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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看見李冶從里面沖出來:“小冼!你他媽解手解到哪去了!”“呃……我……”李冼一緊張就去看墨問,結(jié)果一扭頭,哪還有墨問的影子了,這廝居然已經(jīng)不知不覺跑路了。“趕緊跟我回去,再不回去她都要彈完了!”“……”李冼就這樣趕上了如月彈奏的最后一曲,也是畫龍點睛的一曲。這一曲用的樂器,是琴。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竟也被這琴音吸引,慌亂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他探出頭,看向天上的月亮。一曲終了,小閣四周的薄紗全部落下,如月的琴橫在膝上,手指輕按琴弦。李冼望過去,卻發(fā)現(xiàn),她竟也望著自己。月光籠照著她,她身上輕紗仿佛被清輝點亮,四下里安靜了很久,人們似乎都還沉浸在這琴音里久久不能回神。又過了片刻,樓下的人群開始有了一些聲響,也不知是誰突然大聲道:“如月姑娘!都說你的琴音只獻給心愛之人,那這在場的各位,哪一位才是你心愛之人?!”這話一出口,人群之中頓時一陣喧鬧,如月緩緩起身,前走兩步,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琴音,確實只獻與我心愛之人。而你們所有人,皆是我蕭如月心愛之人?!?/br>她停頓了幾秒,繼續(xù)道:“這普天之下,皆為我之愛人?!?/br>普天之下,皆為吾之子民,皆為吾之摯友,皆為吾之所愛。人群沉寂了幾秒,突然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李冼只安靜地看著她,未作任何言語。即便她不說,他卻已早就知道她想要表達什么——愛天下人,更愛,愛天下人之人。誰都心知肚明,誰卻又都不去戳破,于此于彼,都有利。李冶回頭看了看他,見他神色平靜,便也沒有說話。他知道的,自己又怎能不知呢?只不過誰也不說罷了。如月緩步走出小閣,經(jīng)過他二人時,略一伏身,行了一禮;李冼微微頷首,還了一禮。她輕輕笑了一笑,復(fù)又前行,再不回頭。李冼飲著杯里的茶,茶冷了,有些苦澀,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道:“三哥,我們走吧?!?/br>“哦……再等等吧,等他們都散了?!?/br>“好?!?/br>墨問把李冼送回如月軒,看見李冶出來,便隱了身形回到樓頂,沒有化龍,而是躺下來,望著天上的月亮。樂聲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變成了琴音。墨問不知道這是什么曲子,沒有激昂,沒有悲傷,沒有喜悅,明明是非常平靜的調(diào)子,甚至沒有太多波折,卻好像讓人釋然,讓人放下一切,超然物外。直到人群開始喧鬧,墨問才從繞梁余音中回過神來。過了約莫兩刻,人散得差不多了,他看見李冼又從后門出來,仰頭大喊道:“墨——問——”“哎你干嘛??!”李冶拉住他胳膊,“你喊什么墨問啊,他又不在。”李冼不理他,繼續(xù)喊:“墨問!你出來!”墨問眉頭跳了跳,從房頂躍下,落在他面前,“怎么?”李冶目瞪口呆,指著他鼻子,道:“你……你不是說你不來的嗎?!”墨問瞥了他一眼,沒接他話,對李冼道:“什么事叫我?”“那個……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好。”墨問背上李冼,李冶只能在后面跟著,問他話他也不理,便干脆賭氣不說話了,心說這條老龍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可憐自己弟弟整天被他吃得死死的。李冼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墨問一路背著他回了皇宮,在御龍殿門口和李冶道了別,才叫醒他:“小冼?”“……嗯?”“你剛才……嚇到了沒有?”李冼迷迷糊糊,也沒覺得他問得有什么不妥,隨口答道:“沒……”“那個秦商……是玄甲軍中的人?”“嗯……”墨問施了隔音,沒讓這幾句對話被旁人聽去。雖然欺負不清醒的李冼是不太厚道,但是……既然都答應(yīng)了彼此不再隱瞞任何事情,他問這些,也沒什么不對吧?玄甲軍……又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呢……☆、29大胤歷二百三十七年,正月十六,年假結(jié)束,朝政恢復(fù)。這天早朝,懶龍墨問本著要將“懶”發(fā)揚光大的信念,依舊化了原型趴在李冼肩上睡回籠覺。李冼氣得不行,心說你早早把我弄醒,結(jié)果自己在這補眠,偏偏別人還看不見他。于是李冼換了個姿勢坐著,順勢一提肩,把巴掌長的黑色小龍給抖了下去,順著龍袍滑倒他腿上。墨問本來睡得正香,被他一弄瞬間驚醒,暈暈乎乎抬起龍頭,看見李冼唇邊促狹的笑意,沒作聲,伸出爪子又慢慢爬回了他肩上。李冼移回目光,繼續(xù)聽臺下大臣匯報年假期間的事務(wù),卻不想耳垂突然一痛,竟是被某條龍給咬了一口。“……”“淮水一帶上年冬季雨雪較往年相對稀少,旱情恐有延續(xù)之態(tài),微臣認為……”墨問咬著李冼的耳朵不放,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又得寸進尺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李冼頓時渾身僵硬,倒抽一口涼氣,耳后瞬間紅了一片。“……陛下?”“呃……你繼續(xù)說?!?/br>“微臣……是在詢問陛下,今年二月二,要不要前往兩淮祈雨?!?/br>“要,要的。”李冼趕忙撥開墨問,給他按回自己肩上。季昀誠見他神色異常,小心詢問道:“陛下,您……身體沒有什么不適吧?”“???沒、沒有?!崩钯煽纫宦?,“二月二,倒是祈雨的好時候,你領(lǐng)幾個人去吧,順便看看當(dāng)?shù)匕傩招枰裁?,回來再跟朕匯報?!?/br>“是?!?/br>“兵部?!?/br>周岳跨步出列,“臣在?!?/br>“周大人,軍械軍令可有差錯?”“回陛下,未有。”“兵籍可要補充?”“回陛下,尚不需要。”“好。刑部,大理寺?!?/br>張厲、張申出列,“臣在?!?/br>“上次趙籌的案子牽涉到的官員,都調(diào)查完了沒有?”“回陛下,已經(jīng)查完?!?/br>“革職和降官再用者,各幾成?”“革職者二百九十四人,降官者一百五十九人,這一百五十九人中有三十六人主動辭官,剩下還愿意繼續(xù)為官的,占總四百五十三人中不到三成,已經(jīng)移交吏部挑選?!?/br>李冼點點頭,“這些日子可有其他大案發(fā)生?”“回陛下,暫時未有。”“知道了,你退下吧。吏部。”“臣在?!?/br>“方才張大人說的那些人,朕就不過問了,你們自行決定去留吧。哦還有,下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