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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典當(dāng)行。室內(nèi)冷氣流通,瞬間瓦解室外張狂的暑熱,頂燈是耀眼的明黃色,地板光可鑒人,大廳里無人喧嘩,除了陳設(shè)的水晶柜臺還有幾位戴白手套的工作人員,正引導(dǎo)顧客做奢侈品鑒定,談話中與他點頭示意。他走得不快,推開貼有“非工作人員謝絕入內(nèi)”字樣的側(cè)門,露出斜指向上的樓梯。樓上又是新世界。穿行在走廊里來往的黑西裝之間,我跟在他身后,不由得挺了挺腰桿。可是當(dāng)我看到辦公室里坐在沙發(fā)的女人,還是覺得出乎意料。“……費娜?”并不是陌生人。“小帥哥?!彼榱艘豢诿倒逑銡獾呐繜?,亮出白皙的手腕,“又見面了?!?/br>我在她對面的短沙發(fā)上坐下了,桌上擺著煙灰缸和茶杯這都不稀奇,我夠不到的那頭竟然堂而皇之的放著一把折刀。宮雋夜坐到我身邊,拉開一副準(zhǔn)備吃飯的架勢?!梆I死了?!?/br>然后他拿了那把刃口殘余著深紅色不明污漬的刀,“嘭”得撬開一瓶從小冰箱里取出來的雞尾酒。我:“……”“你倆聊?!彼貏e天真無邪地拆開熱狗,“我吃飯?!?/br>我覺得我離這個人奔逸的內(nèi)心世界還差一截到外太空的遠(yuǎn)近。轉(zhuǎn)頭向有事找我的費娜,我問:“有何貴干?”她今天穿得比較干練,但還是走簡約性感路線,頭發(fā)和淡妝也經(jīng)過精心打理,看起來不是善于寒暄客套的人,省略形式不走,開門見山地說:“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歌手,也就沒沒必要跟你賣關(guān)子了?!?/br>“我寫了首歌,想跟一個年輕、干凈、不太另類但有辨識度的男聲合作,問了一圈都沒完全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只好去看前五年的比賽實況,沒想到看見了你……你那時候當(dāng)時覺得眼熟,原來有過一面之緣?!?/br>“我認(rèn)為這是個契機(jī),所以托司峻找到宮少再找到你,想問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和我的工作室合作?!?/br>宮雋夜嘴里叼著紙巾,一巴掌拍到我大腿上,把只顧愣怔的我拍醒。“有意向的話,下次跟我去試音的時候,可以當(dāng)面談報酬?!?/br>“我們從不欺負(fù)新人,”她翹起手指吹了吹,修剪無瑕的指甲像是亮晶晶的匕首?!八奈粩?shù)起價。”我覺得嗓子發(fā)干,半天才從沙發(fā)里拱起來,跟費娜握了握手,“給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我三天內(nèi)一定考慮清楚給你回電。”“好孩子?!彼芨吲d,不忘乜斜著宮雋夜,挑高的鳳眼略帶譏誚,“比你男人靠譜多了?!?/br>我好不尷尬。想必上次在賭場里她就曉得了我和宮雋夜的關(guān)系,這沒什么見不得人,被外人點破也無須否認(rèn),但我還是有那么點難為情。不,現(xiàn)在不是難為情的時候。這么說……我被邀請了?“好了,意思傳達(dá)到我就不久留了?!笨此酒鹕?,我也跟著站起來。“你好好考慮,我期待聽到的是好消息?!?/br>“嗯?!?/br>宮雋夜適時的吹了聲口哨,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送費小姐下樓?!?/br>“回見?!?/br>門關(guān)上,我站了一會兒,腦子里還在循環(huán)播放剛才聽到的話,宮雋夜從后面戳戳我的腰。“沒事兒了咱們也走吧?!?/br>我委實快忘記了今天是出來約會的。“呃?”“去拿你的禮物啊?!彼f。我們趕到那家裁縫鋪時是下午四點。那家店似乎總是生意清淡,老板娘笑靨甜美,老板則是冷艷寡言。不須我們說明來意,她直接交給我一身折疊平整、材質(zhì)考究的西裝。我貼上鼻子聞了聞,被手掌托著的布料還散發(fā)著一股熨燙完畢的干燥氣味。她揚手給我指了走廊深處的更衣室,讓我例行試穿。宮雋夜走在我身后,給房門落了鎖。“來吧?!?/br>光線幽微的小房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赤著腳踩在駝色的地毯上,手高舉過頭頂,被他脫去身上的單衣;手指劃過胸腹間模糊的溝壑,扳開皮帶扣,長褲褪到腳踝,我卻沒有絲毫受支配的慌張。聽說別人給情人換衣服都像是在賞玩藝術(shù)品。——從西褲到襯衫,翻折的衣領(lǐng)服帖的覆蓋我的后頸,他手法嫻熟地為我系領(lǐng)帶,拇指將打好的領(lǐng)結(jié)推至衣領(lǐng)最上方,調(diào)整著松緊。可他的眼色中分明有淪陷的□□。衣服一層層包裹在我身上形同虛設(shè),比空氣還稀薄。我后退半步,脊梁抵著冰涼的鏡面,穿了一條袖子的上衣外套還沒拉到肩膀上,藏著我的手垂在身側(cè),在鏡子上映出一道黑色的虛影。他順著我胸口筆直的那條線,把槍灰色的紐扣一顆顆解開,指關(guān)節(jié)似有若無的擦過胸骨。我快連呼吸都不會了。他指尖扶正我的下巴,無需言語命令,讓我看向他。是他親手穿上的,就得由他親手來脫。第65章我無法控制自己換氣的頻率,心跳得雜亂無章。柔和的燈光從我正上方直打下來,鏡面反射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被幽深的瞳孔所吸納。我不承認(rèn),抑或是不愿為了無用的矜持而否定和違抗那份吸引,想要回應(yīng),語言或肢體所能傳達(dá)的東西卻終究有局限,我想自己已經(jīng)被囚禁在了這個被掌控的身體里,完全墮入他手中了。他在我唇角廝磨,親吻卻遲遲不肯落下來。正當(dāng)我心生動搖,就被一陣恰逢其時的敲門聲打碎了快要成形的欲望。“老流氓??!敢在我更衣室里亂搞看我不活撕了你?。。 ?/br>……真是強(qiáng)有力的一記打擊。去柜臺付全款的時候我一路低著頭,沒有勇氣直視狂翻白眼的裁縫老板。“衣服挺合身的?!?/br>宮雋夜摸摸下巴,笑眼狹長地瞧著我。“手感也不錯?!?/br>我是該回去修身養(yǎng)性,學(xué)會不要在誘惑面前迷失心智。離開裁縫鋪,把裝著西裝的手提箱放在車后座,宮雋夜問我,晚上吃什么。我沒怎么想,提議帶他去我常去的那家店喝粥。鑒于鬧市區(qū)停車位難找,我們把車停在步行街外的地下停車場,再慢慢散步過去。白晝與夜晚的交替時段,漫天都是絳紅的火燒云,路燈還沒亮起來。我們倆走得步伐均勻,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總不時的碰到我的小臂,偶爾毫無動機(jī)的對視都讓人一陣快樂,找不到緣由。晚上六點,粥鋪一樓坐著不少剛下班的白領(lǐng),幾桌穿制服的青年聚在臨門的角上,有說有笑。我們倆走進(jìn)去,找了對面的位置,桌子窄窄的,擦得锃亮干凈,墻上貼著年代久遠(yuǎn)的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