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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或做法器更為劃算。他得找個機(jī)會,和溫孤燁提一提無名劍。看溫孤燁把與無名劍一同煉制的靈劍一直收在丹田里,珍而重之,季連洲有九成把握,對方會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太陽越來越烈,周圍的溫度是很熟悉的灼熱。離那峽谷還有一些路程,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人居的地方,足見此地荒僻。行了十?dāng)?shù)日后,某個正午,溫孤燁停了下來。他看看季連洲,對方額頭泛出一層薄汗,頰上帶著淡紅。溫孤燁抿了下唇,道:“真的熱,就和我說?!?/br>季連洲眨了下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這樣的動作如果由林嵐做出定然可愛,但放在他身上,好像也不太違和。季淵的樣貌是與溫孤燁截然不同的一種俊朗,星眉劍目,眸中自帶萬千星輝。細(xì)看得話,能隱隱約約,看出一點季連洲的輪廓。溫孤燁知道季連洲懂得改變靈魂模樣的秘法,那還是他與對方一同在秘境中得到的。想到這里,他倏忽問:“你現(xiàn)在的魂魄,是誰的樣子?”季連洲原本還在想溫孤燁先前那句是什么意思,自己該如何回答,就聽得這樣一句。他很快微微一笑:“小哥哥是想看看阿洲嗎?我也覺得可惜,這副殼子,到底不如當(dāng)初?!?/br>溫孤燁只一言不發(fā)的注視著他。季連洲嘆口氣,抬起手在面上虛虛拂過。易容術(shù)于修士們而言再簡單不過,可惜只要是修為比你高的人,就能一眼看穿你本來面目。除非是那修士不想。季連洲覺得,自己其實應(yīng)該早點來做這件事的……見到“阿洲”的臉后,溫孤燁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對方眼中先是恍惚,再是歡喜,最后是深深的惋惜。或許他當(dāng)初應(yīng)該再想法子躲天劫些時候,如此一來,就能以自己的面貌最后見一次小哥哥。季連洲被心底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兩人正停在一處荒蕪的山丘陰面,不太多的影子將火辣辣的日光擋住一些,但空氣中還是熱。溫孤燁好像是笑了下,連眼眸深處最堅硬的寒冰都融化不少。笑容……季連洲不得不說,比面向自己時,真多了。先前沒有對比還不覺得,現(xiàn)下見過了,以后該如何?溫孤燁看了他許久,久到季連洲身上的疲憊和熱度都消散了,溫孤燁才道:“阿洲,你想我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在此地并無風(fēng)聲,才沒在脫口而出的瞬間就消散在風(fēng)里。季連洲原本想答:當(dāng)然想了,每一日每一分都在想,想將小哥哥找回來,融進(jìn)骨血里。可看著溫孤燁的眼神,他莫名覺得說不出口。溫孤燁眼里的人不是他——季連洲從未這樣清晰的意識到過,先前哪怕明白,也不過是一個隨意擺放的概念,并不會這樣直直充斥心扉,讓他再無其余想法——這樣rou麻的話,說出來,不過徒增笑話。最后,他說:“阿洲的話,自然是很想小哥哥的。”那么,如果不是追逐著溫孤燁的阿洲,而是潛龍淵內(nèi)的魔尊呢?兩人心知肚明這個問題的答案,卻都不會說出口。天色漸漸轉(zhuǎn)暗,晴空萬里,沒有云層籠住熱度,夜間便比白日涼快不少。溫孤燁早在下午便坐在地上,盤腿入定。此刻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清清冷冷。如果說季連洲因為自己而沒能飛升,那么,自己呢?自己突然失蹤,阿洲不知自己是生是死,心中始終抱有一絲期望,這不是沒有可能。而有一定要回去的執(zhí)念在,溫孤燁不覺得,天道會放過自己。修真之人,講的是斷絕凡欲,一心向道。林驚白能對女兒千嬌百寵,未嘗不是因為他早就將逍遙宗中事放在首位,從而不再專注于修行。而原作中的季淵在最后還能逍逍遙遙,也是因為他舍不下懷中美人三千,和在修真界內(nèi)登頂?shù)臒o盡樂趣。見他睜眼,依舊頂著阿洲臉的季連洲抱著劍看過來:“小哥哥,我休息好了?!?/br>溫孤燁說:“好,上路吧?!?/br>季連洲應(yīng)了。溫孤燁說:“把臉改回去,別讓旁人生疑?!?/br>季連洲假裝聽不懂:“這些年來認(rèn)得我的人唯有連帶高姝葛朗在內(nèi)的潛龍淵幾魔將,小哥哥不必?fù)?dān)心?!?/br>溫孤燁靜了靜,他實在不想繼續(xù)看阿洲的臉?,F(xiàn)在的季連洲在想什么未曾可知,自己會對阿洲心軟卻是絕對。畢竟整個修真界,對他來說算是“人”的,只有阿洲一個。季連洲看出溫孤燁眸中隱隱的怒意,他貫會審時度勢,何況現(xiàn)今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不會繼續(xù)讓溫孤燁生氣。于是嘆口氣,滿面不情愿:“讓我變回來的是小哥哥,下午還講對我的樣貌思念不已,”純屬睜眼說瞎話,“現(xiàn)在卻翻臉……唉,不過我一切都聽小哥哥的?!?/br>說著,又將手在面上虛晃一下,臉又成了季淵那張。溫孤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拋出靈劍。御風(fēng)訣催動著靈劍浮向上空,靜待主人踩上。兩人在星幕下前行,無盡的陰霾之中,唯有他們的身影如雪一般,劃過天際。注:逍遙宗的門派服飾是一身白。季連洲看著前方的溫孤燁,頗為悠閑地想,不知道溫孤燁下次讓他變作阿洲模樣,會是什么時候。……時間過了那樣久,就算溫孤燁再怎么懷念阿洲,對阿洲的模樣,還是有幾分忘卻的。季連洲很篤定這點,于是在方才用易容術(shù)時,將季淵容貌的一些特征摻雜進(jìn)去。焰重蓮池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神識之中,只要想到池下深不見底的靈脈,季連洲就忍不住微笑起來。他固然見慣好東西,可這一整條靈脈都?xì)w自己的待遇,就算是他作為魔尊的時候,都不曾有過。溫孤燁在又如何?終有一天他這小哥哥要和他現(xiàn)在這個身體雙修,倒時不說靈氣,對方的丹田也要被他好生探索,用神識在其中沖蕩摩擦……那樣靈魂都交融在一起的甜美滋味,兩萬年過去,只有溫孤燁能給他。也正因為這點,季連洲才在易容時對容貌稍作變動。他向來縱欲也重欲,不可能放著這種好事不做。而兩人之間,也不能一直隔著前一個身體作為障礙。雖然,還是有點可惜就是了。季連洲忽視掉心底的一絲不適,望著溫孤燁的背影,眸中翻滾著最深沉的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