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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只是生性多疑而已。恰在此時,硯州傳來緊急信報。乾元軍的顏翦扈爍麻行之攻得太猛烈,硯州岌岌可危。硯州若破了,可就危及京城了。因此事,朝中又出了分歧,有人主張出強兵援硯州,其中以大將軍莫問參為首;有人主強兵依舊放在淇州、開州,讓硯州之北的州池往南調(diào)兵,以陶霄為主。陶霄認為,硯州再險也能挺得住,但若抽開州的兵力,會令當(dāng)下的優(yōu)勢瞬間瓦解。陶霄能言善辯,朝廷之上將莫問參駁得啞口無言,莫問參氣得七竅生煙。朝上,鄭奕出乎意料地,同意了陶霄的主張。鄭奕這一偏袒,以莫問參為首的主戰(zhàn)派系就惱怒了,他們本就對厲煜祺在開州奪下汗馬功勞很是嫉妒,反觀之,莫問參等人一直守護京城,無過,但也無功,平庸至極。所以莫問參寄希望于這一戰(zhàn)。趁此時機,那些對陶霄又忌憚又心懷不滿的臣子趁機和莫問參走近,結(jié)黨營私,暗地里商議如何斗過陶霄。其時,已近過年。京城繁盛,看似一派紅火和樂融融,但實際上卻明爭暗斗,風(fēng)起云涌,針鋒相對越來越明顯。卻說開州信北州,鄭奕軍無往不利,乾元軍節(jié)節(jié)敗退。但硯州,乾元軍顏翦卻是攻勢凌厲,仿佛拼盡乾元軍所有兵力一樣,在猛攻之下鄭奕軍又失了一個關(guān)隘。莫問參趁機參上一本,直言要出兵硯州,否則京城不保。陶霄怒,直斥他言重軍情。如今這形勢顯然是乾元軍窮途末路,孤注一擲,若調(diào)兵硯州,就中計了。不妨先堅守著,等厲煜祺拿下開州之后再壓上兵力,否則,拆東墻補西墻,最終將兩手落空。二人一爭,其余群臣亦各有主見。形勢如此危急,鄭奕遲疑了。朝下,陶霄進御書房,特與鄭奕再敘此事,他直言不諱:“不錯,硯州是很危急,但絕不是挺不過去,就算失了一兩個城池也不要緊,硯州有天然屏障。但開州不同,如果奪下開州,與北向京城夾擊,則拿下淇州易如反掌,如此一來,北線穩(wěn)坐江山?!?/br>鄭奕凝眉:“你相信硯州能挺住?如果挺不住,京城就失守了?!?/br>陶霄道:“圣上必須相信,否則沒有退路。遲衡當(dāng)初就冒了這種險,把岑破荊的孤軍放在淇州,頂住了我們的京城。現(xiàn)在的形式大抵類似,只要圣上賜權(quán),我相信硯州必然會全力以赴,挺得過這幾個月?!?/br>鄭奕默默從案子上抽了幾個奏本,扔在陶霄面前:“你自己看看?!?/br>陶霄越看,臉色越青。這一本本奏折全是彈劾陶霄的,從政見到私事,甚至連陶霄忙于公務(wù)疏于對家人照料,多年無子亦成了“不孝”的理由,當(dāng)然,最多的是說陶霄為一己私利,袒護厲煜祺,置京城安危于不顧一味急功近利等。鄭奕緩緩道:“陶霄,朕與你結(jié)識十余年,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br>“謝圣上明察!”。第301章三〇四【第三百零四章】鄭奕的優(yōu)勢在權(quán)謀與權(quán)術(shù),而遲衡則在他出其不意的戰(zhàn)略與用人。如果是同在一個朝廷,遲衡毫無回擊之力。如果是同在一個戰(zhàn)場,鄭奕將沒有任何優(yōu)勢,畢竟太多時候是主將的決策決定屬下們的成敗,何況他是個心思太過縝密的人。陶霄想,鄭奕是一個獨斷而兼疑心重的人。他若全力支持自己,那一切就好說;他若有一絲動搖則全盤計劃將毀之一旦。陶霄撐得異常的吃力,唯有看到厲煜祺的密函時他才輕松了。厲煜祺遠比他想的豁達得多,對京城發(fā)生的事并不在意,他再三保證只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開州和半個淇州一定會回來。在函的最末,厲煜祺才隱隱透出擔(dān)心,他詳述了開州與硯州的戰(zhàn)略,明晰地闡述了拿下開州的重要性,并說硯州肯定能撐得住。硯州能撐得住,但朝廷呢?陶霄忍不住揣測,當(dāng)初遲衡到底是以如何的勇氣在即將拿下京城時急流勇退,又以如何的自信讓岑破荊一人扛住京城的攻擊,以及,他竟然能讓容越從淇州攻開州以期突破,那可是數(shù)十萬大軍啊。陶霄的擔(dān)心并非沒有理由。因為鄭奕發(fā)了話,所以平息了爭論。表面上,莫問參等主助戰(zhàn)硯州的文臣武將都消停了些,喧囂之后往往是更可怕的沉寂。陶霄發(fā)現(xiàn)所有針對自己的那些動作都悄然消失了一樣,而朝堂上那些一貫政見不合的同僚們也都奇跡般地同時緘口了。這樣更可怕,暗流之下是什么誰也不知道。陶霄密令暗使們刺探消息。那些文臣武將們大多是得到皇帝的召見后沉默的。而同僚們私底下密會變得頻繁起來。反觀陶霄,不結(jié)黨營私,但平素往來的人也是有些的,而這些時候,卻一個都不見上門了。有一天,在陶府的門口遇上了莫問參,莫問參也不刺了,反而態(tài)度溫和,這令陶霄大感意外。同時,莫問參覲見皇帝的次數(shù)比以前多了。這是一種不祥的跡象,陶霄試探鄭奕的意思,鄭奕微笑說開州如今太平,說明厲煜祺的決策是完全正確的。鄭奕越這么說,陶霄越不安心。十二月初,厲煜祺的捷報又傳過來,攻下了淇州東部的一個城池,鄭奕大喜,在朝廷上狠狠贊了一番;于此同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顏翦主攻硯州和淇州的邊界,試圖連通兩地的乾元軍。次日,陽光明艷。上朝前陶霄整了整頭冠,瞥見了一旁莫問參高揚的頭,今天的莫問參異常的愉悅,陶霄不由得驚訝,涌上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果然,龍椅之上,鄭奕將當(dāng)下的戰(zhàn)事簡要的說了,最末輕描淡寫一句:“朕對硯州忽視已久,若再讓顏翦和岑破荊連在一起,京城就危了?!?/br>連在一起?怎么可能?難道當(dāng)硯州的將士都是死的嗎?陶霄胸口一悶,據(jù)理力爭了幾句。誰知鄭奕堅定地說:“朕心意已決!”陶霄環(huán)視周圍的同僚們,竟然一個一個都沉默了,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陶霄頓時心涼了,他知道,自己擔(dān)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在鄭奕猶豫的時候他會聽一千句一萬句理由,但他一定決定就不會再容下別的。縱然如此,陶霄又豈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