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巡視之名擾我苦茲民眾,故而有此規(guī)矩。都統(tǒng),算來,也就是各罰九百鞭了?!?/br>九百鞭?骨頭都會被鞭成渣渣的。遲衡背后一涼,身為“罪犯”,他還不能說任何話,以免激怒琉蒙和領主。岑破荊與東領主耳語了一番。東領主點了點頭。岑破荊面色肅穆,走到琉蒙跟前,行了一個大禮,雙手托著一把彎刀,正色說:“琉蒙大哥,我手下的人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這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以表歉意!”那把彎刀,寒光凜凜,正是曲央貼身帶的,遲衡且驚且疑。琉蒙卻冷著臉。東領主發(fā)話了:“琉蒙,既然是都統(tǒng)的心意就收下吧。這刀,我也看過了,這么利且精致的,整個苦茲郡都沒幾把,抵得上十幾頭牛的貴重?!笨嗥澾@邊,送刀是最大誠意。琉蒙生性硬直,不肯接刀:“受之不起,請領主依法懲罰,給我家meimei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br>不肯接刀,即是不肯接受退讓及息事寧人。岑破荊長嘆,將彎刀擺在東領主的案桌之上:“既然已是死罪,我也無話可說,請問領主何時行刑?”不是吧?遲衡與容越頭皮一緊。東領主不說話,琉蒙憤然,恨不能立刻戳上一刀子一樣,拍案而起:“當然得盡快,我meimei的名譽都被你們毀了。”“至少,讓小將的手下睡個好覺吧。”岑破荊嘆道。琉蒙看看東領主,東領主道:“倒也是,殺過人的,還得讓吃口飽飯上路呢。琉蒙,有領主在,你盡管放心,他們也跑不了,你跟那幾個小伙去睡個覺。”琉蒙見狀,告退。東領主拿起那彎刀仔細看了一看:“絕世好刀!”岑破荊道:“領主好眼力,這是我家祖?zhèn)鞯膶毱鳌N疫@兩手下都是老粗,絕對不是有意要冒犯那……那花王的,再者,他們,也沒得逞,不是么?”旁邊的曲央聲色不動,好像那刀真是岑破荊的一樣。東領主笑了:“岑都統(tǒng)有所不知,你們這罪比殺人還大。殺是一時,現(xiàn)在,叫花王一輩子都抬不起見人。”“罰,一定是要罰的。就算領主不罰,回到軍營里也有軍紀兩百棍等著。”岑破荊忽然激憤,“我們顏王軍初到苦茲,意欲立個好名聲,就被這倆壞了,所以領主盡管放心,我們絕不姑息?!?/br>“我就奇怪了,能成花主必然是貌美的,你這兄弟怎么不肯呢?”這倆腦子灌風了唄!岑破荊心底暗罵,臉皮抽了一抽,急中生智:“他們不肯,不是因為花王不好,是因為他們不行?!?/br>不行?容越一個茫然。遲衡一個恍惚。領主好奇問:“不行?那里不行么?我看這兩位的體格,可比尋常人好多了?!?/br>岑破荊硬著頭皮回答:“一千個果子,也總有那么幾個長歪的。他們倆,咳,對女人不行,只對男人……咳,咳咳,咳咳咳。所以他們明里是兄弟,暗里、咳、是一對夫妻……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雖然在夷州實屬平常,怎么好意思說出去?!迸赃叺那刖谷缓軕暗攸c了一點頭,神情無比冷峻正色。領主恍然大悟。容越想要辯白,遲衡把他的嘴再一次捂住了。東領主還沒說話,就聽見嗤的一聲清晰的笑。非常突兀,非常無禮。四人一同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被一道紫紅色的紗簾攔著,什么都看不清,再一起看著東領主,東領主捂嘴咳嗽了兩聲。紗簾后傳來一聲:“挺有意思的。”聲音有點低沉,聽上去頂多二十余歲。再看領主的樣子,畢恭畢敬。這誰?。?/br>只見東領主快步走到紗簾前,將紗簾掀開掛起,紗簾背后的一切赫然出現(xiàn)。背后是一個高臺,高臺之上一把長藤椅,坐著一個年輕人。只見他的右半邊臉罩著一個鐵色面具,勾著一半藤蔓一半骷髏的紋路,望之可恐。左邊臉,邪氣絕倫,瞳孔不是黑色與褐色,而是帶著妖冶的紅。左邊的耳朵上,戴著一個大大的蛇形朱紅圓環(huán)。一身艷麗的長袍,五顏六色繁麗無雙。四下無聲,窒息的咄咄逼人。那年輕人緩緩站起來,耳側圓環(huán)冷光泠泠。“郡王,請!”郡王?竟是苦茲郡郡王——諾于甘納。年輕的甘納緩步走了下來,帶著一身詭譎的香味迎面撲來。岑破荊率先施了一禮,其他人也跟隨施禮。甘納應了,只對岑破荊淡淡地點了點頭。不等說什么,甘納竟然先被彎刀吸引,將彎刀拿起,審視了一番,而后目光逐一掃過四人,最末停在了曲央的身上:“這刀,是你的?”曲央默認。甘納將彎刀放在鼻尖,閉目吸了一吸,舉止詭異到嚇人,末了睜眼,似笑非笑:“被千人的血浸過的神器,味道就是不一樣?!?/br>四下俱驚,一起看向曲央,曲央面無表情。“這樣的刀只適合殺人,怎么能用來當作禮物送人呢?”甘納忽然揮刀下劃,彎刀一閃,半個犀牛骨啪噠一聲,斷作兩半,刀痕整齊光滑。刀利,臂力更是驚人,四人見了,心下都佩服。甘納面露贊色,凝目曲央,遲衡涌出現(xiàn)一股不祥。“神刀挑主,一般人豈能駕馭?”甘納將彎刀還給曲央。曲央默默接過。除了岑破荊,其他人都靜默了,不與他對視。唯獨容越,生性好奇,見過的人也少,數(shù)次看甘納,他看得大大方方,所以沒顯得失禮??吹枚嗔耍始{眸子一抬,亦朝他詭譎一笑,容越一身寒氣襲來,打了一個哆嗦,靠近遲衡:“這人的眼睛是紅的,才是像浸過血一樣呢,看一眼都要瞎了?!?/br>遲衡暗下肘了肘他的腰:“別看,別說話。”甘納雖聽不見,看二人的神情約莫也猜到,敲了敲笛子,傾身向岑破荊,語調(diào)很輕,聲音卻不?。骸澳氵@兩個部下,是那種……”岑破荊意會,堅定地點頭。“在本王看來,實在不太像啊?!备始{的丹鳳眼上揚,似笑非笑盡是質(zhì)疑。一桌子人都停滯了一下。遲衡深情地看著容越,容越又渾身哆嗦了一下。無論如何,船都要橋頭,回頭路是沒有了,遲衡深深呼吸一口氣,忽然伸手抱住了容越,雙手將他的頭一按按進自己肩頭。容越掙扎了兩下。遲衡輕說:“cao守扔一邊去!”容越悶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