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刻意打聽，在平日活動時多留意一下就行。要是有什么你覺得非常重要的消息，可以去沈宅找我跟家河。”方天林沒打算讓他們白干事，即便打聽消息只是順便，那也是額外的工作，“賣東西的分成不變，不過我會另外給你一筆錢，不會讓你們吃虧?！?/br>
方天林這么說，魏曉東倒是并不覺得意外，對此他還挺樂見其成。他跟小伙伴們算是依附沈家過日子，要是沈記倒閉，他們也得重新找生計，這么大方的東家可不好找。最重要的是，他們到現(xiàn)在也只有少部分人有戶籍，其他那些都是黑戶，要不是他們大多數(shù)人從小就在云州城謀生，能避開巡街衙役，又靠著沈家，怕是早就被人抓起來。

做生意和沿街乞討不同，乞丐沒誰看得入眼，也沒幾個人會刻意找他們麻煩，當(dāng)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小攤販，不欺他們欺誰去？柿子撿軟的挑，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魏曉東瞇起眼，他覺得戶籍問題最是重要，不把這事解決了，好多小伙伴就等于頭上懸著一把利劍，隨時能給他們帶來傷害。他自己倒是沒有這個顧慮，早在去年就已經(jīng)在兩位東家?guī)兔ο?，在安陽村上了戶籍，和他一樣好運(yùn)的還有一人，除此之外，就只有少數(shù)幾個原本就有戶籍之人。

兩位東家明確說了，只要干得好，兩人就會逐漸為他們這一群人都辦下戶籍。只是這樣的速度還是太過緩慢，一年只兩人，相比起他們這批人的總?cè)藬?shù)實(shí)在是少了點(diǎn)。魏曉東每每想起戶籍這事就要擔(dān)心一回，生怕哪個人被抓走，他連冤都沒處申去。

第84章

仔細(xì)斟酌了一番，魏曉東試探著問道：“東家，你說的沒問題，就算不加錢我們也干了。只是……東家，能不能把我所有兄弟戶籍都給辦了？現(xiàn)在有好幾伙乞丐正眼紅得緊，我怕……”

方天林思忖片刻，和沈家河小聲交流幾句，說道：“這事我們要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復(fù)?！?/br>
魏曉東眼中陡然升起一道亮光：“東家，我不敢保證別的兄弟怎么樣，至少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不會出賣沈家?！?/br>
要是魏曉東信誓旦旦說為了沈家，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方天林能信幾分還真不好說，只說不出賣沈家，反倒更具用說服力。不過光喊口號沒用，若不是魏曉東以往表現(xiàn)良好，方天林哪里會在這里聽他講這些？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權(quán)且信你，可別到時候用自己的行為來詮釋什么叫翻臉不認(rèn)人?！狈教炝智宄瑳]有一個人敢保證能真正洞測人心，看走眼的時候總有，只要能在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時，立刻想法子挽救就還不晚。

一個人只要起了壞心思，不可能遮掩得天衣無縫。之所以有不少人被這樣的人坑到，最大原因在于他們感情用事，一旦帶上濾光鏡看人，自是察覺不到這些人平日里顯露的蛛絲馬跡。

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沒人能做到時刻理智，更不用說是在面對平日里信任之人的時候，感情會影響到他們的判斷。

聽了方天林這一番話，魏曉東便住口，沒再說什么。他年紀(jì)雖不大，見過的事情卻未必比一般大人少。他清楚，說再多也不如用實(shí)際行動證明來得讓人信服。近一年下來，東家什么性子，他同樣摸了個大概，拍馬屁并不管用，只是……

見魏曉東欲言又止的樣子，方天林當(dāng)即就明白他在擔(dān)心什么：“你放心，即便你這次的請求我們不答應(yīng)，只要你們還在為沈家工作，我跟天林依然會按照之前那樣慢慢幫你們落戶。”

聞聽此言，魏曉東立即如吃了定心丸一樣，松了一口氣。要是因他一時急切惹惱了東家，連之前的好處都沒了，那他可就成了罪人，哪還有顏面面對小伙伴們？

魏曉東離開后，偏廳里只剩下方天林一家五口。

“天林，真要幫他們?nèi)哭k理戶籍？”沈家河眉頭微蹙，這事也不是不能辦，就是辦起來非常麻煩，除了要動用人情關(guān)系外，還得準(zhǔn)備不少錢。一個兩個倒也罷了，一二十個，光用錢疏通怕是不行，不是要欠人情，就是把之前的人情用掉。

“那你怎么看？”方天林抱起跑到他面前的小兒子，笑著問道。

“辦吧，這些人看著還不錯，至今我都還沒聽說過他們中有誰偷雞摸狗，人是滑溜了一些，至少不壞?！鄙蚣液咏o出了較高評價。

“你有辦法解決這事嗎？”方天林開口引導(dǎo)。

“呃……”沈家河頓時卡殼，他還真沒認(rèn)真考慮過此事。

這倒也不怪他，以前基本都是方天林拿主意，沈家河思維一時間轉(zhuǎn)變不過來很正?！，F(xiàn)在就不同了，自打沈家河提出開新鋪?zhàn)拥慕ㄗh之后，方天林就不遺余力培養(yǎng)他獨(dú)當(dāng)一面的能力，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

有過一次經(jīng)驗(yàn)之后，沈家河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

這幾年北方大面積干旱，流民很多，即便分流到云州府的不多，全加起來數(shù)量也不少。朝廷去年發(fā)布了新的政令，讓各地衙門盡量吸收途經(jīng)災(zāi)民，辦戶籍倒是因此比以往要容易一些。但這也只是保證了官府不輕易出動衙役抓流民，想要一分銀子不花就在云州府落戶，那是門都沒有。

要真是流民倒也好辦，他們沒有路引，但多數(shù)人戶帖還是有的，交上落戶錢，再給相關(guān)官吏一點(diǎn)好處費(fèi)，這事基本就成了。

魏曉東他們大半都是真正的黑戶，不要說路引，連戶帖都沒有。若是在普通人家還好說，靖朝要收取丁稅，為了逃稅不給孩子上戶籍的各個地方都有，人數(shù)估計還不少。這樣的黑戶即便被上面發(fā)現(xiàn)，除非得罪了上頭，不然交錢就能解決此事。孤兒乞丐嗎，就不好說了，他們沒人撐腰，還不是任人拿捏，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如果離開云州城去其他地方生活，那可以將魏曉東他們當(dāng)作災(zāi)民來處理，落戶不難。問題就出在這，顯然他們還得在云州城過日子，沈家也不可能當(dāng)爛好人，光付出不求回報。既然要留在云州城四處活動，謊報身份就行不通，無他，實(shí)在是這個說辭太過容易被人戳穿，認(rèn)識他們的人可不少，沈家也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來。

既要少托人情，又要盡可能降低落戶費(fèi)用，那云州城就首先排除，想在這里落戶就要做好被狠宰一頓的準(zhǔn)備。沈家現(xiàn)在雖然有錢了，但錢還沒多到為一些幾乎不相干之人就這么盡心盡力的地步。

沈家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安陽村，他沒有立刻下決定，問道：“天林，你對這些人有什么安排嗎？”

“暫時沒有，不過以后用到他們的地方應(yīng)該不少。”

“跟魏曉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