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dāng)盡力?！绷疵粶?zhǔn)當(dāng)下的情況，再者外人跟前，他習(xí)慣客氣。

趙太監(jiān)見這人似乎不太好打交道，想著這當(dāng)口也不敢惹怒了他，借口有事走了。

“柳公子大概不知，太后她老人家對這戲曲頗為挑剔。雖不知為何，這長安城里幾家有名的戲班子都難得有幾回戲入的她的眼。”班主見那太監(jiān)走了，這才悄聲對柳檀說道。

柳檀擺了擺手，沒說一句話。他如何會不知？這天下幾事是瞞得過他的？

只可惜，人前，他不過是一個戲子。

☆、入宮唱戲

第二日一早便傳令下來，申時五刻開戲。

梁浩悄聲對柳檀道：“柳公子，太后大概戌時一刻才會到，故而柳公子的戲還是在戌時一刻開罷?！?/br>
“哈哈，這事您應(yīng)該對班主說，如何來問我了？”柳檀笑道，他說著，告辭回去換戲服。

梁浩碰了個軟釘子，想著他那話說的不錯，這才轉(zhuǎn)頭找了班主吩咐這事。

待那些貴人落座，這才讓開戲。柳檀坐在鏡前上妝，不經(jīng)意瞥見葉離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再等我一會，許久不做貴妃的扮相，倒是有些生疏?！?/br>
“無妨。”葉離應(yīng)著，卻不敢說幫忙之話，只因柳檀不喜。

很快，那妝容便已經(jīng)畫好，正起身整衣，又見班主進(jìn)來。

“柳公子，梁大人的意思，著您唱二出。說是太后年歲漸高，精神不濟(jì)聽不了太多?！?/br>
柳檀點(diǎn)頭不語，他也只想唱上一二出，既然這邊已經(jīng)定了，也不勞他自己去挑選唱哪兩出。

“這梁大人可真會挑本子，我還只怕他不讓唱這，要換別的戲?！比~離在一旁聽著班主的話，不免哂笑。

“萬一換了戲，你打算唱什么？這兩出唱著，也不過是圖個熱鬧罷了。難不成你還想唱著或是別的？”柳檀聽了那話，也不由得取笑道。

葉離見他取笑，不服氣的應(yīng)道：“那有何妨，多少那里諸多的詞都是我心頭摯愛。對了，公子，你這些年其他的戲都唱著，如何不見你再唱一回？”

柳檀沉默了一下，許久才開口：“不甚喜歡，太悲了。”

葉離聽了此語，不再追問。他知道柳檀唱戲時的模樣，不管是怎樣的話本，他若唱，唱一個角色，唱活一個角色。他也記得那時候柳檀唱了之后有三天，都一個人待在灞橋附近，或是立于橋上，或是坐在柳下。

那時候年幼，他不明白這是怎樣的情感，只是一昧的覺得奇怪。

“走吧，快開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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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駕到！”

行禮畢，眾人紛紛歸座，聽得令下戲臺上的曲樂復(fù)又響起。

“這下是準(zhǔn)備唱哪一出？”太后問道。

一旁的太監(jiān)忙將梁浩叫來：“回稟太后娘娘，這下唱的是的?！?/br>
“哦，啊，這出好，這出極好?！碧笮χ鴳?yīng)道，好久沒看了，竟有幾分期待。

葉離上場唱了一段，他唱生角本就唱的很好，又為了能和柳檀搭戲，更是苦練了兩日。

那一段唱完便是柳檀上臺。

只見一花旦身著黃色刺金繡女蟒袍，上面繡著散鳳繡牡丹的花色，碎步上臺。原是背對著看臺，只待那水袖一甩，一個轉(zhuǎn)身，頓時驚艷全場。再待他一開口，那哪是男兒身，那分明是女嬌娥。

“這戲臺上可是你們常提的那個誰？”太后看著心情大悅，便問著旁邊的人。

“回稟太后，這便是長安城最出名的戲子柳檀。梁大人可是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才請了人家?！卑补卦挼馈?/br>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梁浩有心了。這臺上的，這是丫頭，還是小子？這身段看著，倒是像個姑娘家?！?/br>
太后這一語引得周圍一陣笑，皇后掩口道：“母后，這戲子可是長安城人稱柳公子的，怎會是個姑娘？”

“瞧瞧，哀家竟是糊涂了。好，好啊。這出唱罷，讓這孩子先過來給哀家瞧瞧?！碧笮Φ纳跏怯鋹?，很久沒看到這么好的戲了。

一時唱罷，柳檀正準(zhǔn)備上去唱，見這配樂之人停了，正疑惑，見一個小太監(jiān)匆忙走來。

“方才唱花旦的，太后娘娘有旨，讓你過去覲見?！?/br>
柳檀遲疑了一下，正想著換下戲服，只是那太監(jiān)催促的緊，便點(diǎn)頭同那太監(jiān)過去。

“草民柳檀，拜見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边@一聲的聲音出來，倒是將那在場之人皆驚了。

若不是這一身戲服猶在身上，誰信得這堂下跪著之人是方才臺上的戲子？

太后愣是半響沒吭聲，聽著身旁的宮女提醒，這才緩過神來：“快快免禮。你真的不是姑娘？”

這一聲，周圍又是笑。柳檀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又朝著太后欠了欠身，回稟道：“只在戲中是個女嬌娥?！?/br>
這一語倒是堵了那些貴人的口。他這下本就扮做貴妃，若是只言說自己是男兒身卻有些指責(zé)太后之意，可他這一句卻是也應(yīng)了自己是個男兒郎的事實(shí)。

太后聽他答的巧，心里尤為舒坦，見他模樣，問道：“那這戲外便是男兒郎。好，好！哀家很喜歡你方才那出，想來這世間也少有人能有你唱的這般好。”

“太后娘娘謬贊。”

“這長安城皆傳你一戲難求，今你入宮來，哀家問你，你可愿為哀家單獨(dú)唱一出？”太后問道。

柳檀不知太后是何意，又估著這戲班子還得唱上幾日，也只得點(diǎn)頭：“還請?zhí)竽锬锓愿??！?/br>
“明日，哀家會派人接你到永慶宮去。”

“草民遵旨。草民斗膽一問，太后娘娘明日要聽哪一出？”柳檀復(fù)又跪了下去。

太后慢慢的端起茶飲了一口，又慢慢的放下，這才道：“哀家私心想聽，卻不知你會不會這出？”

“會的，只盼太后莫嫌草民笨拙。”柳檀應(yīng)道。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你今兒還唱麼？若唱，哀家便再聽一回?！?/br>
這邊安公公忙回道：“柳公子今兒備了兩出，另一出還是的，名喚。”

“去吧。”太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柳檀領(lǐng)命，回了戲臺后面，又整了整衣裳，這才回了戲臺上開始唱。

一直唱到那句“舊霓裳，新翻弄。唱與知音心自懂，要使情留萬古無窮?！碧筮@才起身離去，臨走時吩咐好好侍候著柳檀，又給了戲班子諸多的賞賜。

柳檀看著那些賞賜并不多言，臺上換了人繼續(xù)唱著。他和葉離悄聲回屋里換了衣服洗了妝面，本想著睡下，只是時間尚早。

“方才太后娘娘宣公子過去，讓我們足足捏