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書迷正在閱讀:被偏執(zhí)大佬獨占后、一往情深不自禁、怎樣才能讓他接受我?、上過我的男人成了我上司我要怎么和他朝夕相對???、如慕、他只想有個人愛他、師兄太高冷、抱住可愛親一口、甘心如芥、全部落都想和我生孩紙
竟開始模糊起來,耳邊的嘈雜聲也小了,一切都開始變得安靜。綠草漸漸轉(zhuǎn)向灰白。深潭的潭水再次被攪動。玄鐵打制的鐵鏈嘩嘩作響,黑龍劇烈掙扎著,龍嘯震天動地。“李冼——??!”“李冼——?。?!”這是黑蛇第一次聽見他喊李冼的名字,可那聲音里,竟不是憤怒,而多了幾分恐慌。心跳越來越緩。倦意又開始肆虐,縛住了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眼皮愈發(fā)沉重,天地開始失色。是幻覺嗎?也許是吧……他放棄了掙扎,慢慢與那幻象融為一體。卻忽而有個聲音,突兀地,闖進了他的腦海。“李冼?!?/br>是誰在叫他?“李冼!”李冼,李冼!李冼!李冼??!那個聲音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無休無止般,一聲一聲撞入他的耳中。“啊……”他忽而驚醒過來。胸腔里沉悶得很,他因為驚醒而渾身抽搐了一下,牽動了身上的傷處,繼而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猛地咳出一口黑血來。他爬起身,突然覺得胸中的積郁消退了不少,意識也逐漸清明。灰暗如潮水般退去。綠草恢復了顏色。深潭里的龍安靜了。李冼并不知道,這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他竟已經(jīng)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個生生把他喊回來的聲音……似乎,是墨問?可他為什么,能夠聽見墨問的聲音?大概又是錯覺。他在草地上坐了一會兒,看見剛剛被他壓倒的綠草,正一點一點恢復原樣。又變得精神抖擻。他看了很久,突然眨了眨眼,似乎開悟了什么。有個聲音在心底說:李冼,你不能倒下。他站起身,朝著日光照耀的方向的走去,驅(qū)散了身上寒冷。☆、69半月之后,大胤突然向塔悍發(fā)起了進攻。這進攻來得非常突然,讓塔悍猝不及防,撤得也非常突然,等消息傳到斛律孤耳朵里,大胤已經(jīng)撤兵了。……就像,你睡覺的時候忽然被蚊子咬了一口,等你覺出癢來想要打死它,它卻早已飛遠了。塔悍就這樣平白無故死了數(shù)千人。斛律孤不出意外又氣得七竅生煙,謝言搖著扇子,面色也十分不善。“大胤,怕是在向我們示威啊……”謝言折扇一合,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看樣子,他們有些不耐煩了?!?/br>——他卻只猜對了五成。眨眼到了八月初一。道德經(jīng)攤在桌上,李冼卻無心去抄。手里提著筆,卻落不下,墨跡慢慢順著筆尖低落,在紙上暈開,染出一片污漬。眉間的褶皺愈發(fā)深了,他索性放了筆,靜坐少時,右手卻漸漸摸向后腰。那里的皮膚已經(jīng)不光滑,而是突起了一個形狀奇特的烙痕。那一日……“可汗陛下!可汗陛下!”“吵什么吵什么!”斛律孤自從被大胤無故進攻而損失人馬,一連數(shù)日都十分暴躁,聽見下屬吵鬧更是火上澆油,幾乎一句話也不想聽下去:“有屁放沒屁滾!”“呃……”那士兵被他嚇到,還是壯起膽子,彎腰抱拳,道,“可汗,您之前讓我們抓的那匹馬,我們抓到了?!?/br>“什么狗屁馬!我什么時候讓你們……”他突然停住不說了,忽然想起什么,“你是說,之前跟在李冼身邊的那匹馬?”“正是!”“在哪里?快,快帶我去看!”李冼手中的筆一下子滑落在地。賬外的喧鬧傳入他的耳中,那些士兵在傳有人抓到了一匹異馬,正紛紛湊過去看熱鬧。異馬……難道是非塵?他越想越慌張,索性起了身,出去一看究竟。非塵……你可千萬不要自投羅網(wǎng)。“咴兒——!”馬兒仰天長嘶,鼻中噴氣,卻是被四條繩索分別鎖住了四足,四個人緊緊拽著,任憑它怎么掙扎,都是徒勞無功。它不停地嘶叫,一雙馬目里盡是憤怒,馬鬃凌亂,身上紅痕遍布,卻不只是火焰花紋,而添了不少汩汩流血的傷口。周圍已經(jīng)有了不少來看熱鬧的士兵,它似乎知道自己正被人圍觀,更加羞憤,四蹄試圖掙動,卻換來更加大力的拉拽。馬頸上的繩索也收緊了,它的力氣也幾乎耗盡,徹底無法動彈。人群突然讓開了一條路,斛律孤走過來,遠遠地看著它,道:“你們確定這就是那天李冼身邊的馬?”“可汗,絕對確定!您看這馬的毛色花紋,我們塔悍哪里有這樣的馬!”斛律孤點點頭,慢慢走上前來,“好,干得好!下去定有獎賞!”“謝可汗!”他走到馬兒身邊,拍了拍馬背,卻惹得它劇烈掙扎了一下,竟把拽著它的繩索都掙得動了三分。那幾人再次收緊繩索,馬兒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再無法動彈分毫。斛律孤繞著馬走了幾步,不由贊嘆道:“好!真是一匹好馬!性子夠烈,我喜歡!”他大笑三聲,“來啊,拿烙鐵來!”很快就有人呈上了烙鐵和火盆,那烙鐵的花紋十分奇怪,竟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他把烙鐵放在火盆里燒,燒得紅了,拿出來稍稍冷卻,便走向了馬。馬兒似乎也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烙上烙印,更加不安,頻繁嘶叫噴鼻警告他不要靠近??伤呀?jīng)無法掙扎,斛律孤拿著烙鐵,往馬屁股上貼去。然而就在此時——“住手?。 ?/br>當李冼擠過人群,看清那匹馬就是非塵的時候,腦子里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他看見斛律孤拿著烙鐵走向非塵,手心里都緊張得出了汗。怎么辦?怎么辦?身體還是先于腦子作出了反應,就在烙鐵即將貼到馬身上時,他終于大喝一聲:“住手??!”他趁著斛律孤一愣的當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過去,狠狠推了他一把。斛律孤的身手還是不錯,沒有被他推倒,卻也因大力撞擊而退出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手中的烙鐵已經(jīng)掉落在地,把地上一小片青草燙得干糊焦黑起來。“李冼!”他大怒,“你膽子又長了是不是?!幾天不碰你,皮癢癢了?!”李冼渾身輕輕顫抖,雖有懼意,卻是不肯退讓分毫,擋在非塵面前,“這是我的馬,你若想烙它,還是先烙我吧!”非塵聽見他的聲音,歡喜地嘶鳴了一聲。“你!”斛律孤拔了刀,指著他:“你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