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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之余,更加勤慎肅恭修善其身。過了幾天,遲衡無意看到顏景同和巫琛在一起。儼然是朋友一樣。遲衡驚異地告訴紀(jì)策,紀(jì)策側(cè)面一問,巫琛竟然回答,顏景同后來和他坦承,栽贓一事是不得已而為之,二人一笑泯恩仇。遲衡得知后,若有所思:“顏景同比我想象圓潤,他不但會行事,還會借機(jī)迅速扭轉(zhuǎn)局勢,將原本可能和自己反目成仇的人拉為朋友,這倒讓我意外?!?/br>乾元七年,大年初一,遲衡大病了一場。這次的病如暴風(fēng)驟雨襲過,遲衡重病臥床不起,或咳嗽或呼吸不暢。一連七日,駱驚寒等人衣不解帶在一旁照顧,眼睜睜看著遲衡華發(fā)滋長、憔悴不堪。御醫(yī)們自是忙碌,整個乾元殿里人人肅靜憂懼。初九,清晨,遲衡忽然睜眼:“驚寒,今日,是莊期開課的日子。”駱驚寒泫然欲泣。遲衡緩緩起身:“病來如山倒,我也是個凡人。不要緊,過幾日就好,你看我現(xiàn)在,不就沒事了嗎?走吧,我每年這個日子都要去看一看?!?/br>“缺這一次又怎么樣!”遲衡微笑:“他會等我的,我不能讓他失望,這一次不要大張旗鼓,你我尋常衣裳去就行。”紀(jì)策和駱驚寒勸阻無用,遲衡披著一襲簡單的灰色直裳出了門。他生得高大,這一病削瘦了不少,衣裳被風(fēng)一吹空空蕩蕩的,駱驚寒忍不住傷心:“遲衡,你最近氣色也不好?!?/br>“小病不斷的人最長命,病一病也是好事?!?/br>駱驚寒溢出眼淚:“昨天我才知道,這一個月,你也沒有在紀(jì)策那里過夜,你是不是……是不是瞞著我們什么?”“驚寒,只是小病而已?!?/br>“既然是小病,為什么不讓我們知道呢?”“我沒瞞著,安錯一直給我看病,我自己也有藥就吃?。 边t衡俯身吻去駱驚寒的眼淚,“驚寒的眼淚是水做的啊,說來就來。你這樣子,真讓我為難吶?!?/br>“安錯也說不出什么來,只說你最近脈象越來越弱,遲衡,我很害怕?!?/br>遲衡站定,凝視駱驚寒的眸子。駱驚寒的眼淚一涌而出。遲衡無奈地將他緊緊擁住了,手不斷撫摸他的后背:“誰能沒個頭疼腦熱呢?你一年到頭都喊著腰酸背疼,捧著藥罐子當(dāng)水喝,不也好好的嗎?驚寒,別哭,別哭。”好容易勸住了,駱驚寒的眼圈鼻尖紅紅的。萬里書院書院大,才起了一個前院子,掛著牌匾。牌匾前的樹上掛的紅燈籠還在,春聯(lián)嶄新嶄新的,院子干干凈凈,地上連一片枯葉兒也不見。書院大樹多,鳥兒隱在樹中歡唱,風(fēng)雖蕭瑟,精神氣好,年少的子弟聞名而來,有二十余的,有十幾歲的,還有被領(lǐng)著的七八歲的懵懂小兒,人來人往,好一派生機(jī)勃勃。要到前院,得先爬幾個臺階。遲衡拾路而上,人來人往擦肩而過,都是些普通人,并沒有認(rèn)得他的。有一個七歲多的小孩嬉戲奔跑玩耍,小孩光顧著跑,一個不小心撞到遲衡腿上,小孩嘟了嘟嘴,嚇的做了個鬼臉跑了。遲衡一把將他撈起,笑對駱驚寒說:“這樣好,別一個一個見了我都怕得不行。”莊期開堂的第一課,設(shè)在溪流邊。遲衡遠(yuǎn)遠(yuǎn)地看,莊期依舊是那么仙風(fēng)道骨,舉手投足有世外之人的清逸。半個時辰后,課結(jié)束了,遲衡見好幾個青年圍著莊期問題。等了好大一會兒,一股風(fēng)起,寒風(fēng)入骨,由脊背直襲后腦勺,遲衡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駱驚寒一愣,將衣服脫下,要給遲衡披上,遲衡擺手不要,駱驚寒愣是強(qiáng)迫著給覆上了,而后擦了擦冒細(xì)汗的額頭,喃喃:“你果然是病了,扛不住風(fēng),我都覺得這不出正月,天氣怎這么熱?!?/br>遲衡岔開話,指著松樹下卷卷曲曲的草說:“這種野菜拌點涼醋,好吃?!?/br>“能吃?叫什么?”“叫苦菜葉子。每次開課,莊期都一定會叫廚子給我拌一盤,酸脆可口有嚼頭?!?/br>正說著,手執(zhí)書卷的莊期走過來,見了二人,一施禮:“多謝陛下,有失遠(yuǎn)迎,見諒?!闭f罷,將二人引進(jìn)前院的屋子里休憩,燒水泡茶,很得野趣。莊期問了遲衡的身體近況,面露憂慮,但很快掩去。不多時到了午飯時間。餐桌上果然有一碟苦菜葉子,駱驚寒夾起一根,嘗了一口,苦的臉都皺了:“你喜歡吃這個?”遲衡愉悅地放進(jìn)嘴里:“先前苦,有股甜甜的后勁?!?/br>駱驚寒勉強(qiáng)咬了第二口就再不肯嘗試,把那小蔥豆腐、酸芽爪、紫齒莧一掃而光,又將那質(zhì)樸無華的甜酒喝了三杯,太陽一照,渾身都暖和了,駱驚寒將外衣脫了放在一旁。偶爾碰了一下遲衡的手,冰涼冰涼的。駱驚寒一愣:“冷嗎?”莊期見狀,從房中拿出一件厚實的衣裳來:“陛下,這是你以前來落下的,山中冷,得多穿一點兒。”遲衡笑了一笑,將衣服披上。他興致高,要去看看還在打地基的第二個院子。莊期跟在其后,靠近駱驚寒輕聲問:“皇帝的病還沒好吧,這么怕冷?我從沒見他這么虛弱過?!?/br>駱驚寒面露憂慮:“他一向逞強(qiáng),有什么也不肯說,近兩月來,他每晚都在御書房里呆到子夜,勸也沒用。而且,前幾天我才聽御前侍衛(wèi)說,他整晚整晚的咳。除夕那天忽然來了一場大病,就躺倒了,安錯給他熬藥,咳嗽倒不咳嗽,但氣色還是糟糕,今天,是最好的。”莊期失神半天說:“苦菜葉子是涼性的,恐怕吃了還會咳?!?/br>看過之后,該回皇宮了,莊期欲言又止,將二人送到門外,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望著遲衡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他想起了若干年前,自己在紫星臺前的石頭上,只是無聊地站著,望見了有人從山下爬上來。莊期一眼就看出那是遲衡。一剎那,有股無名的欣喜涌上心頭,如那初春的溪流瞬時漲起蔓延過岸邊的草一樣。但莊期沒有喊出聲,他之看著遲衡一步一步輕快地走上來,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對自己說:“莊期,好久不見!”當(dāng)時,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