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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虔婆討厭她的娘家,不管她拿得是誰的錢,肯定是要受一頓責罵的,但是自己的錢,總比挪用兒媳嫁妝這樣的罪名要好。何況大燕律例可沒有規(guī)定成婚之后,女方不能拿自己的銀子貼補娘家的說法。 頂多也就是再挨老虔婆的一頓責罵罷了,反正她這些年也沒少被這個老虔婆罵。 “兒媳的確是著人拿了錢回娘家去,可兒媳是知曉我那老母親生病了,想著拿些錢讓她補下身子,何況”她說到這,語氣微頓,跟著是一句,“兒媳拿得可都是自己的嫁妝。” 說完。 王氏突然露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一邊拿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一邊是繼續(xù)說道,“母親,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的娘家,可您也不能無憑無據(jù)就信了外頭的風言風語?!?/br> 她心里也是恨透了這個老虔婆,又篤定她沒有證據(jù)。 這會便繼續(xù)委屈道:“兒媳十六歲進了陸家,至今二十多年過去,先后生下一兒一女,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今日若是信了外頭的話,認定兒媳偷拿了寶安的嫁妝,兒媳,兒媳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她這話說完。 陸老夫人還沒開口,原先一直坐在邊上的李氏倒是嗤笑起來,“二嫂怎么如今也學起了外頭的女人,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恨不得把這事鬧大才好,鬧大了,她才有機會,最好鬧得老虔婆直接把王氏趕出門去! “母親還沒說什么呢,你就又哭又鬧?!?/br> “再說,你說拿銀子貼補自己的娘家,誰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嫁妝?” “都說無風不起浪,倘若二嫂真的行得端做得正,又怎么會有人平白無故污了二嫂的清白呢?”李氏說完也不等王氏開口,忙又把臉轉向陸老夫人,跟著一句,“母親,不是兒媳多嘴,以前也就算了,現(xiàn)在二嫂可是拿著咱們府里的中饋?!?/br> “這要是以前,或是以后從哪克扣個什么,咱們呀,可都不知情呢?!?/br> 王氏聽到這話,臉色終于是變了,她算是明白了,今天這事是誰在背后搗鬼!想到上回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李氏說得那句“那二嫂可得把這中饋握好了,可別剛剛焐熱又送出去了” 原來—— 原來她是把主意打到陸家的管家大權身上了。 這個李氏,她以前還真是小看她了! 是了。 就算她沒有挪用顧珍的嫁妝,就算她用得是自己的錢。 可依照這個老虔婆的性子,她本來就不喜歡她和她那個娘家,現(xiàn)在又被李氏這么一挑撥,指不定心里這會怎么想呢! 就算沒罪,也能安上幾個罪名! 顧不得在這個時候和李氏斗嘴,她忙轉過頭面向陸老夫人,辯駁道:“母親,兒媳從來沒有打過家里銀子的主意”再說,別人不知道陸家有多少銀錢,這個老虔婆會不知道?就那丁點錢,能夠什么用? 可偏偏,這話她卻不好說。 要是說出來,這個老虔婆面子上過不去,她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眼見羅漢床上的那個老婦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晦暗,王氏這顆心也被緊緊揪了起來,她才掌了中饋沒多久,要是真的因為這事被人卸了管家大權,這傳得出去,就算無罪也成了有罪??! 那她以后還怎么在那些貴婦圈里混? 陸老夫人的確是在想,要不要把王氏的管家大權卸掉,她不喜歡這個兒媳已經(jīng)很久了,要不是沒有辦法,加上這個王氏也從來沒犯過什么大錯,她是絕對不會把這個管家的權力給王氏的。 想到剛才王氏那些話,她心里就不高興。 這才掌了中饋多久,就開始翹起尾巴來了,就王氏這一番態(tài)度,等她日后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這個女人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 想到這。 陸老夫人掐著念珠的手一頓,要不,趁機把王氏手里的管家大權收回來? 可是,給誰呢? 給李氏? 這是那個賤人的兒媳婦,何況又是個刻薄小氣的,給她還不如給王氏。 那么,給 陸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朝坐在李氏身邊,自打進了門請了安就沒再說過一句話的蕭知這個丫頭倒是個乖巧的,最重要的是好拿捏,就是以前沒管過家,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王氏見陸老夫人不言不語,竟是往李氏和蕭知身上打量起來。 她心里著急不已,嘴里也忍不住道:“母親,萬事都講究憑證,您要是真的聽信這些子虛烏有的話,要拿了兒媳的權,兒媳,兒媳不服!” 李氏剛才就注意到陸老夫人看過來的視線,她脊背又挺得直了些,嘴里也跟著說道:“我說二嫂,都說懷璧其罪,你嫁進陸家這么多年了,平日里在陸家的事上倒是也不見你怎么費心過,對娘家卻是好的不得了?!?/br> “我可聽說了,這王家還是按照以前的慣例,每個月都要置辦一次宴會?!?/br> “喝,得是最好的瓊漿,菜,得是京里最好的酒樓,請的唱戲班子也得是梨園里的一把手?!?/br> “王家就算再厚的家底也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啊?!?/br> “要是以后王家沒了銀子,二嫂是不是也要像這回一樣,偷偷拿銀子送過去?你那嫁妝又有多少,這沒了法子還不是得另尋法子?” “等到那個時候” 這話后頭的話,李氏沒再說,可屋子里的人都已經(jīng)聽了個明白,等自己的嫁妝沒了,還不是得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不是去拿自己那個死去兒媳的嫁妝,就是拿府里的錢。 王氏也不是個好性子的,只是平日自持身份才扮得一副端莊模樣,如今被李氏幾句話一激,哪里還受得住?“李秀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過是以為沒了我,你就能當家了,你做夢!” 李氏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被王氏揭穿自己的目的有什么值得丟臉的。 王氏自己行事不端,真被卸了管家大權和她有什么關系?再說了,向來這種事都應該有能者居之,這府里總共也就這么幾個人,王氏丟了中饋,自然也就只有她了。 老虔婆那個身子骨,她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至于蕭知 她是想都沒有想過,一個孤女,能有什么本事?這陸家,也就只有她能當家了! 屋子里吵吵嚷嚷的,王氏還想再說,可還不等她開口,原先一直不曾說話的長興侯倒是開口了,“夠了!” 他平日是個少言寡語的,但當家的氣勢還在。 他一開口,屋子里的聲音倒是都停了下來,就連陸老夫人也循聲看了過去。 “母親,我相信王氏的為人,她不是那種會挪用兒媳嫁妝,更不會是偷拿家中銀兩的人,您若是不信,那么兒子這便讓人把管庫房的人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