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纓處理的許多事務(wù)都讓紀策日后很難撼動,紀策才開始懷疑個中奧妙。紀策道:既往不咎,當下最要緊的是拔出所有他放在濘州的人。。253二五三【第二百五十三章】遲衡無數(shù)次懊悔自責(zé),鄭奕在自己身邊埋了這么久的毒針,而自己毫無知覺——知道結(jié)果,所有的前因都顯得那么后知后覺,千絲萬縷全部糾在一起又如何,終究還在慢一步。本書最新免費章節(jié)請訪問。險些又落入萬劫不復(fù)之中。當紀策一天一天好了起來這種悔恨才漸漸消淡,遲衡打量著光華重返的紀策笑瞇瞇地說:“紀副使,能騎馬了?季弦,啟程,去曙州城,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安州沒什么好守的,待明天開春積蓄力氣再打?!?/br>春風(fēng)滿面,神采奕奕。石韋悄然和紀策說:“宇長纓的事就這么過去了?”紀策微笑:“不然要他怎么辦,再要死要活一次把人搶回來?或者再來一次激想不開?有人璞玉如初,有人百煉成鋼,你要是他,這么折騰來折騰去也會成硬鐵板一塊。不過,也許只是表面而已,憋到內(nèi)傷還硬撐也難說。”是啊,百煉成鋼。有將領(lǐng)拿來幾壇柳兒果酒,說難得有遲衡喜歡的東西。遲衡舉杯飲了一口,辣到心里頭去,他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將柳兒果酒澆在了一個人的傷口處,令他痛得撕心裂肺。若說折磨,遲衡折磨不比他少。直到紀策回來,遲衡才能冷靜地問詢調(diào)查那些舊事。從獄吏的案卷中,他得知了宇長纓和鄭奕本是舊相識,彼時鄭奕還是無名小子,也還不叫鄭奕,在安州呆過短暫的時間。鄭奕大宇長纓八歲,據(jù)說他曾教宇長纓習(xí)字、手把手教他射箭,宇長纓是如何以仰慕的目光望著正當年少鄭奕,遲衡已不得而知。這就是各為其主而已。宇長纓的背叛,就像一場大火,灼傷了遲衡的肌膚,遲衡需要耗費一些時日去療傷。紀策說得對,他已百煉成鋼,大火融化鋼鐵的形狀,但冷卻后,只是更硬的一塊鋼鐵,淬煉成更利的一把刀或者一柄劍。宇長纓遺留下的那些“釘子”更棘手,遲衡開始物色各種人選。其中一人名周階,為人剛正清白,生性冷酷,是名符其實的一名酷吏,原為濘州的一名典史。濘州知州舉薦他時特地說明該人性格冷血,手段殘冷,但能力卓著。遲衡與周階面談一次,果然如描述那樣,是很難得見到的鋒利人物。遲衡思索之后,將他任命為通判,專門負責(zé)拔除jian細一事。卻說周階不負遲衡的期望,目光如炬,閃電般的數(shù)個舉措,當真拔出多個禍害,不止軍務(wù)和地方官員,連市井之地也都有。每每翻閱案卷,遲衡都冷汗浹背,他沒有想到宇長纓的手伸得如此之長之深,難怪紀策每次觸及濘州的事,動都動不了。也難怪遲衡石韋無論怎么部署,出奇戰(zhàn)出奇兵都沒有,安州一直是僵持的,而且時不時就失守了。有宇長纓在,能維持住和安州僵持已是艱辛。倘若當時不是石韋死守邊界,或者紀策沒有從夷州回來,或者遲衡再給他放一些權(quán)力,簡直難以想象后來會成為什么樣子。他就是擱在枕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能將乾元軍斷送了,如此一想,怎么能不汗流浹背?遲衡選拔了如周階等多人為吏,肅清了各州各地風(fēng)紀逐步回復(fù)清明。以上諸事在此不表。遲衡心情一暢快,看什么都開了,見相揚總是繞著院子轉(zhuǎn)悠就把他叫進來。相揚是個率真的性子,進來就繞著石韋轉(zhuǎn),中午吃飯時膩在石韋旁邊口里石將軍叫個不停,嘴巴也甜,話嘮一個,引得大家都開心。飯還沒好,先端上來一盤涼拌黃瓜和一盤涼拌紅辣椒,相揚笑嘻嘻地說:“石將軍,看我給你擺一個煙雨山水圖?!?/br>拿一個白盤子,用筷子挑了一幾片黃瓜擺弄一下。還別說,黃瓜薄片如山,黃瓜彎彎曲曲絲如云如水,很有那么點兒遠山靜水的意思。相揚見石韋有興趣越發(fā)來了興致,把那蔥絲茄子都拿來,擺成各種各樣讓石韋猜。虧得相揚想得出來,連老鼠、野兔、雞禽、營帳、兵器的樣子都擺得活靈活現(xiàn),石韋一猜一個準,紀策和遲衡也在一旁看得饒有興致。相揚干脆把一片茄子擺在盤中:“石將軍猜這是什么?”“葫蘆!”還別說這茄子生得中間小,切成片,跟葫蘆的形狀一模一樣。相揚眼珠子一轉(zhuǎn),鬼主意上來,拿了一個紅蘿卜擺盤中間,笑得詭異:“這是什么?”“回汀峰?!?/br>相揚怪笑一聲把兩顆白白的蒜頭放在紅蘿卜根部問:“這樣呢?”“回汀峰下的南子星花。”石韋話音才落頓時哄堂大笑,紀策笑得渾身發(fā)顫,遲衡尤其笑得前俯后仰拍著案子說:“季弦啊季弦,你還真是,哈哈哈哈,這玩意兒天天見都能猜錯?”說罷,不懷好意地掃了一眼石韋的胯|下。石韋恍然大悟,頓時窘得脖子都紅了,相揚早就一溜煙竄一邊做著鬼臉笑得得意洋洋。所有的陰霾一掃而光。這幾天黃歷都是不宜出行,遲衡又呆了幾天。有相揚在,熱鬧得不行。越得寵,越邀寵,相揚繞著石韋團團轉(zhuǎn),各種耍寶,逗得紀策也心情大悅。相揚膽子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當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石韋由著他去。臨行前事多,石韋熬夜部署眼睛都紅了。安錯說崖邊的石紅竹葉子可去血絲并使得眼睛清明,相揚就出門去采,半天后回來鼻青臉腫,熬了一大鍋石紅竹葉湯端到石韋旁邊。石韋納悶問他怎么成了這副模樣。相揚吸溜著鼻子說被人當成偷衣賊給打了——可巧崖邊的村里最近出了賊,村民出了個主意,蹲點來打,正好守著了路過村子的相揚,不由分說拿起扁擔(dān)鋤頭就是一頓暴打,虧得相揚年輕力壯跑得快。石韋納悶:“那你還把葉子采到了?”相揚氣呼呼地說:“我就是采葉子去的還能空手回來?去那山崖就那一條路?!彼哉f,是挨了兩頓暴打——村民一看,這賊膽子肥,還敢竄回來,打!石韋笑著撫摩了一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