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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蹦跳跳地來到一個十分隱蔽的李子林里。那人絲毫不覺多余地繼續(xù)充當畫外音,“這地點選的,可真是個兇兆——沒聽說過老一輩人都怎么說嗎?‘桃養(yǎng)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在李子樹下等天劫,你們怎么這么有才?”他剛說完,天劫就來了,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突然陰霾重重,風(fēng)聲大作,飛沙走石間,一道閃電猝不及防地垂落,一棵成精的李子樹被攔腰劈開,并且瞬間被猝起的火花燒成了一堆廢柴。在樹下俯臥的小狐貍們卻神態(tài)肅穆,正襟危坐等待應(yīng)有的時刻。林邠就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時刻。昆吾刀在陰霾天氣里泛出冷光,一線刀刃映出一抹詭異的不詳。上古神刀刀身厚重,但并不沉重,而林邠提著它卻顯得分外吃力。刀鋒處總在劇烈顫抖。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林邠雙手握刀高高抬起,要再砍下來卻難于登天。——似乎有一雙手在半空中牢牢托住了這把刀,在與林邠向下砍的力量對抗。石典不知何時早已臉色發(fā)青,他只身如入冰窖,眼眶血紅,他飛快地轉(zhuǎn)過頭咳了一聲。那人繼續(xù)火上澆油地說,“要不是我……啊不,不是我,要不是魏云舉及時趕到,恐怕這位小族長連這些小狐貍最后一面可都看不到了呢——”有關(guān)于魏云舉在昏迷之后,在業(yè)鏡中不曾呈現(xiàn)的場景,這一刻都分毫必現(xiàn)。魏云舉如同換了個人,兩只眼珠子呈現(xiàn)深深的赭色,赤手空拳地來到這個地方。他神智喪失,如同一個被人遠程遙控的傀儡,雙手結(jié)了一個復(fù)雜的印,隨后自他的掌心竄出同樣一抹赭色光暈,像噴泉那樣呈圓形撒向四周。赭色的光暈一頭還攥在他的手里,另一頭深深扎進地上那些小狐貍的頸背上,形成的臨時通道里飛快流竄起一股泛白的生氣。昆吾刀立即脫手而出,不受人控制地斜飛出來,由上自下,深深劈進魏云舉的肩背,而后,叮的一聲,刀背轟然開裂,神獸獬豸騰跳而出,咆哮四方,四肢健捷有力,尾巴搖了幾搖,轉(zhuǎn)身守護在李子樹下那些奄奄一息的小狐貍周圍。畫面到此戛然而止。“林宗主,說起來,我們還算合作了一把——之后的事還需要我提醒嗎?吸星盤震碎了神獸獬豸的老牙,你用昆吾刀干了一樁天大的好事,”那人話鋒一轉(zhuǎn),“可是,你如愿以償?shù)靥羝鹆怂脑篮秃宓募m紛,我卻依舊沒有得到多少生氣,我豢養(yǎng)著的十方惡鬼,可怎么活?”“我愿意跟你有難同當,但別人吃rou我喝湯,你覺得我會樂意嗎?”林邠一抬眼皮,不動如山地說,“是你?!?/br>至此,魏云舉干天律一案徹底水落石出。要說誰是罪魁禍首,恐怕,還是魏云舉——無辜的讀書人的非分之想。顧寒聲心里一沉,深吸口氣,只吸進了一嗓子的香粉味,來人正是數(shù)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百花香”。他忽而展顏一笑,輕飄飄地說,“這年頭可真邪門兒,怎么反派們都一個個長得怪妖嬈?!?/br>他的聲音不大,但趕來的各位耳力都不差。妖嬈的反派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讀出了一重“這人是個神經(jīng)病”的意思來。接著,神經(jīng)病的臉色猛然沉下來,一揮手說,“來都來了,不打一架撈個好處,空手而歸挺可惜。”“少王八對綠豆了,打?!?/br>林邠的眼神里淬出一股嗜血的光來,隨后,他身后形如眼鏡蛇的咒文一條條越過他的肩膀,飛快游竄向漫山遍野的士兵。風(fēng)里來往的全是鏈條破空的唰唰聲響,對岸手持兵器的部族抵擋不多時,死傷無數(shù)。顧寒聲作壁上觀,隔著刀光劍影打量對岸那個妖嬈的反派。只見百花香一雙眼只盯著林邠,似乎要把林邠一口拆吞入腹似的,自那人袖口處閃出一點紅色的星芒,顧寒聲神色一凜。“善有道,吸星盤。”發(fā)生了什么事,使吸星盤變成了一個腥風(fēng)血雨的利器——林邠有千軍萬馬在前鏖戰(zhàn),他氣定神閑地說,“如果二位都覺得可以坐吃漁利,那可就大錯特錯了?!?/br>百花香活像個變態(tài),聞言痛心疾首地搖搖頭,“我不吃漁利,”他袖口里的吸星盤躍出來懸在當空,眨眼間幻化成一個巨型怪物,“你這小子很壞,比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還壞,很不錯,我很喜歡?!?/br>他接著湊熱鬧不嫌事大地說,“看來你把狼心狗肺這一點優(yōu)良傳統(tǒng)成功發(fā)揚光大了,要不然,我可不來找你?!?/br>由吸星盤幻化出的巨獸,一個腳印一個坑,像小山一樣朝著林邠移過去。林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丑物,腳尖輕點,輕盈地躍起,借一條字符鏈條將自己掛在鎖山咒上,五指成爪,隨意攜取一段咒文,狠狠拋了出去。散亂的字符紛紛落在巨獸的外皮上,曇花一現(xiàn)地發(fā)出一片金色的光芒,便無力回天地毀尸滅跡了,并沒有產(chǎn)生絲毫反應(yīng)——吸星盤并不是活物,而鎖山咒只能鎖住有靈氣的東西。百花香一直都用一種游刃有余的目光看著林邠,林邠一擊不成,心里一驚,倒吸口涼氣,轉(zhuǎn)而將攻擊目標換成了巨獸身后的人。鋪天蓋地的字符兜頭落下,百花香揮袖一擋,撞落一片金星,笑模樣一掃而光,他勃然作色道,“省省吧!”林邠不甘示弱,飛身上前,五指并掌,“以卵擊石,自不量力!”說著又回頭喝了一聲,“高越,躲在里面是準備坐月子嗎?!還不死出來!”于是高越、劉素屁滾尿流地死了出來。場面一度混亂,烏煙瘴氣自不必說。顧寒聲一掀眼皮,看著當空飛來飛去的虛影大招,心說狗咬狗,隨后反手甩出一道九州令。那道水色銀邊的九州令甫一成形,很快抽成一條銀鞭,鞭梢迅雷不及掩耳地竄出去,越過層層疊疊的人堆,狠狠勾住了東岳這個糟老頭的胳膊。顧寒聲揚手一扯,東岳一把被揪至眼前,顧寒聲一派和風(fēng)細雨,顯得脾氣十分好,“帶兵前來,老東西,你想干什么?”東岳:“明知故問,當然是勤王。”顧寒聲把手一放,心說你猜我信幾個標點符號,厲聲道,“誰準你來的?!你看看你的兵,除了白白送死還有什么作用?”東岳:“眼睜睜地看著你坐以待斃么?”顧寒聲:“我看你是嫌自己血多,欠打?!?/br>他一回頭,早已不見了石典。環(huán)顧一周,才發(fā)現(xiàn)石典不知何時與林邠、百花香扭打在一處。他太陽xue突突跳了兩下,氣不順地砸了砸胸口,心說不成器的倒霉玩意兒。程回跟著義憤填膺地為朋友兩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