來了?！北煌粊淼膹姽鈬樍艘惶?，飛鳥晃了晃身體，“我正準備穿越到案發(fā)現(xiàn)場?！?/br>
徐驍怔了怔，隨即扶住額頭，嘆了口氣?！拔以缭摪涯闼瓦M醫(yī)院?！?/br>
不知是沒明白徐驍話里的意思，還是根本不想理他，飛鳥繼續(xù)望著貼滿畫紙的墻面。

好奇心唆使徐驍也看起墻面上貼的畫，同一尺寸的畫紙卻畫了完全不同的場景。除了幾張潦草的可以看出摘自自己隨身攜帶的本子，其它幾張色彩明暗恰到好處的畫幾乎和警方拍攝的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照片無異。“咦？這是昨晚那些草稿嗎？”

“嗯，畫了一夜，最後一張剛完成。”

這、這也太厲害了。徐驍暗中驚詫飛鳥繪畫的功力，表面上卻裝作不以為然，一邊諷刺他，一邊卻還忍不住多看兩眼?！昂吆?，說說你想怎麼穿越？”

“我餓了?！?/br>
“哈啊？”他是沒聽懂自己的話嗎？

“你快去做飯。”

平直沒有感情的聲音像在命令，徐驍覺得這簡直太好笑了。“喂，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借宿的怎麼還使喚起主人了？”

“你走了我才能安靜思考?！?/br>
“別把自己搞的像偵探一樣?！惫旨意访刻於蓟钤谧约旱男∈澜缋?，真受不了他脫離現(xiàn)實的自以為是。

“我喜歡吃你做的飯?！?/br>
“??？”突然轉(zhuǎn)到完全不想干的話題，誰聽了都要怔一怔，腦筋回轉(zhuǎn)也需要時間。

“很好吃。”這一次飛鳥終於轉(zhuǎn)過頭望著徐驍，看起來很有誠意的樣子。

“少拍馬屁?！惫聿判?。

“真的。我餓?！?/br>
話落先是飛鳥的肚子發(fā)出咕嚕聲，跟著像產(chǎn)生共鳴，徐驍?shù)亩亲右步衅饋?。本想再欺負他一會兒，可自己也要吃飯，於是決定暫時放過他。“算啦，我倒要看看你能想出什麼來，萬一精神崩潰了也不要緊，我負責送你去精神病院?！?/br>
說完的話意料之內(nèi)沒有回音，徐驍也不介意，拎著蔬菜回到廚房，一面準備，一面回想飛鳥剛才的一舉一動。猜不出安靜的家夥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詭異行為，在從冰箱里拿東西的間歇，徐驍還忍不住向飛鳥的區(qū)域偷看。怪家夥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好像靈魂已經(jīng)飄走了。

專心做事的人不會察覺時間流逝的速度，就好像做飯的徐驍和思考的飛鳥。一個小時過去，當熱氣騰騰的三道菜上了桌，吃飯的時間也到了。

完全看不出終於可以吃飯的興奮，飛鳥埋著頭，連“好吃”都說得面無表情。大概和緊張的案件比起來，再美味的食物也要排行第二?！敖裉煊惺颤N進展嗎？網(wǎng)聚的那個男人……”

平日里如若不是徐驍引出一些話題，飛鳥基本上只會談?wù)摵桶讣嘘P(guān)的內(nèi)容。不過既然已經(jīng)打算對他透露案情，多談?wù)勔苍S能意外發(fā)現(xiàn)突破點?！昂湍悴碌牟畈欢唷！?/br>
“女友是圈子里的，男友不過是陪同？”

“他們是這麼交代的。”飛鳥對場景的推斷再一次得到證實，可徐驍仍不愿對他流露出絲毫贊許和佩服，反而譏諷道：“你剛才穿越的怎麼樣了？”

筷子在碗里戳了戳，飛鳥望著被推擠到一邊的米粒答道：“我好像看到了兇手。”

“……”就知道不該陪他這麼玩，既然都穿越了，還有什麼他辦不到的。

“但不是一個人。”

臆想總要有個限度，對於飛鳥接下來似乎并非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