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有道理，那么，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沈老師，您先請？”

    沈悉言：“……去就去！”

    沈悉言咬住后槽牙，大步踏前。

    他跟葉漸離不同，在謝先生面前并不太能說得上話。

    尤其是他已經(jīng)在李俊生的事情上失誤過一回，他現(xiàn)在不能再犯錯了。

    可當(dāng)他的手才剛碰到江堤的護(hù)欄，就感覺不對勁，一道不詳?shù)募t光從斜側(cè)方襲來，蓬得一聲撞上了護(hù)欄，把不銹鋼制成的欄桿都給轟歪了！

    沈悉言剛一轉(zhuǎn)頭，第二道紅光又貼著他的頭皮過去，幾縷黑色的發(fā)絲飄蕩在寒風(fēng)之中。

    沈悉言也是老江湖了，雖然還沒有看到偷襲者的全貌，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飛快地就地一滾，避開了第三次襲擊。

    這一回，他終于看到了偷襲他的是什么東西，一把泛著紅光的雙刃劍在灰藍(lán)的夜色中閃爍著不詳?shù)睦涔?，直立著懸停在他的頭頂，鋒利的劍刃已經(jīng)貼在了他的鼻尖！

    沈正清拄著手杖，緩緩地走近到他面前，還低頭微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沒想到這么就見面了啊。”

    沈悉言：“……滾你他媽——”

    “別罵我媽，要罵就罵我們的親爹去?！鄙蛘逵弥父鼓﹃终?，好脾氣地回答，“上回沈家祭祖讓你跑得太快，這回，你得跟我回玄門裁決所了?！?/br>
    沈悉言緊緊攥住手指，望著懸停在他鼻尖的勾陳劍，沒幾秒便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表情：“可以，我跟你回玄門，正好我在謝沉淵手底下也干不下去了?？墒?，你不先把這東西撤開？”

    沈悉言彈了彈靜止在自己腦袋上方的長劍，只聽這把劍發(fā)出了嗡嗡的低鳴聲，似乎被他挑釁的行為給激怒了，反而一下子貼在了他的額上，蠢蠢欲動。

    沈正清側(cè)過頭，輕聲道：“陵宜，撤開！”

    沈陵宜跟父親對視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勾陳。

    他現(xiàn)在還是不能完全控制住勾陳。

    有時候，勾陳出鞘，他會感覺到這把劍上不斷泄漏的殺氣，尤其是當(dāng)他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勾陳就更加沖動嗜血。

    他厭惡沈悉言，不僅僅是因為他跟沈家的糾葛和對父親的不尊重，還有聶棠上回受傷的那筆賬他也一并掛在了沈悉言頭上。

    沈悉言看見懸停在他頭上的雙刃劍消失，心里滿是嫉妒，他最討厭玄門那些純血、天之驕子，可偏偏就是這些他最惡心的人從一出生就開始碾壓他。

    不管他有多努力修煉，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他從一出生就輸?shù)靡粩⊥康兀?/br>
    沈悉言慢慢抬起雙手，作投降狀：“我知道你們玄門裁決所的規(guī)則，在定罪之前都要先走程序，還能夠戴罪立功，我說的沒錯吧？”

    沈正清面色緊繃，眉間緊鎖，強行按捺下怒氣，平和地開口：“對，我們會按照裁決所的規(guī)矩執(zhí)行。”

    沈悉言冷笑一聲：“那你還不看好你這兒子，讓他放客氣些？！”

    ……

    葉青雪只覺得耳邊嗡得一聲，威壓強大的神識鉆入了她的腦海中，不斷地搜索著她的記憶，就如一把電鉆，不停地在她腦海中翻攪著……

    這是一種無比恐怖的力量，宛若地獄熔巖，無堅不摧，席卷而來！

    搜魂在古代修真界是一種禁術(shù)，一般來說，若非深仇大恨，是不會使用的。

    可是葉青雪現(xiàn)在是她的仇人，是直接害死她父親的兇手，是害她母親含辛茹苦將她拉扯長大的罪魁禍?zhǔn)住?/br>
    “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結(jié)局……”聶棠把葉青雪的魂魄重新塞回她的軀體中，低頭在她耳邊悄聲說，“皆大歡喜的一個結(jié)局，你會喜歡的。即使不喜歡也沒有關(guān)系，因為這選擇權(quán)不在你，而在我?！?/br>
    葉青雪沒有成功占有聶棠的身體，反而被對方送回了之前那個瘦弱不堪的身體，她的整個靈魂都在痛苦地翻滾哀嚎。

    她恐懼地盯著聶棠，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不，不是！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

    “我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呀，”聶棠輕柔地微笑，“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要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而且很意思的是，你排斥所有人，卻一直以一種軟弱的姿態(tài)來博取我的同情?！?/br>
    “我開始還以為是謝沉淵讓你來的呢?！甭櫶陌l(fā)現(xiàn)，當(dāng)她提到“謝沉淵”三個字的時候，葉青雪的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扭曲了起來，“你要的同情我給你，還給你安排好了一個最好的大團(tuán)圓結(jié)局，可是我現(xiàn)在知道，原來當(dāng)年我父親出車禍，是你在他的車子上動了手腳……”

    葉青雪嘶聲道：“我、我是被謝……被他逼迫的！我也不想的！所以我后來背叛了他們，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知道他們很多秘密，只要你放過我，我都能告訴你！”

    “哦？可惜我不想聽你的‘秘密’。你所謂的秘密在我眼前，都是透明的，只要我想看，我就能搜魂?！?/br>
    葉青雪聽到“搜魂”兩個字，再次往后退了兩步，堪堪站在江堤的邊緣，只要再往后退半步，她就會摔進(jìn)江里。

    “你跟他一樣……”葉青雪露出了絕望的表情，“你們都是魔鬼，都不是人！”

    聶棠微微一笑，紅唇揚起的弧度還是那樣溫柔，只是冷冰冰的，沒有半分暖度：“你也是魔鬼啊，這個世界上，只有魔鬼才能制服自己的同類。你并不值得任何溫柔對待?！?/br>
    話音剛落，一道消瘦的人影突然撲了上來，一把禁錮住葉青雪的雙手。

    葉青雪在晃神之間，一晃眼就覺得這個撲到自己的身上的人很面熟，隔了半秒鐘才想起這是她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孫彩陽。

    只是這個女人已經(jīng)瘦得像一具骷髏架子，干癟的皮包骨，再也看不出曾經(jīng)的清秀樣貌。

    嘩啦——

    江水四濺，兩個人以一種緊緊擁抱的姿態(tài)摔進(jìn)了江里。

    冰冷的江水頃刻間將兩人沒頂，可很快，葉青雪又掙扎著從水面探出頭來。

    孫彩陽面目猙獰地抓住她的頭發(fā)，神經(jīng)質(zhì)地喃喃自語：“你把我的青雪還來！把我的青雪還給我！”

    葉青雪猛地吞下了一大口江水，咳嗽道：“媽，媽我就是你的青雪啊，你想要殺了我嗎？”

    “你是我的青雪？”孫彩陽直勾勾地盯著她浸透了江水開始發(fā)青的小臉，突然又像受到刺激一般暴怒，“不，你不是青雪！我的青雪早就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說完，她一低頭，一口咬住了葉青雪的頸側(cè)。

    脖頸是人體最脆弱也最經(jīng)受不起攻擊的部位，葉青雪瘋狂地掙扎起來，可她就像一條脫水的魚，在前期的劇烈掙扎中耗盡了力氣，很快就眼神渙散，安靜地倒在孫彩陽的懷里。

    孫彩陽抬起頭，嘴角邊還帶著一縷血色，著迷地看著她半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