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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后,熟門熟路地領(lǐng)著鴻睿在包間里坐下,并給兩人掛好外衣。與其說是包廂,還不如說是用紙和屏風(fēng)隔出來的隔間。青白色榻榻米上放著紅色花瓶,里面插著虬曲的花枝。一側(cè)掛著黑白字畫。亞當(dāng)怕鴻睿坐不慣榻榻米,讓店家事先準(zhǔn)備了有靠背的座椅。鴻睿和亞當(dāng)一樣盤著腿,面對面地在長桌兩邊坐下。鴻睿不介意生食,亞當(dāng)用日語和女招待點好了他們要吃的東西。女招待很快給他們拿來了清酒和酒器,按他的要求放在門邊。亞當(dāng)拿起托盤,走到鴻睿左邊跪下給他倒酒。很久以前,他在日本交往過的女朋友也曾為亞當(dāng)?shù)咕撇疾恕K恢倍疾幻靼诪楹文莻€女孩子要做服務(wù)員做的事情。他到現(xiàn)在才領(lǐng)悟過來,那時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亞當(dāng),她想要獨占他?,F(xiàn)在他有了同樣的心情,希望自己是唯一一個得見鴻睿盛裝模樣的人。而亞當(dāng)也喜歡為鴻睿做瑣碎的事情,那讓他感覺到親密。“我一直都想問,你到底能說多少種語言?”鴻睿用英語問亞當(dāng)。亞當(dāng)聽后放下酒瓶,想了想換法語回答鴻睿:“餐館里面,我大概能使用法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希臘語,日語,還有中文點菜。廚房里面的詞語并不難掌握。但是說的稍微好一些的是法語和日語。”“為什么法語和日語說的更好一些?是因為你有過當(dāng)?shù)氐那槿藛??”鴻睿用法語問,他說法語時遠比使用英語要性感。亞當(dāng)可以通過氣音聽出舌頭靈巧的移動方式。然而這不是一個在初次約會應(yīng)該談?wù)摰脑掝},亞當(dāng)感覺到被扒老底的尷尬。但另一方面,他又想要滿足鴻睿的一切要求?,F(xiàn)在他能看得清清楚楚了,鴻睿瞳孔的顏色很淡,在昏暗的燈光下就泛著紫——那是曖昧而又稀有的顏色?,F(xiàn)在那雙紫色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里面并無打探審視,只有純粹的好奇。亞當(dāng)艱難地“嗯”了一聲,算是默認。“那沒什么,亞當(dāng)。況且現(xiàn)在我們正在英國,體驗異域風(fēng)情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嚴格來說,我也不算是英國人。我是蘇格蘭人?!眮啴?dāng)松了一口氣,坐在他左邊再次拿起酒器。比起坐在鴻睿對面,亞當(dāng)更喜歡坐在鴻睿左邊。側(cè)身看著對方的時候能聞到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香,那香味像是當(dāng)歸,本該很冷,被體溫焐熱后貼在衣服皮膚上,像是毛孔里蒸騰出來的體香。亞當(dāng)又往鴻睿的方向挪了挪,深深吸了一口氣?,F(xiàn)在他挨的很近,向后就能靠上鴻睿的肩膀。亞當(dāng)給他斟滿酒后舉起酒杯,兩人杯子在空中輕輕一碰。他們互道干杯,佐著彼此眼里的情意,喝干了杯中酒。“我聽簡說你有了新的想法?”亞當(dāng)又給鴻睿倒了一杯酒。鴻睿最近在做的這個菜譜反而是和亞當(dāng)有關(guān)系,他一直在試圖改進亞當(dāng)在頂級廚師比賽決賽上所做的鴿rou。如果亞當(dāng)不介意,他甚至希望亞當(dāng)能來品嘗一下他所改進的版本。亞當(dāng)興高采烈地和鴻睿約好時間去看看他最近的成果。“小簡說我不應(yīng)該和你談?wù)摴ぷ?。沒人喜歡在業(yè)余時間談?wù)摴ぷ??!?/br>“可我喜歡你的工作?!眮啴?dāng)連忙說:“你知道嗎,小簡還和我說如果你又像以前一樣不客氣的話,我可以用炸魚和薯條來威脅你?!?/br>“以前?你說的是在你餐館那次嗎?我后來有補償你?!?/br>“我的重點是,炸魚和薯條怎么了,有什么問題?我從小吃到大,在美國吃不到的時候一度想念炸魚和薯條?!?/br>“魚rou太油膩,薯條太軟,你們還敢把那叫做法式炸薯條,法國人才不會做出軟薯條。薯條要回鍋三次才好吃。第一次煮,第二次高溫油炸,第三次低溫油炸?!?/br>“你知道你正在英國人的土地上,一個英國人面前侮辱他們的國菜吧,杜卡斯博士?”鴻睿被亞當(dāng)假裝出來惡狠狠的樣子給逗笑了。他笑得瞇了眼仍不忘取笑亞當(dāng):“現(xiàn)在你又承認自己是英國人了?!?/br>亞當(dāng)用英語,也許是蓋爾語嘀咕了一句話,鴻睿沒聽明白,示意他再說一次。亞當(dāng)換成了法語說:“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br>鴻睿把玩著手里的錫制酒杯。銀色酒杯內(nèi)鍍黃金,盛在杯中的酒液像是流動的蜂蜜。他像是赴宴的酒神,慵懶地享受著凡人的獻祭。他看也沒看亞當(dāng)便問:“哦,什么樣的代價?”這語氣輕佻,好似鼓勵亞當(dāng)趁機提出要求。亞當(dāng)盯著鴻睿罩著水汽的光滑嘴唇,心想這個距離太近了。他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夠得著。但他不能冒一丁點的風(fēng)險毀掉這曖昧甜蜜的氛圍。一切所得都是酒神恩施,不能強求。亞當(dāng)舔舔上唇,平靜地說了出來:“一個吻。”鴻睿挑了挑眉毛——并不是吃驚,而是饒有興致的表情。他偏頭看著亞當(dāng)勾著嘴角笑,“代價可真高昂。我能得到什么?”“一個充滿愛意的吻?!?/br>亞當(dāng)毫不掩飾他的心意,坦然直視鴻睿。鴻睿的眼睛中閃爍著奇異的藍紫色光芒,回望亞當(dāng),隨即鴻睿閉上了眼。亞當(dāng)面前驟然一暗,鴻睿湊了過來,輕柔地吻住亞當(dāng)。那一開始是一個很純潔的吻。嘴唇貼著嘴唇,輾轉(zhuǎn)廝磨,體會著另一個人的鼻息和溫度。鴻睿含著亞當(dāng)?shù)淖齑剑蔽藥状斡痔蛄艘幌?,像在品嘗上等的松露。他的動作很輕,卻讓亞當(dāng)想起了第一次去蹦極的體驗。大腦是世界上最強悍的電腦。在下落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就要摔死,大腦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分析周遭情況,試圖求生。那短短的十幾秒就像是一生一樣漫長。亞當(dāng)眼下全身的感官都被拉到最大值,四周驟然安靜,像是有人按下了一個開關(guān),遠處餐館的喧囂突然暗沉,整個世界變得又安靜又溫柔。他臉頰傳來溫暖的吐息,夾著清酒的甜香。而舌頭的滑膩觸感像一個炸彈在他腦中爆炸。那就像是在蹦極底部速度達到最大值時的驟然回彈,一股勁力導(dǎo)遍全身,整個世界都顛倒旋轉(zhuǎn)。一條上好金槍魚價格堪比一輛藍寶基尼。而一條魚身上只有少得可憐的部分可被稱為大腹,那是最為貴重稀少的食材。鴻睿的吻比亞當(dāng)嘗過最好的大腹刺身還要柔軟芬芳,甜美得讓他發(fā)抖。并且那愉悅感源源不絕,毫無邊界,沁入亞當(dāng)每一個細胞中。亞當(dāng)一動不動,他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然后是一陣鼓聲。像是很遠的地方有人在擊鼓,那鼓聲由遠而近,與亞當(dāng)?shù)男奶睾?。他這才明白,他聽見了鴻睿的心跳。這點燃了亞當(dāng)。他等這個吻等了好久,他在夢里,在腦海中構(gòu)想過無數(shù)回。這是一個讓人眩暈的旋渦,沒理由只有他一個人沉淪。亞當(dāng)突然伸手攬住鴻睿的肩背。他不自覺地抬起身體,將體重壓到鴻睿身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