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句現(xiàn)狀，就一起往工程學院的實驗大樓去了。因為需要用到的多數(shù)專業(yè)的儀器都在工程學院，為了方便索性把工程學院的實驗大樓設為了臨時總部，首都星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只見實驗大樓的大廳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儀器堆滿了整個大廳，數(shù)十個巨大的虛擬屏上展示著復雜的圖形和數(shù)據(jù)，穿梭其中的人有好些都是艾德里安和鐘晏眼熟的教授面孔，甚至還有幾個看著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少女，那是專業(yè)成績足夠優(yōu)秀同時自愿留下來幫忙的學生們。

很快就有納維軍區(qū)的士兵過來帶著首都星來的專家組過去加入工作，三個軍團的軍團長和艾德里安與鐘晏會合，向他們報告目前的進展。

“派下去的小型探測儀器都毀在半途?！钡谝卉妶F長道，“好在不是沒有收獲，在用大量的無人探測器檢查了各個方位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殊的通道，很可能是當年建設‘蝶’的服務器的科學家走的通道，也許能夠直通‘蝶’的核心也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小組在那里開鑿地面入口了。”

艾德里安點頭道：“很好，對應的地面入口具體在哪里？”

“機械學院的地下，是一個廢棄倉庫，多少號來著……”

鐘晏和艾德里安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道：“178號？”

三個軍團長都震驚地看著他們，第一軍團長道：“對，就是178號，你們知道這件事？！”

艾德里安和鐘晏對視了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從何解釋起。機械學院地下倉庫178號，這是他們當年暗號本里的“下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里沒有監(jiān)控?！卑吕锇残挠杏嗉碌卣f，“當年我們老是偷偷摸摸跑到那里去，一待就是一個晚上，沒被‘蝶’滅口真是幸運。”

鐘晏無奈道：“這件事教育我們不要隨便違反校規(guī)?！?/br>
第三軍團長瞪大了眼睛問：“你們上學的時候經(jīng)常在廢棄倉庫里過夜？在倉庫里……呃，干什么？”

“聊天?！卑吕锇舱\實地說。

年輕的第三軍團長鄙夷地看著他，滿臉都寫著“你蒙誰呢”。

艾德里安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沒好氣地說：“你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就是純聊天！”

其實另外兩個軍團長也并不相信這個說法，他們對視了一眼，都認定這一定是學生時代年輕的總統(tǒng)和年輕的統(tǒng)帥玩的什么特殊場景情趣，但是他們畢竟年紀大一些，不像第三軍團長那樣咋咋呼呼的，而是在心里默默驚奇，原來現(xiàn)在看著沉穩(wěn)的兩人上學的時候那么瘋，玩還是他們年輕人會玩。

眼看著越描越黑，鐘晏干咳了一聲道：“那么機械學院那邊的入口什么時候能打開呢？”

“需要破開地表，還要幾個小時?！钡诙妶F長道，“總統(tǒng)閣下，宿舍樓那邊安排了空房間，您和統(tǒng)帥先過去休息一會兒吧？”

現(xiàn)在兩人哪有心思休息，鐘晏說：“不了，我們?nèi)タ纯磳＜医M有沒有討論出什么可行方案?！?/br>
他這樣說，三個軍團長的臉色都微微變了，三人都欲言又止的模樣，艾德里安敏感地問：“怎么了？有什么是你們沒說的嗎？”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幾眼，最后第一軍團長咬牙道：“指揮官，西斯特副指揮官已于昨天啟程，即將在今天之內(nèi)到達學府星?！?/br>
艾德里安一愣，隨即勃然大怒道：“他來干什么？！我給他的命令是鎮(zhèn)守納維星區(qū)大本營！你們昨天為什么不說？我的副官和我的軍團長們一起瞞報軍情！你們知道這是什么性質(zhì)的……”

“艾德。”鐘晏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阻止他繼續(xù)罵下去，冷靜地問：“你們昨天就已經(jīng)商量過可行方案了，也得出了結論，對嗎？”

三人都尷尬地點頭，艾德里安毫不意外，他正是猜到了某種可能性才發(fā)了這么大的火，他冷冷地說：“探測器能做到的動作有限，臨時造出適用的機器人已經(jīng)來不及了，最好的辦法是派一個人下去毀掉‘蝶’的腦。這事太過兇險，你們沒跟我說，卻和副指揮官商量了，所以他才瞞著我忙不迭地趕過來，想要做那個下去的人。”

第二軍團長梗著脖子說：“副指揮官的單兵作戰(zhàn)能力有目共睹，他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他確實很強?！卑吕锇舱f，“可是這世上最強的單兵，此時就在這顆星球上?！?/br>
第三軍團長著急道：“指揮官您不能下去！萬一您在下面出什么事，我們怎么辦？總統(tǒng)閣下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艾德里安驀地察覺到這對鐘晏來說是多么殘忍的一場對話，他正要開口叫鐘晏先離開，只聽鐘晏說：“我不反對。”

他語氣平穩(wěn)如常，可是艾德里安側頭去看，卻看見他的眼眶紅了。

第九十三章兩代首席

“小晏，別……”艾德里安心中大疼，卻不好在人前哄著安慰。如今他們身份不同了，不可在人前折了總統(tǒng)的面子，他只能揮退自己的下屬道：“我和總統(tǒng)再商量一下，你們盯著進度去?！?/br>
第三軍團長自知剛才說錯話了，趕緊趁艾德里安顧不上找他算賬的時候溜遠了，艾德里安半攬住鐘晏的腰，把他往工程學院實驗大樓的樓上帶。

為了方便交流和調(diào)度，所有要用到的機器都搬到一樓和二樓去了，他們走到三樓就沒有人了，艾德里安把鐘晏擁進懷里，可是罕見的，鐘晏卻沒有回抱他。

艾德里安本來有很多話想要解釋，解釋他為什么是最好的人選。星球內(nèi)部兇險萬分，以人類之軀深入險境，別人可以活下來的情況，他能活，別人不能活下來的情況，他也能活。由最強的那個人深入地下，對于于大局來說，是把犧牲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的選擇。但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口了，這樣淺顯的道理，鐘晏不會不明白，況且，鐘晏已經(jīng)表態(tài)說了他“不反對”，似乎把艾德里安解釋的機會都剝奪了。

“對不起。”最后他只憋出來了這每一句話，把懷里的人緊緊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道歉，“對不起。”

鐘晏輕輕推開了他，如果不看他被淚意染得微紅的眼眶，他的神情可以稱得上是冷靜鎮(zhèn)定，“你沒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在說反話。你沒有攔著我做總統(tǒng)，我也不會反對你去當救世主，于公于私，我都支持你的決定。只是，等你拯救了世界，等你拯救了世界回來……能不能……”

他臉上平靜的面具終于裂了一條縫，泄出一絲哽咽之聲，艾德里安喉中一梗，幾乎說不出話來，胸膛起伏幾次才調(diào)整過來，鄭重承諾道：“等這一次結束，我就從一線退下來，永遠不再以身犯險，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在哪我就在哪，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鐘晏的心情并沒有因為這承諾有所緩解，承諾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