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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了數(shù)年的女友分手,喻唯英卻又一次猶豫了。他舍不得。喻唯英在母親身邊長大,因為窮困和周圍人的鄙夷,他并沒有很多可以自己掌握的東西,而專屬于他的,更是少之又少?;氐接鲉躺缴磉?,但那房子與他無關,喻喬山的事業(yè)與財產(chǎn)現(xiàn)在也與他無關。唯有他自己爭取而來的一段愛情,是沒有任何條件附帶,仍舊屬于他的。他始終說不出分手,一天天地拖著,被自己的煩惱弄得焦頭爛額,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動彈,煙倒是一天比一天抽得更兇了。發(fā)現(xiàn)喻冬和宋豐豐的事情純屬偶然。他剛剛打完電話,和女友互道晚安,又坐在主席臺的臺階上抽煙。這位置可以看到車棚。春天時開得歡快熱烈的羊蹄甲已經(jīng)落盡了花,長出一樹郁郁蔥蔥的綠葉。樹下有個男孩跨騎在車上,似乎是等人。喻唯英看了幾眼,很快認出是喻冬。他原本無心跟喻冬談話。來開家長會無非是替喻喬山履行責任,喻唯英并不樂意看到喻冬。他走下了臺階,慢慢往cao場外走去。為了避免喻冬看到自己,他專門挑陰暗的地方走。直到他發(fā)現(xiàn)喻冬和宋豐豐蹲在車邊做了什么事。喻唯英一下就震住了。他像是被重錘擊打,釘在地面一動不能動,腦中一片空白。等到回過神來給喻冬打電話,喻唯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你……你瘋了!”喻唯英對著喻冬,連怒吼都帶著恐懼,“你怎么敢!”他看到那個令人不快的小流氓也跟著來了,但不敢上前,只是遠遠看著。喻唯英突然笑了出來,一把揪住喻冬的衣領:“喻冬,我之前以為你只是小孩子,所以比較傲,比較不聽話,但現(xiàn)在看來,你完全就是個傻子!蠢貨!沒腦筋!”他眼神兇狠,像是要吃掉喻冬似的:“你怎么敢做這種事?。?!”憤怒、恐懼和鄙夷讓他理不出自己真正想要說的話。眼鏡下的那雙眼睛睜圓了,懷著無法掩飾的緊張。喻冬比他冷靜得多。他以為喻唯英是憤怒于自己居然和宋豐豐在一起,憤怒于這種感情離經(jīng)叛道或者不被承認……或者其他,總之是因為一個男孩和一個男孩本身。但喻唯英說了什么?——“你怎么敢”?“我為什么不敢?”喻冬簡直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說什么?”“你明明……”喻唯英說了三個字,喉嚨像被梗住一樣,再也發(fā)不出一個聲音。喻冬怎么敢???他確實不明白,喻冬為什么敢這樣。他敢離開喻喬山身邊,敢和喻喬山爭執(zhí),敢不給喻喬山和任何人面子,現(xiàn)在還敢做出這種肯定令喻喬山氣瘋了的事情。他為什么不怕喻喬山?喻唯英退了一步,指著遠處的宋豐豐,壓低了聲音:“立刻分開。立刻!”喻冬注視著他,目光里沒有絲毫動搖和畏懼:“你沒有權力命令我?!?/br>喻唯英冷笑著:“那我會找一個有權力命令你的人。”他掏出了手機。因為怕喻冬奪走,喻唯英緊緊抓住那臺小機器,但喻冬根本沒有動。“沒有誰有權力命令我?!庇鞫淅涞乜粗?,“包括喻喬山?!?/br>喻唯英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他“哈”地笑出聲,看看宋豐豐又看看喻冬。“我懂了,原來如此。”喻唯英覺得喻冬太傻了,“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跟這種流氓仔混在一起,讓爸爸生氣,讓爸爸關心你,是吧?你讓他不好過,你以為他就會讓你好過嗎!只要他想,你明天就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三中!你有沒有搞清楚過自己的身份!”喻冬簡直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講什么?”“別傻了。這種事情確實可以刺激爸爸,但是不可能讓他更愛你的!”喻唯英咬著牙一字字地說,“我比你更重要?!?/br>他又一次在喻冬的眼神里看到了近似于憐憫的嘲諷神情。“你才是傻的吧?”喻冬沉下聲音,“我跟誰談戀愛,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地位——我呸,管他什么身份地位,這種事情只有你們才會關注。喻唯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和誰在一起,我以后怎么過,跟你和喻喬山?jīng)]有一點兒關系。”他堅定得不像一個孩子。“我喜歡什么人,我怎么和他生活,都是因為我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為了影響誰。”喻冬頓了頓,“他不愛我,他愛你。我知道。所以我永遠不會比你更重要,你放心吧?!?/br>喻唯英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他下意識地想反駁喻冬,告訴喻冬,他們的父親并不愛任何一個孩子,至少不是他們能理解的愛。但他說不出話,喉中像被一團凝固的苦悶和憂愁堵住了,任何字句都漏不出來,他只能站在原地,攥緊了雙手。“你以為我不會告訴他?”他被喻冬這份不知稱為莽撞或是勇敢的強烈感情激怒了,“我肯定會的,我一回家就……不用回家,我現(xiàn)在就可以立刻……”喻冬一愣,低頭咬了咬嘴唇。他就這樣和喻唯英爭執(zhí)起來,忘記了自己轉(zhuǎn)回頭的真正想法。“哥哥。”喻冬第一次沖喻唯英說出了這個詞,“你能體諒我的,是嗎?”喻唯英嘶啞地笑了:“你喊我什么?誰他.媽是你哥哥!”“你告訴他,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喻冬盯著喻唯英,“爸爸肯定會讓我回家去。你喜歡我回家嗎?……阿姨會喜歡我回家嗎?我回家肯定也不會好好呆著,每天都鬧,每天都吵,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喻唯英也看著他:“我已經(jīng)搬出去住了,你的家和我沒關系?!?/br>他抓了抓頭發(fā)。喻冬提到他母親,這讓喻唯英稍稍冷靜。“喻冬,你不要跟我談條件了。我和你之間沒有可以談條件的余地?!庇魑ㄓ⑻痤^,看到原本站在遠處的宋豐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近了一點,但還不足以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喻唯英看著自行車邊的男孩,緊繃的肩膀慢慢松了。“不可能的?!彼粏〉貙τ鞫f,“你死心吧。你和他……兩個男的……不可能的。你搞清楚吧喻冬,我和你的生活,是不可能脫離喻喬山控制的。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有發(fā)言權。”“他沒有?!庇鞫⒖袒卮稹?/br>喻唯英不覺得他勇敢了,也不覺得他莽撞或是令人欽佩。他又開始認為,喻冬是個很傻很傻的孩子。“你還小,所以不懂?!庇魑ㄓ⒄f,“這不是愛情?!退阏娴氖菒矍?,也得讓步給其他的,更實際的東西?!?/br>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喻喬山打來的電話。喻唯英接聽了,喻喬山是問他喻冬成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