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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員卻沒有一個覺得不對勁,仿佛陸重淵這副模樣是再理所當(dāng)然不過的事了。 等他稍稍走遠(yuǎn)了一些,身后的議論聲才逐漸響起,但聲音還是放得很輕,生怕陸重淵會聽到,“當(dāng)初太醫(yī)不是說他的腿治不好嗎?怎么如今竟然能夠站起來了?” “誰知道???不過他的腿好了,這當(dāng)初得罪過他的那些人恐怕是難以善了了等他解決了陛下的心腹大患,恐怕陛下還得要加賞?!?/br> “這他都是五軍都督,又加封太傅了,還要加賞,難不成還得給他封公封侯不成?”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要真是這樣,那陸重淵以后可不僅僅是令人忌憚了這么年輕的侯爺,又有那樣的官職,妻子還是陛下如今最為寵信的榮安郡主,還有個西南王的岳丈。 這可真是讓人羨慕,都羨慕不起。 為官多年,想他陸重淵年紀(jì)輕輕就有這么多頭銜,他們這些人到底是有些酸意的,幾人說了幾嘴,目光瞥向身后一個沉默寡言又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身上,突然有人“哎”了一聲,問道:“陸大人,你跟陸都督是兄弟,你可知道他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人一聽這話,也紛紛轉(zhuǎn)目看去。 陸昌平一聽這話,又咳了幾聲,面上露出幾分難堪的神色,而后才低聲答道:“五弟早就搬出陸家了,我,我也不知?!?/br> 他這話剛說完,便有人嗤聲笑道:“你問他做什么?他一個妾生子,怎么會同陸都督親近?便是要問,你也該問長興侯才是。” 又有人道:“你這話就錯了,便是一母同胎的長興侯恐怕也不知道陸都督的事?!?/br> 想起陸家近來的那些糟心事,旁人紛紛一笑,未再多言。 頭銜再多又有什么用? 自己最親近的家人都如此忌憚他。 不過陸家也是一池渾水,各有各的不好吧。 幾人結(jié)伴同行離開,唯有陸昌平留在原地,手握笏板,目光卻始終望著陸重淵離開的方向,他的腿怎么會好? 當(dāng)初那支箭羽上淬了那樣的毒,陸重淵能活下來已是奇跡。 怎么 怎么還能站起來? 握著笏板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方才蒼白又怯弱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晦暗起來,他向來心沉如水,此時心中卻仿佛有驚濤駭浪一般。 他還真是小看陸重淵了。 *** 陸重淵往宮門外走去。 路過一處地方的時候,倒是被人喊住了,是個太監(jiān),他急急忙忙跑過來,額頭和臉都紅了,倒還記著規(guī)矩,先給他行了個禮,“陸都督?!?/br> “奴是伺候太子殿下的,殿下有話想同您說,勞您稍等下。” 顧珒? 若是旁人。 陸重淵是懶得理會的,不過想到自己家里那位時常把這位東宮太子掛在嘴邊,言語之間也多有兄妹之情,等等,倒也無妨不過他也沒等多久,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意瞥了個眼風(fēng)過去,便瞧見那位東宮太子也正朝這處小跑著過來。 儀態(tài)規(guī)矩全然不顧。 看起來樣子倒是很急。 顧珒的確很急,他待在東宮,幾乎沒什么機會能出這座皇宮,如今又失了端佑帝的心,平日里就連走動也多有人盯著。 所以剛剛一下朝,他就讓自己的貼身內(nèi)侍先跑過來攔了陸重淵,而后又火急火燎趕過來,總算是趕在人出宮前,見到了。 “陸大人?!?/br> 顧珒客客氣氣的朝人拱手一禮,態(tài)度恭謙,沒有半點皇家貴胄的驕矜氣。 陸重淵倒是受得坦然,神色淡淡的朝人點了點頭,也行了一道臣下禮,語氣很平,“殿下有何事?” “孤” 顧珒似是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四周,確認(rèn)無人,才又轉(zhuǎn)頭看向陸重淵,低聲道:“孤知道陸大人明日就要出征了,孤也知道陸大人一心為大燕,必然是會用盡全力攻克夏國的?!?/br> “但是” 他停頓了下,“孤想請陸大人放了孤的堂兄一馬,孤的堂兄并不會打仗,絕不可能是陸大人的對手。” 陸重淵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這種時候,這位太子殿下竟然還心系顧辭,他臉上表情微松,語氣卻依舊很淡,“殿下的意思是要下官放水?” “不,不是” 顧珒忙道:“孤只是想請陸大人放過堂兄,堂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還永安王府一個公道。”時間緊急,他也沒有多言,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陸重淵,然后看著人,鄭重其事的說道:“這是當(dāng)年祖父在時,給我和堂兄的玉佩?!?/br> “陸大人只需把玉佩交給堂兄,再同他說,孤一定會還永安王府一個公道?!?/br> “孤也相信堂兄不會做出傷害大燕的事?!?/br> 陸重淵沒有接過玉佩,只是在聽到后半句的時候,輕輕“哦”了一聲,有些意外,“殿下如何得知?” “這里是生養(yǎng)堂兄的地方,也是堂兄自幼長大的地方,他絕不會允許有其他人的鐵騎踏入大燕的山河,更不允許自己這樣做?!?/br> 顧珒說這話的時候,眉目舒展,面容含笑。 即便邊防傳來了一封又一封的戰(zhàn)報,但他還是篤定,他的堂兄,他從小欽慕又敬仰的堂兄,不會這樣做。 他相信堂兄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陸重淵以前從未和顧珒相處過。 便是今日愿意留在此處也是因為蕭知的緣故,如今聽了這番話,倒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接過玉佩,他也沒有多說,隨意把玉佩收在手中后朝顧珒淡淡頜首,“下官知道了?!?/br> 說完。 他余光瞥向不遠(yuǎn)處正在朝這里走來的秦國公秦遂,挑了挑眉,沒再多言,只留下一句,“下官先告辭了?!?/br> 便轉(zhuǎn)身離開。 顧珒原本還想追幾步,可聽到身后傳來的一聲“元祐”,臉色略微一變,住了腳步。 “國公爺?!眱?nèi)侍朝人行禮。 秦遂沒有理會內(nèi)侍,雙目落在顧珒身上,想到剛才顧珒和陸重淵對站著的樣子,神色難看的問道:“你剛才和陸重淵在說什么?” 顧珒不打算把這事和秦遂說。 以前不會。 如今更加不會。 他不喜歡自己這位舅舅,不過以前還愿意恭敬對他,可如今他臉色淡淡的朝人拱手一禮,喊了一聲“舅舅”,然后就打算離開了。 秦遂見他這幅樣子,更是氣得不行,揚聲喊了一聲,“元祐!”可領(lǐng)著內(nèi)侍離開的顧珒卻根本沒有理會秦遂所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眼睜睜看著顧珒離開。 秦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想起當(dāng)初陸昌平與他說的那些話。 “屬下知曉您待太子如親兒,若不然也不會如此費心為他謀劃,但國公爺太子他,畢竟姓顧。” “太子對永安王府的情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