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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門的位面轉(zhuǎn)移,需要借助外部儀器調(diào)度定位。所以陸亦崐這一躍,應(yīng)該是落回古華帝國的位面。但在他剛踏入其中時,幽冥暗處卻忽然傳來一層強大的吸力,卷住他就往另一處帶。來……一個恢宏如山岳江海的聲音,從遠古縹緲響起,鐘鳴般回蕩在空間門中。空間門外的賀彥東并沒聽到這古怪聲音。他正要追上,突然瞥見陸亦崐手背上一個光芒微弱的豎痕。賀彥東瞳孔一縮,面露驚詫。“不可能……”他停下腳步,輕聲喃喃自語:“不可能?!?/br>那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難道因為這孩子是“唯一性數(shù)據(jù)”?就在他詫異非常的時候,陸亦崐已經(jīng)徹底落入金光閃閃的門扉中,身體化成點點亮光,正隨著山風(fēng)四下散開,消融。賀彥東冷哼一聲,身體化作數(shù)據(jù)流光憑空消失無蹤。空間門后連接的是古華帝國,他以為陸亦崐應(yīng)該被傳輸回空間技術(shù)所。他要去那里等待并捕獲他。陸亦崐在一陣鳥語花香中悠悠轉(zhuǎn)醒。睜開眼睛,他看見頭頂郁郁蔥蔥的枝葉,以及穿透枝葉,傾瀉而下的幾束斑駁光柱。拼著最后一絲力氣逃脫出來,陸亦崐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他渾身血污狼狽地躺在暖烘烘的草地上,一邊恢復(fù)力氣,一邊在心底發(fā)狠。“欺負我小。有我長大的時候!”“現(xiàn)在讓我疼。以后我讓你更疼!”陸亦崐在幼小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就敢向“兇惡強大”的賀峪祺報仇,如今他有了一戰(zhàn)之力,又豈能忍氣吞聲!直休息了好會兒,他才勉強能夠坐起來。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血痂,在寬袖大衫上留下斑斑血跡。順手砍下旁邊的樹枝,裹著撕下的袖子做了根簡陋拐杖。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清晨的森林,空氣清新得幾乎清冽,徐徐微風(fēng)裹挾著植物的芬芳,潮濕的泥土混雜了血腥氣息。遠遠的傳來潺潺的流水聲。他身上血腥味太重,很容易招來野獸。要盡量趕在天黑之前,找到個村落落腳。走了幾步,便聽到前方傳來青年男女的說笑聲。陸亦崐提高警惕。他沒槍沒劍,胳膊更是痛的抬不起來。虛靠在樹干上,他用拐杖輕輕挑開遮擋視線的植被屏障。枝葉之后,走過來一群穿沖鋒衣,背登山包的青年人,幾人是三男兩女的組合。幾個到此登山郊游的青年人直到走近前才發(fā)現(xiàn)他,頓時驚駭?shù)卮蠛粜〗衅饋?。幾人的遲鈍反應(yīng)讓陸亦崐安心了一點。陸亦崐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語言跟自己的一樣。這讓他心情郁悶了一下。他以為自己回到了古華帝國。那他現(xiàn)在豈不就是個通緝犯了?一個多小時后。陸亦崐包扎好傷口,換上件土里土氣的熒橙色運動服,坐在樹蔭下喝水。這模樣的他,看著只是個尋常大男孩。青年男女們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休憩說話。這群人都是帝都大學(xué)的大一學(xué)生,放假到這里體驗農(nóng)家樂生活。現(xiàn)在陸亦崐已經(jīng)確定,這里不是古華帝國了。同樣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股把他卷來的神秘力量,無跡可尋,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被圍在中間的是個穿粉色套裝運動服的女孩,叫白曉蕊,長得小白兔般嬌俏可愛。扎一束發(fā)尾卷翹的棕色長發(fā),嘰嘰喳喳地跟旁邊的青年說話,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馬尾辮一甩一蕩的,不時甩在身旁同伴臉上。這位同伴,被她抱住手臂,同樣偎依著她。這個女孩叫何苗苗,穿紅得艷俗的運動服,額頭蓋著厚厚的齊劉海,安靜地聽旁人說話,偶爾低著頭附和地笑笑,不時偏開頭躲避甩到臉上的馬尾辮。跟白曉蕊說得吐沫橫飛的英俊青年是宋秋生。黑色運動服勾勒出健碩體魄,望著白曉蕊的眼睛燃燒著直白的渴望與討好。坐得遠一些的是個白皙清秀的男孩子,叫趙子賢。穿白色運動服,說話細聲細氣的,乍看就像個小女生。這幾個人扎堆坐一起說話,偶爾往他這邊望一眼,指指點點。陸亦崐知道他們應(yīng)該在說他來歷不明,而且不知好歹。對陌生人警惕是正常反應(yīng)。陸亦崐雖然長得俊俏,但也傷得邪門,除了衣著奇怪外,身上的幾個血窟窿,也不是摔一跤能解釋的,這就夠讓普通人敬而遠之了。☆、黑山白水2旁人對自己敬而遠之,陸亦崐并不在乎,橫豎只是不相干的人。一個魁梧高大的青年坐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壺水。“你受了傷,還是喝點熱水吧。這個是我的水壺,如果你不嫌棄……”這人叫查文彬,長得黝黑粗獷,是個樸素誠懇,老實忠厚的人。查文彬是本地人,也是這次活動的發(fā)起者。陸亦崐的傷是他包扎的,衣服也是他借出的。看到陸亦崐沒有猶豫就接過水壺,查文彬顯得很高興。白曉蕊幾人的討論不加掩飾,查文彬身為同伴,也略有些尷尬。他朝陸亦崐抱歉地笑道:“他們就是口直心快,沒有惡意的,你別往心里去。”陸亦崐拿著水壺,斜掃了他一眼。這一眼宛如秋波斜橫,睫毛忽眨一下,幾乎帶了嫵媚。陸亦崐自己斜完了,就繼續(xù)喝水,完全的沒心沒肺。查文彬毫無防備地受了這么一記重擊,卻是當(dāng)場瞪圓豹眼,呼吸一窒。只是他臉上黝黑粗糙,陸亦崐沒有察覺他兩頰殷紅得異常。旁人都警惕他,這個查文彬?qū)λ故钦嫘膶嵰獾暮?。外表大老粗,?nèi)心卻是傻白甜。“嘿,查文彬,別磨磨蹭蹭的,我們要走了,你趕緊前面帶路!”宋秋生朝這邊喊話。查文彬為難地看了這邊,又望了那邊。見陸亦崐拄著拐杖撐起身,他慌忙手忙腳亂地去攙扶。“哎,哎,他們也是的,怎么這么趕!”顯然,同伴的不通情理讓他感到很對不起陸亦崐。陸亦崐試了試,沒能成功站起來。他看了查文彬一眼:“我走不動。”查文彬無措地“啊”了一聲。陸亦崐默默地垂下眼簾,正要施展他那日臻成熟的演技??上Р槲谋驔]什么眼色,并未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查文彬背過身蹲下來,往后伸手。“你上來,我背你!”那邊幾人不約而同看過來。查文彬生的虎背熊腰,陸亦崐伏在他寬闊厚實的背上,很靦腆地笑了一下:“謝謝你?!?/br>查文彬紅著臉“嗯”了一聲,托著他腿彎把他背起來。出乎陸亦崐意料的是,查文彬除了背他,居然還有余力去給白曉蕊幾人提行李。兩手臂各撈一個,脖子上掛一個,他看著還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